京城燕家尚武,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燕家似乎也對這一點十分驕傲,連燕家的莊園,都是按照古代烽火狼煙城的格局建造的,遠遠望去,就如同戰國時的一座城池一般,很是氣派。

此刻,恰逢龍家三爺龍興澤從燕家議事離開,燕家新任家主燕凌疏親自將他送出。

秦長生近期在京城的動作不小,龍家感受到了相當大的壓力。

尤其是,龍興澤自己的女兒還在秦長生的手裡,這就讓他更不是滋味了。

臨行前,龍興澤還是忍不住回頭,再次對燕凌疏問道:“燕家主,那秦長生手段頗多,陰險狡詐,你們確定,透過下毒的手段,能讓他乖乖就範嗎?”

燕凌疏的笑裡,似乎有幾分古怪在其中。

這可憐的龍興澤還不知道,下毒的毒藥,正是他的寶貝女兒。

“龍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們燕家做事向來靠譜,只要我們燕家想出手,必然是有辦法,讓他在赴約之前脫層皮的。”

看著燕凌疏自信的模樣,龍興澤的心中,也是大感欣慰。

這種世家爭鬥之中,站隊是極其重要的選擇。

龍興澤很慶幸,他們龍家作出了正確的選擇,擁有了燕家這樣強大的盟友和後盾。

就在龍興澤還在陶醉其中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出轟隆一聲巨響。

“什麼情況?”

龍燕兩人轉過頭,就見到一個通體漆黑的木質大箱子擺在他們的面前。

這東西,不是棺材嗎?

燕凌疏看著來人,頓時皺起了眉頭:“安定海,你這次又在搞什麼花樣?安老爺子這麼多年為安家積攢下來的名聲,你們這是不想要了?”

安定海聳了聳肩膀,淡淡地說道:“燕家主,你可搞清楚,我安家,只是過來做個見證罷了。”

“見證?你又見證什麼?”

燕凌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安定海伸手介紹著身邊一身職業裝的年輕女人:“這位,是京都大酒店的總經理,也是秦長生秦先生的大管家,趙鑫蕊趙小姐。我今日過來,是陪同她將一件物品,交還於燕家。”

“物品?什麼物品?”

燕凌疏的心裡,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還在試圖憑藉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在掙扎。

趙鑫蕊對著身邊的隨從點了點頭,隨從將一個小木盒呈了上去。

“這是何物?還挺香的,好像是女人的化妝品啊!”

龍興澤十分好奇地湊上前去,看那感興趣的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伸手去塗抹一些一般。

燕凌疏大驚失色:“龍老弟且慢!此物有毒,劇毒!”

他倒不是對龍興澤有多深的情誼。

只是現在京城局勢詭譎,秦長生回到京城一輪掃蕩下來,只剩下龍燕兩家抱團取暖。

這要是今天龍興澤被毒死在了這裡,那燕家恐怕是連這最後的盟友都留不住了。

龍興澤頓時身子一顫,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來。

“莫非,這便是你先前和我所說的……”

說到一半,龍興澤立馬把話戛然而止。

趙鑫蕊挑了挑眉毛,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哦?莫非,燕家主和龍三爺早就知道此物,或者說,這東西,就是燕家故意送去我京都大酒店的?”

燕凌疏乾笑了一聲,不動聲色:“趙小姐說笑了,與其糾結此物,不如我們坦誠一些,開門見山,趙小姐今日過來,究竟意欲何為?”

趙鑫蕊面無表情,拍了拍旁邊的棺材。

安定海也不磨嘰,直接一腳踢在棺材上,一股氣注入其中,棺材瞬間向著龍燕兩人砸去,雖然給這倆人嚇得不輕,但還是穩穩地落在了兩人面前的地面上。

燕凌疏微微顫抖著推開棺材的蓋子,裡面躺著的,赫然就是燕家的武皇高手,燕宏達。

“那姓秦的,當真敢殺人?”

“來人!”

燕凌疏頓時猩紅了雙眼,一股火氣在心中瀰漫開來。

開什麼玩笑?

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燕家在京城稱王稱霸的道理,哪裡有別人這般對待燕家的時候?

一時間,燕家一眾高手頓時將趙鑫蕊等人包圍起來,虎視眈眈。

安定海向前一步,神色傲然。

“燕家主,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狀況,什麼狀況?”

趙鑫蕊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卑不亢,娓娓道來。

“你燕家的高手,帶著如此歹毒的物件,前往我京都大酒店行刺客人,被發現之後,非但不承認錯誤,反而兇狠反抗,無奈之下,才不得不選擇就地正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出這般低劣之事,燕家主,是不是該給我京都大酒店一個說法!”

“你!我給你說法?”

燕凌疏被氣得血往上湧。

下毒行動失敗了也就罷了,現在還被這秦長生手底下的小娘們兒帶著安定海一頓騎臉輸出。

燕凌疏心裡面這個難受勁兒,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

趙鑫蕊冷笑一聲:“看樣子,也沒什麼可討論的了,看燕家主這副態度,只怕,這行刺行動,背後的主謀就是燕家。”

“此事,京都大酒店定不會善罷甘休,上報朝野,廣播天下,讓這京城百姓,都知道你燕家做出來的好事!”

“且,且慢!”

一聽這話,龍興澤先繃不住了。

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被實錘。

其實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這麼大的宗族,難免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是,個人行為和家族行為,那區別可就大了去了。

要是燕家坐實了這個舉動,那就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整個京城的輿論,只怕都要站在秦長生那一邊了。

龍興澤壓低了聲音和燕凌疏說道:“燕家主,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節外生枝啊!”

“龍三爺。”

趙鑫蕊突然叫了龍興澤一聲,讓後者顯得十分莫名其妙。

“嗯?莫非,趙小姐叫我,有什麼事情?”

趙鑫蕊深深地看了龍興澤一眼:“龍三爺,你可知道,被行刺的客人,是誰嗎?”

龍興澤有些懵了。

“被行刺的?不是秦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