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行屍力量這一塊,在同樣經過首輪身體強化的三人面前其實不值一提。

讓老王激動的真正原因,其實是行屍的進攻方式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它們幾乎變得不像行屍了,不再只有單調枯燥的撲擊和撕咬,而是充分利用了巨力以及大手大腳的優勢以貼身肉搏作為主要進攻手段。

“媽的,”老王的頁錘上滿是粘稠的血漿,腳下已經躺著數只長毛行屍,“這玩意咋好像更聰明瞭?”

李滄也覺得不對勁,擊倒一隻長毛行屍後,踩在它的下巴部分一通碾。

“這隻有下巴,這隻也有,看來之前那隻沒下巴的不是異化出來的常態,它們也就並不是因為沒法撕咬而放棄了那種進攻手段。”

“所以,我們麻煩大了!”厲蕾絲接道。

她簡直就像一個人形武器庫,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隨時隨地都能出現諸如梅花匕、長短匕首、梭形尖錐、大小頁錘...然後以驚人的效率批次收割身邊長毛行屍的眼睛、關節、頸椎、脊椎等相對脆弱的零部件。

矯健如豹,絲毫不拖泥帶水,不肯多費一丁點力氣,那些行屍在她面前幾乎不比生產線上的小玩意更難以操作,成批成批的失去戰鬥力。

滿地“摸爬滾打”的長毛行屍痛苦掙扎,但厲蕾絲卻並不急於補刀:“該死,這種進化速度即使對於異化血脈來說未免也過於誇張了吧,它們的腦子怎麼那麼快又好用了?”

脫離了撕咬這種低階趣味,學會使用更具優勢的身體部位進行進攻的行屍與以往那些倒黴蛋相比簡直就是兩個物種,可以完全不誇張的形容為質的蛻變以及指數級的戰鬥力拔升。

如果當初在喬莎莎那座島上的普醜行屍能學會這招...

即使僅僅只是最拉胯的普醜行屍,那麼包括李滄在內的所有人,都根本不可能熬過第一次屍潮合圍。

“大概是低溫讓這些玩意的腦子冷靜下來了唄...”老王吐槽道,“該說不說,天太冷的話其實連我都沒啥食慾呢。”

“滾!”厲蕾絲氣得臉都紅了,“你以為你很幽默?”

圍上來的長毛行屍越來越多,很快,三人左支右絀異樣狼狽,再沒了以前那種面對屍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懷念整天面對那些只知道張著豁牙漏齒的大嘴嗷嗷叫喚的傢伙的日子了,”李滄滿身都是血,“別讓老子知道到底是誰提醒這些狗東西記起自己還有個腦子的,不然...”

梅花匕穿花蝴蝶一樣在兩隻長毛行屍的脖子上饒了一圈,長了眼睛似的彈回厲蕾絲手中:“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該死的...太多了....我們快頂不住...莉莉絲!快給老孃出來接客!”

毫無反應。

厲蕾絲將目光投向李滄。

李滄一激靈,差點被迫硬接迎面撲過來的兩隻長毛一手飛天大坐:“瞅我幹啥,我也...好吧好吧!”

“莉莉絲?”他試探性的小聲嗶嗶,“出來玩兒啊!”

嗡~

黑色粒子如瀑布倒灌,從厲蕾絲周身洶湧而上十數米,再掉頭垂落於李滄身側,漸漸凝聚為一尊肌膚如晚霞般燦爛、長髮垂及地面、身著黑色修身風衣的人形。

她身軀妖冶曲線玲瓏浮凸,一如厲蕾絲的等比放大版,雖然沒有專屬BGM,但卻自帶舞臺燈效。

厲蕾絲?

厲蕾絲眼白翻的可好看了!

每次看到莉莉絲,她其實都有一絲絲莫明的羨慕嫉妒恨——這不就是老孃無數次腦補的最最最不要臉的完美身材嘛??

“呸,正常人怎麼可能犯規成那種樣子!”

剛出現的莉莉絲揹著手、彎下腰、對著李滄的頭頂深吸一口氣,模糊的面孔顯出幸福的模樣。

“唔~”

熟練的吸過一輪,不知怎地,她忽然180度扭頭看向厲蕾絲,露出似曾相識的迷之表情:“呵...狗...男...女...玩...什...麼...”

晴天霹靂!

厲蕾絲腦子都宕機了——

她還會加臺詞兒!

我罵我自己?

我該怎麼罵回去?

“咳...哈哈哈...”李滄半尷不尬邊咳邊笑試圖挽回局面,或許還有自己的小命兒啥的,“詞彙量又擴充了呢,咳咳,她學的可真快啊,這點絕逼隨你,那叫一個聰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厲蕾絲感覺自己心窩子中了一箭...

又一箭...

再一箭...

還一箭...

草船借箭...

得,已經成蜂窩煤了。

“李滄!!”厲蕾絲破音了,“這次不死,老孃親手送你們倆上路!!!”

莉莉絲痴痴的笑:“呵...狗...男...女...來...玩...啊...”

“啊啊啊啊啊啊...”

厲蕾絲抓狂的咆哮聲中,李滄簡直特麼前所未有的絕望。

“莉莉絲!”

“喔?”

“殺了它們!”

“來...玩...”

莉莉絲撕裂金屬般的話音還在耳邊迴盪著,黑色粒子卻已然於十幾面外長毛行屍聚集處悄然凝聚成形。

風衣鼓盪,髮絲飄揚,纖纖十指化為一對與纖細手臂不成比例的利爪,鋒利如刀的指尖更是暴漲出半尺有餘...

所過之處,腥風血雨,真•碎屍萬段。

最離譜的是,除了厲蕾絲和李滄,根本沒人能看到她。

老王人都傻了呆了。

在他眼中,屍群中只是偶爾的閃過一對利爪的影子...

是的,只有爪子!

短暫出現,迅速消散,如視覺殘留般突兀。

然後便是血漿噴湧如泉,殘肢斷臂飛舞!

“啊這...”

老王脖子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音,僵硬的像是生鏽的鐵磨盤一樣緩緩扭向一邊。

他看著李滄吞下一大口口水,

“滄,滄老師,你就是讓這個...呃...這個...穿巴黎世家的?”

我單知道你稀罕人外娘...

但是這個...

這他媽多多少少都得跟變態沾點邊兒了吧!!

“怎麼了?”

“沒...”

“有屁放!”

“滄老師,其實你知道的對吧,人外娘是那種,呃,正常來說應該是那種可可愛愛的獸耳、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了不起就再加對翅膀小犄角...之類之類的漂亮蘿莉或者大姐姐...你懂我的意思知道的對吧...”

“???”

“他媽的不是一對爪子比老子半邊身子都大的...的...的...”老王“的”了半也沒“的”出來一個合理的形容詞,“總之...你...她...這他媽壓根兒也沒法用啊!”

“...”

李滄一臉懵,這貨timi到底是腦補了些個什麼玩意?!

他斟酌著字句,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你只能看到一對爪子嗎?”

“這完全不是重點好嗎!”老王沉迷於自己的腦洞,或許還有那麼一丟丟對撒尿和泥的好基友的怒其不爭,以及少許期待?他幾乎是在怒吼咆哮了:“我他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往邪路上走哇!!”

李滄愣是被這句話噎得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

如坐針氈。

如鯁在喉。

如芒在背。

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