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

這幾個字就像是大耳刮子一樣,抽得郭炳春臉疼。

他對著秦長生怒目圓睜,卻是發作不得。

身為郭氏集團董事長,他也是個體面人,更何況旁邊還有楊謙等人在場,他又怎麼可能自爆家醜?

將憤怒遏制下來之後,郭炳春又是悚然一驚,隱隱有些擔心起來,倘若秦長生把今天的事情公之於眾,當眾說出來,那他的臉也算是丟到家了!

而且,秦長生實力高強,完全有殺他的能力,這也讓郭炳春有些心驚膽戰。

他凝視著秦長生,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我很好!”

秦長生笑問道:“是那個影片讓你變得這麼愉悅的嗎?”

郭炳春怒哼一聲,臉色黑得猶如鍋底,咬牙不語。

秦長生了然,看來郭炳春是看過那個影片了,他呵呵一笑,不再多說,邁步向臥室走來。

華振自詡醫術高明,方才秦長生讓他不要拔針,就已經讓他心中十分不快了,此時見到郭炳春和秦長生明顯是有矛盾,不是一路人,哪裡還會把秦長生當回事?

他當即對秦長生嗤之以鼻:“區區小輩,也敢在華某面前指手畫腳,不知所謂!”

說完,他便伸手去拔楊謙身上的銀針。

楊謙躲了一下,擔憂道:“華神醫先彆著急,聽聽秦先生怎麼說。”

楊謙知道秦長生的能耐,聽他說拔了這些針就得死於非命,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哪裡敢讓華振拔針?

楊盼兒也是快步跟了上來,道:“秦先生,你為什麼說這些銀針不能拔,我爺爺沒事吧?”

郭炳春冷哼一聲道:“華神醫已經治好了楊老,你們不要聽這個小子的一派胡言。”

秦長生冷笑一聲:“治好了?哪個說他治好了?”

華振雙手揹負身後,一副高人做派,看也不看秦長生,從鼻尖處哼出聲來,道:“你大可以問問楊老,他的身體現在如何?”

楊謙遲疑道:“秦先生,這位華神醫在津門一帶非常有名,他剛才給我針灸以後,我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呼吸變得順暢不少,以前一直隱隱作痛的胸口也不疼了。這……應該是治好了吧?”

華振當即得意的一笑,冷聲道:“聽到了沒有,連楊老這個當事人都覺得自己沒問題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郭炳春附和道:“華神醫乃漢末神醫華佗的後代,他的醫術,舉國聞名,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疑?”

他對秦長生本就恨之入骨,此時眼看華振治好了楊謙,楊謙要欠他的人情了,秦長生又來橫插一槓,這讓郭炳春心裡非常不悅。

秦長生冷笑一聲,郭炳春請華振給楊謙看病的企圖,他也能猜到幾分。

倘若華振真的醫術高明,治好了楊謙,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醫者仁心,他就算和郭炳春不對付,也不至於拿楊謙的身體來和郭炳春較勁。

但這個華振明明只是個半吊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真的讓他把針全部拔掉,楊謙死得簡直不要太快。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可能讓郭炳春在楊謙這裡賺到什麼人情!

想到這裡,他指著楊謙身上的銀針,看著華振說道:“如果我沒看錯,你的這套針法,是九禽回魂針吧?”

“喲,沒看出來,還有點眼力,既然知道這是九禽回魂針,你就應該明白,我的醫術之高明,遠非常人能比!”

華振先是略感驚訝,繼而更加倨傲起來。

這九禽回魂針,乃十分古老的針灸手法,乃從飛禽的身上參悟到的針法,效果強大,有救死扶傷之能。

華振十分篤定,整個華夏,會這個針法的人,不超過兩手之數。

秦長生道:“九禽回魂針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也是一種比較高深的針法,但這個針法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過剛硬。”

“楊老肺部受損多年,已經是強弩之末,你用如此剛硬的針法給他治療,非但不能治癒,反而還會加深楊老的病情。”

“他現在之所以感覺到呼吸通暢,胸口不疼,只是因為你的針法太強,暫時壓制住了他的疼痛感,可一旦你將針拔出,他的身體就會立刻受到反噬,輕則還有半天可活,重則直接咳血身亡!”

聽到秦長生的說辭,楊謙嚇得臉色蒼白。

楊盼兒也是慌了神,著急地道:“秦先生,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爺爺呀!”

“一派胡言!”華振冷哼,拂手道:“你年紀輕輕,懂什麼?老夫行醫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郭炳春對楊謙道:“楊老,針遲早得拔,難道你要聽這個秦長生的片面之詞,讓銀針一直紮在身上不成?”

楊謙也有些為難,看著秦長生,問道:“秦先生,郭總說得也有道理,我總不能一直讓這些針留在身上吧,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秦長生點頭道:“有,我可以用一種獨到的手法給你拔針,如此方能保全你的性命。”

“開什麼玩笑!”

華振怒笑道:“我治好的病人,你來中間插手,這樣治好了算誰的,出了岔子又算誰的?”

郭炳春臉色陰沉,華振說得不錯,倘若真的讓秦長生拔針,無非兩個結果,一是治好了,一是沒治好。

但治好了,秦長生可以大包大攬,說是他拔針拔得好。

搞的這件事情反倒和他沒什麼關係了,那他忙前忙後浪費這麼多精力和時間,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下,郭炳春沉聲道:“楊老,倘若你非要相信這個姓秦的,我現在就帶華神醫離開!”

言下之意,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便帶人走,你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了!

楊謙看了眼郭炳春,嘆了口氣,倘若他真的這麼做,無異於把郭炳春給得罪死了。

郭炳春畢竟也是江州首屈一指的富豪,又是專程來救他,他又怎麼能做出這種卸磨殺驢的事情?

“還是讓華神醫給我拔針吧,做事情總得有始有終,這些針是他紮上去的,假借人手,不合適。”

楊謙說罷,看向華振:“華神醫,有勞了。”

華振面色稍緩,斜了眼秦長生,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小子,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今天能看到我起針,是你的榮幸!”

說罷,他便伸手去挨個拔針。

不得不說,華振拔針的手法,看起來相當高明。

但秦長生已經是搖頭嘆息一聲,看也不看華振拔針,直接迅速地開啟自己的雙肩包,將包裡的那盒銀針取出來。

便在這時,華振將所有的銀針拔出。

“爺爺,你感覺怎麼樣?”

楊盼兒擔憂地問道。

楊謙張開嘴巴,剛要說話,突然,面色變得黢黑,猛地劇烈咳嗽起來,一灘鮮血,直接從嘴裡咳出!

“爺爺!”

楊盼兒大聲驚呼。

“這怎麼可能!?”

華振呆立當場。

郭炳春臉色一沉,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子!

竟然被秦長生給說中了?

只見楊謙劇烈咳嗽了幾聲之後,整個人雙眼一閉,就沒了動靜!

華振驚疑不定地將手指放到楊謙的鼻孔下面,驚呼道:“沒,沒氣了!?”

“什麼?爺爺!你不能死啊!”

楊盼兒頓時亂了分寸,淚流滿面。

郭炳春咬牙切齒地看向華振:“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治好他了嗎,怎麼能死掉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應該啊!”

華振喃喃自語,腦子一片漿糊。

在這期間,秦長生開啟了銀針盒,取出了十三枚長短不一的銀針。

隨後,他來到床邊,一把推開了華振!

“起開!”

眾人皆驚,看向秦長生!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長生將楊謙的身體放平,深吸一口氣,兩手宛如幻影一般,翻飛不停,手中的十三根銀針,好像跳舞一般,依次扎入了楊謙的體內!

當十三根銀針全部扎進楊謙身上後,秦長生兩手交叉,懸空於那些銀針之上,一團真氣在他兩手之間成型,隨後化作十三縷氣流,沿著那十三根銀針,源源不斷地湧入楊謙的體內!

“這,這這這,這是陰陽十三針!”

華振看著秦長生的動作,瞠目結舌,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極為駭人的東西一般,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什麼?這就是早已失傳的醫聖針法,陰陽十三針?”

華振的學徒似乎也聽過陰陽十三針的名頭,聞聽此言,露出驚奇和崇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