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九神逆轉針法,對施針人的能力,是絕對實力的考驗。

針扎深了,就不是逆轉針法,而是催命針法。

雲冰出來的時候,額首全是汗珠。

聽到玄冥一句辛苦,她臉色疲憊,睨了對方一眼,“王爺知曉妾身辛苦,話說的再好聽,都不如實實在在的好處。”

“妾身不能捱餓,還請王爺吩咐下去,明天備多點好吃的答謝妾身,如何?”

玄冥目光變得柔和,“好。你想吃什麼,我讓廚子給你做。”

雲冰眼前一亮,“王爺知道的,妾身不挑食!”

“好。”

玄冥挑眉。

她確實不挑食,胃口比誰都好。

甚至一個人能吃掉好幾人份的食物入肚,仍覺不盡興。

他也鬧不明白,為什麼雲冰的胃口會這麼大?

是相府欺壓,不給她姐弟二人吃飯嗎?

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雲決那個小娃娃,四歲看起來就和兩歲的沒什麼區別。

瘦骨嶙峋,小臉蛋也沒什麼肉。

這兩天跟在雲冰身邊,倒是吃得好,睡得好,臉色也開始好轉。

王府多養個小娃娃,對玄冥來說沒什麼壓力。

相比起來,他更擔心自己養不起雲冰,她太能吃了啊。

一頓頂普通人五、六頓!

玄冥轉移了話題,“明天一早,柳家人會來護國寺,我已經安排好你們見面的位置,也可以留他們用午膳。”

我?

他怎麼不自稱本王了?

認真想想,之前玄冥那句話,好像也沒自稱本王。

這也就意味著,王爺對她的態度有變,而且是往好的方向轉變。

這對雲冰來說絕對是大喜事。

畢竟她吃得多,以後還得王爺辛苦養著她!

雲冰接過話,“辛苦王爺替妾身安排。”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玄冥心裡有愧,她是雲相嫡長女,本可嫁人為妻,卻不得不委身他為妾。

不僅如此,還要他這個夫君替她撐腰,雲冰才能拿回相府拿回她應得的嫁妝。

在相府那天,玄冥看得很清楚。

雲相對雲冰姐弟二人,是真的漠視且薄情。

雲冰淺笑,“王爺的舉手之勞,對妾身而言,是大恩。”

玄冥見她疲憊,催促道:“早點休息,有什麼缺的,讓人與我說。”

“好的,王爺。妾身告退。”

回到屋裡,雲冰看見床榻上的一個小鼓包。

她挪著輪椅上前,看見了雲決那香甜的睡容。

眸光微閃,她與肅王是被聖上口諭配對而成的一門姻緣。

她是妾,肅王府以後說不定還會有王妃,也會有別的女人。

雲冰不會傻呼呼的在這個時代,堅持要什麼一世一雙人。

她把肅王當成頂級飯票,管他以後會不會再納妾,或是迎娶王妃。

更何況,肅王沒有義務要對她好。

想要別人對自己好,就得先付出。

想要關係變得好,就需要利益去維護。

雲冰與肅王提的每一件事,雲冰是把肅王當成她的甲方爸爸。

只要肅王看見她的誠意,能夠認可她,會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伸手相助一把就行。

能讓小萌弟獨立成戶,若沒有肅王相助,那是痴人說夢話。

在大岐,雲冰也確實有能力一個人生活,甚至是帶著雲決這個弟弟,也能好好的活著。

但是,想要把渣爹從相爺的位置拉下馬,沒有權勢依靠,那是痴人說夢。

而且大岐律令明言,女子都要嫁人,除非落髮出家當姑子。

否則,這一生就得嫁人生子,你不嫁不僅要罰錢,還有官府給你拉郎配。

出嫁後途中喪夫,為夫守白孝一年後,第二年寡婦就得另嫁。

直至年滿四十歲後,若再喪夫,方可不必嫁人。

雲冰對大岐律令的理解,粗暴又簡單:只要女子有生育能力,就得嫁人生子。

離了肅王,她就得與別的男人結對。

與其嫁給普信男,還不如抱緊肅王這張頂級飯票。

至少肅王為人大氣,又仗義,自身實力也不差。

怎麼著也比普信男強上百倍呢!

不管怎麼說,肅王這個甲方爸爸,讓雲冰很滿意。

……

第二天,天空放晴。

齊太后睜開雙眼時,只覺得身子輕快了許多。

往日在宮裡,她總覺得全身沉重,躺著累,坐著也無力。

昨晚泡了藥浴,雲冰還給她施針排毒。

旁的不說,單是精神狀態和臉色,看起來就比昨天好許多。

喜鵲見齊太后醒來了,連忙上前,“太后娘娘,您現在要沐浴更衣嗎?”

齊太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發現自己全身粘糊糊的,連忙讓喜鵲去準備,“要!”

洗漱更衣後,齊太后精神大好,任由喜鵲給自己挽髮梳妝,“雲宜人呢?”

“雲宜人在前院見客,午膳就不回來了。”

喜鵲乖巧回話。

齊太后微訝,“見客?”

“是雲宜人的外祖家。”

“原來如此。”

齊太后恍然,沒有再追問旁的。

正巧,玄冥也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外,“皇祖母,孫兒來給您請安問好。”

“快進來,莫在門口站著。”

齊太后喜上眉梢,連忙回應。

見玄冥身穿紫色雲錦長衫,腰間綁著一根紫玉革帶,更顯身軀挺拔,舉止神態尊貴中隱隱帶著傲氣。

那雙桃花眼潤染了幾分溫情,“皇祖母,昨夜睡的可好?”

“睡得很好。”

齊太后會心一笑,“雲宜人豔麗可人,雖身體有疾,不良於行。但品性很好,哀家很喜歡她。你要好好待她,莫負她,曉得麼?”

“孫兒知道。”

玄冥不否認她的好。

齊太后今天的精神好很多,也就有力氣詢問旁的事,“哀家來護國寺養病,祁太醫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皇祖母,祁太醫昨晚在太醫院死了。”

玄冥眼底一片烏青,可見他夜裡沒有休息好。

齊太后心疼他,讓他坐在自己面前,輕聲詢問,“怎麼回事?”

“表面上是服毒自盡。”

玄冥眯了眯眼,繼續說道:“實際上,他是先被人用細線勒死,再把毒喂進他嘴裡,偽造祁太醫畏罪自殺。”

“他負責哀家的鳳體,哀家一直吃他開的藥,卻中了腐心草的毒。”

齊太后輕嘆一聲,“他未能診出哀家已經中毒,若是追責,祁太醫也脫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