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宗山門,秦笙的寢宮內。

這座宮殿名為“血繪祭鴻殿”,乃是一件神通法器,可大可小,內有乾坤,比起趙晨從柴玉宮手中得來的那座“八寶樓”不知強出多少倍。

而終於擺脫了“御女魔君”綽號,迎來了“琴帝”這一新稱謂的晨公子此時正沐浴於此宮殿的血池內,享受著血神宗主秦笙的特別“服侍”。

說其特別,乃是因為他們此時正對坐在那一池赤色血水中心,手臂伸出,讓兩人四手的掌心緊緊貼合在一起。

很顯然,秦笙是在藉助“血神宗”這一池積累了數百年的“血之精華”來彌補趙晨之前強行彈奏“太始天魔琴”造成的精、氣、神虧空。

——大戰當前,趙晨作為能駕馭法寶的重要戰力,自然得儘快恢復才行。

而趙晨本人因為沒有修行過“血神宗”的核心功法《血影神功》,無法直接吸收血之精華,所以才需要秦笙宗主進行中轉。

這樣一來,效率雖然降低不少,但血神宗數百年來的積累極為龐大,浪費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

待兩人的真氣、真元相互交融在一起,進入了平穩的階段,可以自行運轉後,趙晨才睜開了眼睛。

但很快,他的氣血就有翻湧的跡象,還是強行進入了觀想狀態,才平復下來。

概因秦笙此時只穿著一件紅色薄紗,雖然有血水掩飾,但高低起伏的身姿還是在池水中若隱若現,配合著她沒有面紗掩飾的嫵媚容顏,當真是極其勾人。

趙晨以前面對這種“美景”還能忍耐,但在和青顏真正雙修過後,抵抗力反而下降了不少……或者說,不太願意去忍了。

畢竟眼前之人,其實也是“菲夢”。

秦笙敏銳地察覺到了趙晨的呼吸亂了一剎那,於是笑彎了眼睛,問道:“晨公子,我美嗎?”

她的嗓音沙啞,帶有魅惑之意。

趙晨很實誠地點了點頭道:“美!”

聞言,秦笙勾起嘴角,狹促地再次開口問道:“那我和鄭青顏誰美?”

若不是四掌相對,趙晨這會兒都想直接跑路,畢竟這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對啊……

於是,他只能無奈地反問道:“菲夢,自己和自己爭風吃醋有意思嗎?”

“很有意思!”秦笙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接著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另外,你該叫我‘笙兒’才對。”

“按照‘設定’,我們還沒有那麼親近吧?”趙晨掃了眼對方因點頭這個動作而在胸前帶起的陣陣水波,直接吐槽道。

“不,按照設定,你這位‘御女魔君’早就把我、女帝、孔聖女、碧波仙子,以及那個牛頭怪物一起拿下了呢!”秦笙抿嘴笑道。

前面幾個也就罷了……牛頭是什麼鬼?趙晨滿心無語,只覺得此界修士想象力太過離譜:“而且,又是‘赤血修羅’,又是‘御女魔君’,現在似乎又有了個‘琴帝’?

“這些綽號的名頭也太大了!‘君’‘帝’什麼的在大夏都是‘升玄’,乃至道君才有的稱謂,我可擔不起!”

“無憂洞天與玄天隔絕已久,在取綽號這方面就沒那麼多忌諱了嘛……”秦笙微笑回應了一句後,也不再繼續逗弄趙晨,畢竟他們倆現在還處於“療傷”狀態裡,萬一玩得過火了,到時候走火入魔,怕是要被門中弟子們笑死。

她頓了頓後,說起正事來:“想必你對當初陵寢裡發生的事,以及那‘血雨’的本質還有所疑惑吧?”

聞言,趙晨微微頷首道:“確實有些疑惑……我聽易凌霄和伊珊說,‘血雨’是那位隕落的厲飛羽大宗師晉升‘洞玄’的儀式?”

“其實不能算厲飛羽,而是厲飛羽的殘魂與他所附身的神通煉屍的結合體……它在那‘怨氣池’裡吸收了太多的怨氣,而那‘怨氣池’是老妖婆的女兒接引邪神力量,用來‘汙染’無憂洞天的重要‘祭品’,所以哪怕有‘雲霄金烏冠’的力量就近鎮壓,它也依舊不可避免地成為了邪神眷屬。

“但因為老妖婆那女兒接引邪神降臨的儀式沒能成功,邪神能投入的力量有限,根本不可能給出‘洞玄’級別的恩賜,所以那融合了厲飛羽的煉屍只能轉而向無憂洞天祈求……”

趙晨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向‘無憂洞天’祈求?洞天應該沒有靈智吧?

“而且那煉屍已經是邪神眷屬,無憂洞天為何會回應?”

秦笙則搖搖頭道:“正是因為沒有靈智,所以它才還將‘厲飛羽’和‘煉屍’融合成的東西認成‘自己人’。

“而洞天一般不會回應神通修士的請求,反而需要修士去盡力‘理解’它,‘取悅’它……但在它本身面臨重大危機時,卻是不一定了……

“這一點‘玄天’那邊也是一樣。

“所以,無憂洞天在接到那東西的祈求後,就給出了‘儀式’的要求,讓它傾灑‘怨氣池’的池水,將其化為血雨,汙染洞天內的生靈,了結‘贖罪子’數百年來的因果!”

趙晨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道:“了結因果……難怪那‘血雨’對於‘贖罪子’沒什麼作用,且在對‘贖罪子’比較友善的天南、厲江二府,威能也比較低……

“站在‘無憂洞天’的角度,傾灑掉怨氣池的池水,確實是比較理想的結果,既解決了這個溝通邪神的源頭,又將‘汙染’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內。

“畢竟生靈被汙染成怪物,對於洞天本身是沒有太大危害的……”

但他隨即又皺了皺眉,疑惑地道:“但這其實只對洞天有好處,而對邪神毫無益處的吧?作為邪神的眷屬,那東西竟然會去完成?”

見問,秦笙笑了一聲道:“混亂、瘋狂、做事不顧任何後果……這才是‘妖邪’眷屬的常態啊!

“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有‘腦子’,會‘算計’的其實才是少數……

“而且,這對於邪神也不是沒有好處……等此界修士死絕後,祂的眷屬還不是想怎麼汙染,怎麼汙染?”

“原來如此!”趙晨恍然,接著稍作思索後,又詢問道,“太皇太后江琰和宋無瑞的那個女兒呢?她現在在哪裡,對於那東西的作為沒加以阻止嗎?”

沒腦子的妖邪不足為慮,哪怕實力再強,他也不懼,那個瘋批女童才是此次任務真正的威脅。

“關於她,秦婭真人和楚悅真人也不太清楚……但她在邪神那裡的‘許可權’恐怕不及厲飛羽和煉屍融合出的東西,否則也不會任由後者這樣胡來。”

說到這裡,秦笙頓了頓,有些不太確定地補充道,“另外,我覺得白玉宗之所以會那麼快淪陷,恐怕是她的手筆。

“畢竟就算白玉宗沒有真人鎮壓氣運,但數百年的底蘊在,也不該敗亡得那麼快。

“而更重要的是,進攻白雲府的怪物在破了白玉宗後,只派出了很少一部分兵力來圍攻我們血神宗,而其餘的則不知去向。”

聽到這番話,趙晨也認可道:“要是那個東西指揮,肯定會全力來攻擊血神宗的後方……

“不,以它的腦子,根本不會定製出偷襲白玉宗的計劃。”

秦笙笑著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之後在對付那東西的同時,也要著重提防著她才行。

“不過,她現在不得不聽命於那厲飛羽和煉屍融合出來的東西,肯定很鬱悶。

“沒準在我們對付它時,還能提供些便利。

“畢竟妖邪眷屬之間可沒什麼情誼。”

兩人又討論了一陣,直到趙晨感覺自己的精神完全恢復,真氣也重新變得充盈,這才結束了沐浴,率先踏出血池,換上了一身血神宗為他準備的新衣服。

這衣服是一件神通法器,名為“兩儀道袍”,乃是“血神宗”多年來積累的三件神通法器裡,與趙晨最為契合的。

此法器就算只是穿在身上,不激發任何威能,也可以免疫法力九轉以下的攻擊類法術,八轉以下的詛咒類法術。

而一旦主動使用,還能夠動用兩道中品神通,分別為四品的“兩儀闢魔玄光”和五品的“水火雙翼”。

“兩儀闢魔玄光”作為玄光類神通,能攻能守,頗為不凡。

而“水火雙翼”作為飛行神通,速度雖比較一般,但卻可以使用水遁和火遁,在一些特殊場合有著奇效。

感受了一下這件神通法器的作用,趙晨很是滿意,望向從池水中走出的秦笙,微笑問道:“伱這樣拿‘血神宗’的東西討好我,門內長老,尤其是那位秦婭真人不會有意見嗎?”

“你可是救了我們‘血神宗’的恩人,誰敢有意見?至於秦婭……她恨不得我能多倒貼一些呢!”秦笙這時候也披上了外襟,將隱約透出的美好遮住,接著打量了趙晨一番後,笑著道,“你現在外著‘兩儀道袍’,內穿‘紫綬法衣’,一旦臨時加持五品籙位,在防禦上就是貨真價實的中品神通了。

“嗯……等回頭救下‘聖靈宗’後,可以讓他們將門內收藏的‘碧雲鏡’給你,再加上皇室的‘金烏冠’和白玉宗的‘白玉仙履’,你的一身行頭就湊齊了。

“不過,你得儘快成就‘法力’境界,畢竟煉竅期只有真氣,支撐這麼多法器還是太勉強了。”

趙晨聽得也有些嚮往,但他也知道,這些神通法器再怎麼堆積,自己也最多有著中品神通層次戰力,遇到上品神通修士,依舊不是對手。

但即便如此,自己現在的戰力,也凌駕於絕大部分罡煞修士之上了,畢竟他們就算也有這麼多神通法器,也不像自己這種有“掛”的人一樣,能發揮出全部力量。

至於上宗和世家的核心弟子,雖然大機率也和自己一樣有著各種“掛”,比如青顏,她就是以罡煞逆伐神通,殺死了櫻龍,拿到需要的罡煞之氣的。

好在他們在神通前很少會外出,幾乎遇不到。

雖然說“能對付神通的只有神通”,但這世上總有例外……

畢竟,這個世界裡的“升玄”和“道君”威能不可測,他們傳下的道統,打破“常理”也並不奇怪。

兩人穿戴整齊後,趙晨忽然想起什麼,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玉簡,遞給秦笙道:

“這是那位鄭肖真人的回覆,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

他指的是上次進入洞天時,秦笙頒佈的向洞天外帶信的任務,而趙晨雖沒和那鄭肖真人照面,但明雪零卻是帶回了對方的回信。

嗯,接任務時的趙晨,還不知道秦笙已經是菲夢的“二號機”。

秦笙自然早就知曉這玉簡的事,她接過後也沒檢視,只似笑非笑地望著趙晨的眼睛道:“你是不是還在等著我說的那‘謝禮’?”

“謝禮”二字,秦笙說得極為曖昧,隱喻極強,與當時頒佈任務時一般無二。

對於這個層次的調戲,趙晨這會兒已能從容應對,他在血神宗主玲瓏有致的身材上來回掃了幾眼,勾起嘴角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解決了洞天的危機後,我再來兌現‘謝禮’。”

畢竟大敵當前,還是需要保持體力的。

秦笙撇了撇嘴,覺得不再青澀的二郎,著實沒意思。

……

中州府,無憂山陵寢內。

一個粉雕玉琢、人畜無害的女童盤坐於“七星圖”下,頗為憤懣地望著不遠處已經恢復成了“人形”的厲飛羽。

當然,它也只是“人形”,卻沒有半點人類該有的感情和智慧,是個純粹只有各種本能的怪物。

“該死!該死!該死!”女童精緻的小臉上陰雲密佈,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著,“為什麼主會將它定為此界的‘代行者’?

“就因為我把差事辦砸了嗎?

“不,或許是我有著自己的心思,不是那麼虔誠的緣故?

“但我也是為了主著想啊!找爹爹,和將汙染帶去歷史又不衝突……

“得想個辦法,讓那個蠢貨儘快被除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