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千里起微末 第155章 悲愴

正說話間，白徹便離開了煉丹室，一路上，研究著玄雷道身的新能力，經過金剛菩提果的重新煉製，玄雷道身猶如金身羅漢，一身堅硬無比。

路途中遇見了周彤聖女，見到金色的玄雷道身，周彤聖女微微一愣，這玄雷道身竟融入了佛家之術，顯得莊嚴神聖。

周彤聖女嘆了一口氣，道：“你膽子當真不小，隨意動用佛家之術，你可想過，今後的因果可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聞言，白徹眉頭一皺，道：“聖女，您什麼意思？”

周彤聖女搖了搖頭，道：“佛家向來神秘，其力莊嚴神聖，自成體系，他們研究的因果輪迴，乃世間諱莫如深的範疇，動用其力，必承擔因果。”

“但......”周彤聖女頓了頓，她美目微動，道：“因果輪迴只不過是傳說，沒人證實，或許，只是佛家之人的執念罷了......”

聽到周彤聖女似是而非的話，白徹有些不耐煩，什麼玩意兒？要說又不說清楚，扯什麼因果輪迴？

白徹打斷了周彤聖女的話，開口道：“多謝聖女告知，但我現在有要事在身，就不必多說了，若真有因果，那便盡加吾身吧。”

說罷，白徹匆匆地離開了“八方仙府”，只剩下周彤聖女坐在涼亭中若有所思，隨後，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

白徹踏出了“八方仙府”，但他卻看見了極為悽慘的畫面，整個蒼穹門已經坍塌，山體都矮了一大截，大殿更是被一擊貫穿，化作斷壁殘垣，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面。

有蒼穹門弟子，有宗門聯合勢力的人。

見此情形，白徹心頭頓時一凜，戰爭打響了。

白徹立刻吩咐玄雷道身，去其餘地方檢視情況，自己則向著蒼穹門山門而去。

玄雷道身身子一動，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白徹的速度極快，漸漸地，殺聲起伏，他看見，蒼穹門中，鮮血早已匯成了河流，殘肢斷臂漂浮在血河中，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蒼穹門。

尚未到山門，白徹便到了一處小戰場，見狀，白徹傻眼了，他看見近百宗門聯合勢力的人圍殺著十數個蒼穹門弟子，蒼穹門弟子沐浴鮮血，但依舊在拼命地戰鬥著。

那宗門聯合勢力以壓倒性的優勢佔據著上風，他們施展出術法，只一剎那，十數位蒼穹門弟子的身上便中了刀劍，一個又一個倒下。

最後他們的口中還大聲喊道：“犯我蒼穹者，吾必擊而破之！”

白徹眼眶紅了，他衝上前去，一記劍勢將宗門聯合勢力的人盪開，隨後，白徹扶住最後一名弟子。

那弟子看到白徹，嘴角露出微笑：“門......門主，我......我就知道......你......沒有拋棄......拋棄我們......我.....我做的......可以......成為蒼穹門......的驕.....驕傲嗎？”

白徹眼眶溼潤，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你們都是蒼穹門的驕傲。”

聞言，那弟子笑了笑，沒有了生機。

白徹默默放下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蒼穹門弟子，眼神冰冷，他起身，道：“你們安心睡下吧，接下來便交給我了。”

說著，白徹身子一動，渾身劍氣瀰漫，只在一瞬間，便將這近百名宗門聯合勢力弟子斬殺。

白徹不做逗留，立刻向山門奔去，宗門聯合勢力弟子已經殺進了蒼穹門中，說明陣法群已經失效，他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溫良，你多堅持片刻，我馬上就來。”白徹喃喃自語。

白徹一路斬殺，不多時，鮮血已經浸滿了他的全身。

當白徹來到山門時，只見，更多的蒼穹門弟子在宗門聯合勢力的進攻下苦苦支撐。

他看見劉宇、關洪、張北三兄弟渾身是傷地擊退一個又一個敵人，他看見楚姮玉身上下盡是傷口，但卻依然在艱難地戰鬥著，他看見越寒淑面色慘白地操縱著“五行戮神陣”，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他看見李雙、呂琳二人的鎧甲殘破，兩人口吐著鮮血怒視著周圍，他看見一張張符籙炸開，綻放出美麗的花火......

白徹還看見了兩人，他們一人沒有手，一人沒有腿，但曾經卻戰鬥過，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他們面前躺著數不盡的宗門聯合勢力之人的屍體，他們沒有選擇跪著生。

可是，白徹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切，實在太過慘烈。

楚姮玉神情恍惚，宗門聯合勢力的人看準時機要將其擊殺，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口青銅鼎砸下，將那些動手的宗門聯合之人砸成肉醬，隨後，白徹將楚姮玉救回。

“門......門......門主？”感受到自己被抱走，楚姮玉微微掙扎，當看見白徹後，眼中淚水滑落，在最後一刻，她終於見到了門主，這是她身中數劍卻還在堅持的執念，她要看白徹一眼，她要告訴白徹，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逃，都在為蒼穹門戰鬥著。

“門主......我們......我們沒有辜負......”楚姮玉艱難地開口。

“姮玉，你傷勢太重，不要說話，我馬上為你療傷......”白徹開口，他喚出了“八方仙府”，這時，他已經顧不得什麼了。

“門主，不要......”楚姮玉搖了搖頭，忽地，她似乎精神了許多，“門主......我的情況我清楚，不要再浪費力氣了，您留著力氣去救其他人吧，能再一次見到您，真好......我真的好喜歡您......您可以......可以抱抱我嗎？”

白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楚姮玉抱在懷中，他知道這是迴光返照，此刻，他已經救不了楚姮玉。

但，若是自己早一點，就一點，他還能救下她，白徹自責，懊惱。

“門主.....您的心，跳得好快.....您......您不要自責，這是......是我們.....我們自願的......我......我想回玉淨門，好嗎？”

楚姮玉的話音一落，她的脈搏停止了，再沒了氣息，只是，她的嘴角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白徹靜默，他將楚姮玉放進了“八方仙府”中，他要送楚姮玉回家。

......

但現在麼，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徹面無表情地殺向宗門聯合勢力之人，他凝出劍勢，一柄巨大的劍影斬下，瞬間擊殺近百人，替李雙、呂琳二人暫時解圍。

“公子？”

隨後，白徹施展出“鼎型閃電炸彈”轟向了劉、關、張三人面前的宗門聯合勢力之人，一聲爆炸後，數百人被炸成了殘渣。

“小兔......少主？”

白徹微微點頭，身子一動，數張符籙丟出，把許耀救走。

“門主？”

白徹不說話，轉身朝著越寒淑而去，他一把將越寒淑推開，自己上前釋放靈力，將“五行戮神陣”中的兩位宗門聯合勢力的太上長老徹底煉化。

“門主！”

白徹點頭，道：“寒淑，為何是你在主持此陣？溫良呢？”

白徹面露疑色，他方才似乎並沒有看到溫良，這讓白徹心頭一凜。

“溫副門主他......”越寒淑欲言又止。

“溫良怎麼了？”白徹眉頭緊鎖，“你來說。”白徹指向越寒淑身邊的一個蒼穹門弟子開口道。

“溫副門主他......隕落了。”該弟子面露悲傷地回答道。

“什麼！？”聽到溫良隕落的訊息後，白徹表情一滯，溫良這傢伙沒了？那一個笑容儒雅，有些欠揍，坑自己當門主的溫良沒了？自己還沒有在他門前貼“女子出浴圖”呢，自己還沒讓他抄一千遍門規呢？怎麼說沒就沒了？

“怎麼回事？”白徹聲音平淡，面色極為平靜，但眸子深處卻湧現著九幽般的寒意。

按理說，“玄龜御守陣”加上望月門的護宗法陣，這宗門聯合勢力即便全力進攻，也得花費一段時間，可為何短短時間就破了陣？

越寒淑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白徹，得知宗門聯合勢力的戰舟後，白徹恍然，他一切都算到了，但獨獨漏算了戰舟，也忽視了戰舟的威力，這樣一來，一步錯，便步步錯。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也正是如此，趙武、邱海、宗孟、青陽道人、羅白山、程輝、溫良、楚姮玉等等蒼穹門的閣主、長老、弟子們才會死去，若是他早些算到，若是他不去閉關，或許他們就不用死。

“都怪我，若不是我，他們就不會死......”白徹喃喃，他無比自責，心中充斥著痛楚，一口鮮血噴出。

“門主，這不怪你。”越寒淑連連安慰，“他們的戰舟經過了改造，配備了威力極大的滅元巨炮，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越寒淑的話，白徹沒有聽進去，只是在一昧地自責，彷彿著了魔。

見狀，越寒淑黛眉一皺，她一耳光扇去。

大聲道：“白徹，你還要自責到什麼時候？給我清醒清醒！”

“死者已矣，他們已經犧牲了，但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正是因為他們的犧牲，為後面的人開闢了生路，你難道要眼睜睜現在還活著的人一個個死去？”

“大敵當前，自責的話，待擊敗敵人之後再說吧！”

“門主啊！你振作一點！”

......

聞言，白徹如夢初醒，方才的他彷彿做了一場噩夢，是啊，死者已矣，但生的人還要為生路而拼搏。

他要帶領蒼穹門贏得最後的勝利，以告慰犧牲者的在天之靈。

“溫良、姮玉，你們看好了！”白徹眼神一動，渾身上下一股強烈的殺戮氣息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