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師傅,我只是,我只是,我……”

稍微緩過神來到薩卡斯基語無倫次,他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副場景會上演到普通民眾身上時,內心就沒來由的難受。

從那個雙眼無神的大塊頭上,他明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那樣會辜負羅斯師傅對自己的期望,也辜負他拯救自己的生命,更辜負了家人讓自己活下去的犧牲。

他不知道天龍人的具體地位,但他就算再傻也明白,這種明面上比海賊還邪惡的行為,沒有一定背景與實力是絕對辦不到的!

再聯想到先前師傅說的cp,它們是隸屬於世界政府的組織,一個大膽的聯想就在薩卡斯基內心產生。

“我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這番場景的時候不比你好到哪裡去,但這可不是全部。”

羅斯不斷拍打著薩卡斯基的後背,儘量安撫對方,同時嘴中說道:

“好好把這一切看完,將來如果你想加入海軍就不可避免會與這些傢伙打交道,到那時,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與我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相信我。”

羅斯不打算讓薩卡斯基現在就知道更深層的惡,比如瑪麗橋亞的人工自動走道,還有關押那些奴隸的人間地獄。

這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但這些都不是薩卡斯基這個年齡可以看到的。

他只是想給薩卡斯基的心理造成一些衝擊,而不是當場沖垮。

就這樣,薩卡斯基盤腿坐在雲上,低頭俯瞰著下方的一切,看著那名天龍人的所作所為。

一名名奴隸商人彎腰低頭的走出商店,他們在走道的盡頭等待著天龍人的大駕光臨,一批批或大或小或稀有的奴隸陳列在街道上。

人類、皮毛族、魚人,甚至包括一批人類小孩。

眼尖的薩卡斯基看到了不安的佐伊,她的模樣似乎很是焦急。

薩卡斯基的內心很壓抑,他很想求羅斯師傅幫忙救救那些孩子,但很快他的理智便佔領了高地。

他選擇了沉默,如羅斯所說的那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這場進購持續了半個小時,天龍人挑挑揀揀了三十多名奴隸,他們被一些cp成員領著跟在她的身後回返。

那些跪倒在地的人群一刻也不敢動彈,他們愣是在那裡跪拜了足足接近一個小時!

誰也不敢抬頭,都在等待一名勇士宣佈好訊息。

直至天龍人走後半個多小時才有人站起,那走路的模樣彷彿喝了數斤假酒,雙腿不由自主的抖動。

這是一場無差別的折磨,物件是大部分人,不論他們身份如何,在天龍人的光輝下都要無條件跪拜。

而在這之後,他們唯一能做到就是慶幸自己還活著。

薩卡斯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不知道該如何訴說現在自己內心的情感,只能呆呆的看向天龍人離去的方向。

“走吧,咱們直接回去就行,最近這幾天你呆在旅館裡便好,出去容易惹出麻煩。”

羅斯不急不緩的說著,操縱著雲朵朝著旅館方向飛去。

天龍人的記憶也就那樣,只要薩卡斯基最近幾天不出去,他便不會有事,反正這件事情已經有人背鍋了。

“我明白的師傅……”

薩卡斯基神情低落,明明買到了想要的禮物,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腦海裡全部都是天龍人一行的所作所為。

他看向羅斯師傅,也許正因如此,他才會只帶著自己前來吧?因為要避開那些麻煩的傢伙。

“別不高興了,看看這是什麼!”

羅斯笑著摸了摸薩卡斯基的腦袋,然後右手往雲朵裡一伸,隨後一把眼熟的武器便出現在了眼前。

快刀•菲斯塔!

“給,送給你的禮物,之後你可以找你莫卡西大哥學一學劍術,大海上安身立命的本事越多越好。”

羅斯笑著將這把快刀遞到薩卡斯基身前,像是哄孩子一樣塞進他的懷裡。

薩卡斯基怔怔的看著懷裡的快刀,內心有一股情緒快速湧現出來,它迅速將腦海填滿,直至淚腔開始充盈。

抬頭,薩卡斯基淚眼婆娑,不知怎的,明明不想流淚,但當這把快刀入手之後,他就是忍不住。

剛剛的一切苦惱與不開心通通被拋之腦後,這還是自家人死亡後,他第一次收到禮物!

而且還是自己這次旅途唯一有過想要念頭的東西,原來師傅一直都在關心著自己!

“謝…謝…您…”

強忍著不讓感動的淚水滴落下來,薩卡斯基一字一頓的說著,喉嚨哽咽的滾動讓他話語聽起來有些結巴。

兩個“謝”字宛如卡殼了一般,被艱難吐出。

“怎麼還哭了呢!這可不是男子漢該有的行為。”

“才…不…不…不是!”

他哽咽著想要狡辯,但說著說著便難以再發出聲音,只能任由哽咽聲不斷在喉嚨中滾動。

忽的,薩卡斯基終於控制不住,內心的悲憤隨著淚水一同湧出,感動的情感猶如抽水機一樣將不美好的情緒盡數抽取。

薩卡斯基很堅強,佐羅兄妹的遭遇一個死亡,一個被人帶走,在這之後又是即將致死的襲擊,最後又是天龍人所帶來的衝擊等等。

這任意一個都是足以讓一個孩童淚崩的事情,可它們卻在短時間內讓薩卡斯基全部經歷了一遍,而這些情緒卻通通被他壓在了心底,他太需要一個發洩口了。

而對於孩子而言,哭便是情緒的發洩口。

羅斯微笑著沒說什麼,只是盡力拍打著薩卡斯基的背後,讓對方在無聲的哭泣中將淚流乾,讓短時間內積壓的情緒發洩出來。

再堅強,也改變不了薩卡斯基只是一個十三歲孩子的本質,在佐羅死後又經歷了死裡逃生,沒有當場宣洩出來已經強過太多了。

一路無話,雲朵在天空緩慢飄著,直至薩卡斯基流乾了眼淚才開始下降。

回到旅館,他捧著兩本沒讀完的書靜靜的翻看著,似乎想要從中尋求什麼答案。

但很可惜,薩卡斯基什麼也不會找到。

羅斯沒有打擾對方,剛剛哭過一場的堅強小孩需要冷靜,過多的話語反倒是另類的“逼迫”,那隻會讓對方本就敏感起來的心變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