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雲心上的大石頭,也徹底放了下來。

“到時候,由您助陣,定要將那小子徹底誅殺於此!”

“當然!”

這一次,那個聲音回答得十分堅定。

“那小子年紀輕輕,身處俗世都有著這般不凡的成就。若是放任成長,只怕假以時日,本尊也會受到他的威脅。”

“這樣的禍害,本尊定然不會讓他成長起來!”

聽到尊者這般篤定的話語,燕凌雲也在心裡鬆了口氣。

只要尊者願意出手相助,區區一個秦長生,終究,不過是螻蟻罷了!

……

安定海與趙鑫蕊離開燕家之後,直接回到了京都大酒店,與各方代表共謀赴約之事。

兩個時辰過後,眾人散去,大部分的細節,也都已經交代清楚。

如今,整裝待發,只欠東風。

讓眾人有些驚訝的是,別的家族或者勢力大多派來的是二把手、三把手或者主管武力方面的長老,秦家,卻是直接讓秦景輝這個實際掌門人過來了。

重視程度,直接就拉滿了。

會後的某個音樂廳中,秦長生彈奏著鋼琴,悅耳的音樂在大廳中流淌著。

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人緩緩走進,制止了應侍要打斷秦長生的動作,靜靜地立在旁邊欣賞。

這一幕,竟是有些格外的溫馨。

“你怎麼親自來了?”

秦長生緩緩將琴蓋放下,看向秦景輝。

現在父子倆的感情雖然說算不上有多好,但也起碼能正常交流了。

對於兩個男人來說,或許,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反而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秦景輝打趣地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我秦家當然要做個表率。再說了,難不成,我還會怕你把我綁了不成?”

說完這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上一次,秦景輝這麼自信自家大兒子不會對自己下手的時候,下一秒就被麻袋給裝走了。

秦長生笑了笑:“我可沒有那種愛好,再說了,您可貴為秦家家主,誰敢動你?”

秦景輝搖了搖頭,若是現在秦長生看上了他的位子,他連挪屁股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只要他兒子想,秦家的一切,都可以是他的。

秦景輝的目光轉向秦長生面前的鋼琴,眼神變得十分柔和。

“當年,你媽媽在音樂上也很有天賦。若是她從小就能接觸到足夠良好的音樂的教育的話,現在,應當是一位名字響徹世界的音樂家吧。”

像他這樣出身於世家名門的子弟,自然是多少受過一些藝術的薰陶的。

不過,秦景輝自知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天賦,為數不多的音樂理解,都是那些名師因為他的身份,不厭其煩地灌輸給他的。

如今他親眼見到秦長生彈琴,感受到秦長生超然的水平,心中也是不禁有些感慨。

這些音樂上的天賦,都是她留給孩子的禮物啊。

秦長生沒有接秦景輝的話,在他的心中,秦景輝依然沒有什麼和他談論母親的資格。

她那雙本該在鋼琴上舞動的巧手,最終卻是沉淪於炸串店的油汙之中,囿困在生活的雞毛蒜皮與瑣碎裡。

秦景輝見秦長生不願多說什麼,也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說話間,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說來也有趣,到了某個年紀開始,似乎和孩子相處的父母,反倒會變成小心謹慎的那一方。

“長生,你知道,其實,你和我是大學校友嗎?”

這倒是讓秦長生有些驚訝了:“是嗎?還有這回事?”

秦長生一直以為,像秦景輝這樣大家族的公子,在讀書的時候應該會被送去國外這樣的地方進修才是。

“其實,不只是我,還有你媽媽,也是你的校友。”

說著,秦景輝將一份燙金的通知書送到秦長生的面前。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不在大學的這段時間,你已經畢業了。畢業典禮你也沒有趕上,不過,這麼多年來,學校一直有一個傳統活動,就是登臨空明山……”

空明山的京城郊區的一座風景秀麗的高山,據說不少年輕人的郊遊還有一些公司、學校的團建活動都會選擇在那裡。

如果是從前的秦長生,或許會願意參與這個特別的時刻。

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一切,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已經失去了太多實際的意義。

秦長生禮貌性地從秦景輝手中接過信封,隨意地翻看了起來。

看著秦長生的動作,秦景輝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過去。

心中嘆息的同時,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長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去看一看。空明峰上的日出非常不錯,很值得一看,而且……”

秦景輝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懷念的神色。

“而且,那是我和你媽媽……定下終身的地方。”

秦長生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他其實一直不覺得,父母的愛情是什麼值得歌頌的事情。

無論有什麼原因,無論是怎樣的難言之隱,始亂終棄,永遠是無法被原諒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秦長生想要去母親走過的地方看一看。

秦景輝看向秦長生,眼神之中滿是柔和:“長生,其實,在那個時候,你的名字,就已經定好了。是你媽媽定下來的。”

“哦?”

秦長生有些驚訝。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名字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祝願,就像是老一輩人喜歡用的“狗剩”這樣的名字,連狗都要剩下,老天更不願收你,以祈求使用這個名字的人長命百歲。

莫非,他這個“長生”,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意味在裡面?

看著秦長生終於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秦景輝也是忍不住對著自家兒子就吹噓了起來。

“當年讀書的時候,我也算是個文青。當時費了好大的力氣,背了一架電子鋼琴到山頂上,嘿嘿,結果,到最後,一直都是你媽媽在談。”

秦長生有些沒好氣地對秦景輝說道:“去山頂彈琴?你可真是想的出來!”

秦景輝哈哈一笑,並沒有在意秦長生的態度。

“你還別說,朝陽之下,頂峰之上,天地遼闊,彈一首曲子,還真是怪浪漫的。”

秦長生看著面前的鋼琴,手上的儲物手鐲,陷入了沉思。

浪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