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雪飄搖......

“這麼說來,那瀚雪凝煙並未真正取得那‘天覆刃’。”白徹略微沉吟,他看向瀚雪風問道:“這極北之境的風雪是否也是在半年前,也就是瀚雪凝煙頓悟時有所變化?”

聽白徹這樣一說,瀚雪風微微一愣,思索了一陣後,開口道:“確實是因為半年前,風雪大了不少。”

“不過,這也應該只是巧合吧。”瀚雪風開口道:“應該是氣候的因素。”

白徹笑了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忽然出現的異常氣候定然會有問題。”

看向二人,白徹忽然問道:“對於你們守護家族來說,你們以為‘古物’是什麼?”

聞言,劉宇、瀚雪風微微一愣,隨後,劉宇回答道:“回少主,守護家族的使命的歷代傳承,我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讓我們尋找能將那‘極致方法’修煉成功的人,並以他為主,他擔負著極為重要的責任。”

“這麼說來,你們是幾乎不知那一場戰爭?”白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見到白徹的表情,劉宇一滯,開口道:“若是關於那一場戰爭,我們知之甚少,只知是人類五位大帝為守護人類紀元做出了極大的貢獻,而當時的對手是魔族。”

白徹點頭,笑了笑:“你說得不錯。”

“只是......”白徹頓了頓繼續說道:“五件‘古物’作為人類大帝的武器,不知飲了多少魔族鮮血,斬滅了多少的魔族性命,甚至,據我推測,‘古物’中似乎還封印著魔族的殘魂。”

“少主,此話當真?”聽到白徹的話,劉宇、瀚雪風一怔。

白徹搖頭,道:“我只是推辭,一切還得先看看‘天覆刃’的情況,若我所言為真,那麼,魔族殘魂應該已經甦醒了,而且,還與那瀚雪凝煙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也可以解釋,她為何在數日間連破數境,定然有貓膩。”白徹笑了笑。

聽到白徹的解釋,劉宇、瀚雪風等人不禁眉頭緊皺,若白徹所言不虛,那麼,人類紀元或將面對滅頂之災。

看到眾人的沉重面色,白徹笑了笑,道:“我所說只是一些推測,還不知真假,一切都得看到‘天覆刃’之後,才能知曉。”

“所以,是否還有方法可以進入試煉之地?”白徹看向劉宇、瀚雪風二人笑著問道。

“少主,試煉早在十數日前就已經結束......”瀚雪風開口說道:“但是......若是少主的話,應該還能進去。”

“只是,如今不是真正的試煉期間,所以,透過試煉的可能性不大。”

“無妨。”白徹擺了擺手,說道:“我的目的不在於透過試煉,而是進入其中看看‘天覆刃’的大致情況,以做一些準備。”

“若是如此,那便行。”瀚雪風點頭,片刻後,瀚雪風又說道:“只是,少主,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嗯?”白徹微微一愣。

“是這樣的。”瀚雪風解釋:“開啟試煉之門共有兩把鑰匙,我這裡只有一把,另一把鑰匙在瀚雪凝煙那裡。”

“原來如此。”白徹點頭,隨後說道:“那麼,我們便去會會那瀚雪凝煙。”

“少主,此事是否應該從長計議?”瀚雪風勸阻道:“如今那瀚雪凝煙性情殘暴、反覆無常,若是前去朔風村,恐有不測。”

白徹搖頭,道:“若我所言是真的,那麼,那殘魂可能無需太久時間就會掙脫封印,屆時又有誰能去阻止?”

“據我所知,那些魔族修為高深,至少都在神境。而我們,自那場戰爭後,天地靈氣漸漸枯竭,像是進入了末法時代,我們人類能夠修成神境之人屈指可數,更別說更高的層次。”

“那些魔族少說也在神境,真神境的存在也有可能,所以,我們必須將此扼殺在萌芽階段。”

見白徹如此說,劉宇、瀚雪風點了點頭,瀚雪風開口說道:“恐怕那瀚雪凝煙不會讓我們進去。”

白徹笑了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

白徹、劉宇、瀚雪風一行人離開了遊春湖,向著來時的方向折返,半途中遇見了酒徒和張北二人。

告知了大體情況後,於是,皆是朝著朔風村的方向走去。

“小兔崽子,還真是你乾的?”張北揪著瀚雪風的耳朵,道:“你這可害得你張爺爺好找!”

“張爺爺,我......我也不是刻意要難住你的啊。”瀚雪風一陣無奈,道:“我們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什麼安全不安全,一肚子彎彎腸子,你刻苦修煉了這麼多年,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真是白修煉了!”張北吹鬍子瞪眼地道。

“三弟。”劉宇有些哭笑不得,頓了頓,開口道:“你修煉了一輩子,不也打不過少主嗎?”

“誒,大哥你......”張北訕訕,“我這不是在教育風兒嗎?”

一時間,氣氛輕鬆了許多。

......

數個時辰後,白徹一行人走出了那茂盛的針葉林,眼前一片開闊,風小了,雪也小了。

在白徹他們面前的不遠處,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巨大的城池,厚重的城門,數十米的高牆,一片黑色,鐫刻著歲月的痕跡。

十數米便是一個哨塔,上方有人站著崗。

城樓上旌旗飄揚,上方的鈴鐺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音,為這隻有風雪聲的城池中,添了一絲風雪的寂寞。

令白徹最為驚異的是,城池上方的幾個大字:朔風村。

這是村?這怎麼和自己見過的村子不太一樣?你確定這不是一道雄關、一座雄城?

“少主,這裡就是朔風村了。”劉宇指著前方的城池笑道。

白徹點頭,他看見了城門上方的幾個大字。

見白徹面露疑色,劉宇解釋道:“少主,之所以這朔風村是如此模樣,是因為,它是一道關卡。”

“嗯?”白徹的疑色更重了。

“少主,請到高處一觀。”劉宇指著一處高地,這裡可以俯瞰朔風村。

“少主,請仔細看看,在朔風村的後方數千米外,有一道天塹。”劉宇指著朔風村之後,白徹仔細一看,確有一條似裂縫般的存在。但白徹知道,這絕不是一條裂縫,只是距離太遠的原因。

“這天塹中有什麼?”白徹隨口問道。

“回少主,我也不知。”劉宇如實地搖了搖頭,道:“朔風村只是不讓外面的人進入其中,也不讓裡面的東西出來,只不過,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白徹點頭,劉宇繼續說道:“不過,少主,天塹中偶爾會傳來鐵鏈碰撞之聲,或許裡面鎖著一個未知生物。”

聞言,白徹笑了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或許真有什麼也說不準,也許只是丟棄的廢棄物與呼嘯的風碰撞,從而形成了像鐵鏈碰撞的聲音。”

白徹風輕雲淡地說道,但他心裡卻不平靜,在他的印象中,像天塹這樣的地方,絕對會藏有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但絕對不會安全。

片刻後,白徹、劉宇二人走下高處,白徹看向了雄關般的朔風村,眼神微動。

“少主,朔風村城門緊閉,我們是否等天黑後偷偷摸摸進去?”瀚雪風問道。

白徹看了一眼瀚雪風,道:“你好歹也是這朔風村的一個人物,怎麼能偷偷摸摸呢?當然得光明正大地進去啊。”

“啊?”

在瀚雪風驚訝間,只見白徹的身子一動,便來到了城門外,他指著哨塔上站崗之人大聲開口:“喂,你們幾個,還不快快開門,讓本少主進去!否則,等瀚雪凝煙那娘們兒出來,少不了你們好果子吃!”

見白徹的舉動,劉宇、酒徒、瀚雪風等人皆是面色一變,這......這......這就是你說的辦法?這還不如直接打進去呢!

當然,他們中也有一人眼前一亮,張北見到白徹行為,立刻面色紅潤,眼中興奮不已,白徹這行為,合他的心意。

白徹的突然開口,令得哨塔上站崗的朔風村人一愣,他們紛紛看向白徹,這......這是誰?他們似乎不認識。

“喂,還不快開門?”白徹大聲道:“敢怠慢本少主,你們當心自己的小命,瀚雪凝煙見到本少主都是畢恭畢敬,你們還敢將本少主晾在城門外?”

聞言,站崗之人眉頭紛紛一皺,這是誰啊?難道真的是某個大人物?他還說瀚雪族長都對他畢恭畢敬,真的是某個大人物?

“你們說他是誰?”見白徹有恃無恐的模樣,站崗之人開始議論紛紛,終於,得出了結論,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簡單。

然後,有人便去通風報信,有人就開始應付白徹。

“這位大人,請問您是......”站崗之人開口詢問。

“大膽!本少主的身份也是你這樣地位低下之人可以知曉的?”白徹厲聲呵斥。

“快去把瀚雪凝煙給我叫出來,否則,當心你的小命!”

聽到白徹的話,那站崗之人眉頭一皺,但迫於無奈,只得恭敬地回答道:“是,這位大人,我們立刻去請族長!”

“嗯!”白徹面色不改,昂然挺胸地站著。

白徹這一番操作,令得酒徒、劉宇、瀚雪風、張北等人目瞪口呆,這......這.....這......

一時間,他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白徹,還真是一個奇人。

此刻,瀚雪凝煙住處,聽到外面的情況,她黛眉緊鎖,她什麼時候認識什麼少主了?

“我馬上就去。”思索了片刻後,瀚雪凝煙緩緩開口。

黑暗中,一團黑霧之中發出難聽的聲音,“瀚雪凝煙,你不要忘了,整個朔風村的命運皆是掌握在你的手中,這裡的情況你若敢洩露出半分,本神保證,整個朔風村將化作煉獄......”

聞言,瀚雪凝煙黛眉緊蹙,她緊握雙手,甚至都指甲掐進了肉中,一時間,手掌鮮血淋漓,最終,瀚雪凝煙點了點頭,道:“是。”

“行了,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吧。”黑霧中難聽的聲音再次在瀚雪凝煙耳邊響起:“若是不長眼的,直接殺了便是。”

......

門外的白徹還在罵罵咧咧,抱怨著瀚雪凝煙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站崗之人慌張地解釋。

“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見我?”這時,一道淡漠的女聲從朔風村中傳來。

“瀚雪凝煙?”白徹試探性地問道。

“不錯,是我。”瀚雪凝煙回答道,說話間,朔風城城門大開,只見,走出了數十人,其中為首的是一個女子。

女子面板白皙,面容姣好,脖子上掛著一串骨鏈,身著禦寒服飾,有幾分野性之美。

“閣下是何人?”瀚雪凝煙淡漠開口。

白徹笑了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你抓住了你的對頭。”

“對頭?”瀚雪凝煙一愣,旋即開口道:“瀚雪風?”

“哦?”白徹淡淡一笑:“看來,還真是他,幾位將瀚雪風押上來吧!”

“啊?”瀚雪風滿臉疑惑,張北亦是滿頭問號,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白徹行事自有道理,劉宇和酒徒沒有猶豫,便將瀚雪風綁起,押了上去。

“瀚雪族長請看。”白徹指著瀚雪風笑道,“這是你的對手麼?”

見到瀚雪風的一剎那,瀚雪凝煙眉頭微皺,但很快便平復下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淡淡地道:“閣下,這瀚雪風不過是我手下敗將罷了,不值得我浪費時間,若僅僅只是瀚雪風,那便請回吧。”

白徹笑了笑,這瀚雪凝煙果然有問題,從她方才那些微變化的情緒看來,這瀚雪凝煙似乎並不想見到瀚雪風,也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瀚雪風是被瀚雪凝煙故意放走的?

“害,也是。”白徹笑了笑,道:“手下敗將而已,那麼,在下便替瀚雪族長將其處理了吧。”

說著,白徹喚出一柄劍來,笑道:“看來,你一點兒用都沒有了,本想著拿你去換點賞,但瀚雪族長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那就不留你了......”

“住手!”瀚雪凝煙怒聲道,似乎是覺察到自己的情緒,於是說道:“瀚雪風再怎麼也是我朔風村的人,怎麼能死在你這樣一個外人之手?我是說,他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上。”

“那瀚雪族長,你準備如何來買他的命?”白徹冷笑一聲,又拍了拍瀚雪風,道:“如此狀態的他,或許連我一掌都接不住,我可以為瀚雪族長代勞。”

“開個價吧。”瀚雪凝煙黛眉緊蹙,語氣變得有些冰冷。

“我聽說朔風村有一處試煉之地,所以,我想借瀚雪族長的鑰匙一用。”白徹笑了笑,“不知瀚雪族長可願意?”

聞言,瀚雪凝煙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怎麼會知道試煉之地的?他怎麼會知道鑰匙的?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瀚雪風,瀚雪凝煙一愣,隨即道:“借你鑰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試煉之地危機重重,若是貿然進入,恐怕會有危險。”

“瀚雪族長,這你就不必擔心了。”白徹笑了笑:“你只需將鑰匙借我,我便將他放了,若不然......呵呵......族長看著族人被殺而無動於衷,不知其他族人會作何想?”

白徹的眼神意有所指,瀚雪凝煙看向了白徹身邊的二人,這......這不是......

瀚雪凝煙一滯,片刻後,瀚雪凝煙開口說道:“作為族長,自不會拋棄任何一人,哪怕是屍體。閣下,村外風雪大,請隨我去村內,我自會將鑰匙借你。”

說著,瀚雪凝煙看了一眼白徹後,便進入了朔風村中。

白徹笑了笑,城門已經開了。

“幾位,請進。”朔風村的人面無表情地開口。

白徹點頭,劉宇、酒徒幾人押著瀚雪風進入了其中,而瀚雪凝煙則故意拉開了一段距離。

見狀,白徹微微一笑,這瀚雪凝煙果然聰明,或許,她已經知曉白徹和瀚雪風是一路人了,當然,她是因為看見劉宇、張北才確定。

至於白徹之所以以瀚雪風為由,有三個原因,一來確實想要以此贏得信任,二來,白徹自見到瀚雪凝煙時,心中便開始悸動,有一種想要將之斬滅的衝動,‘古物’對魔氣極為敏感,所以......

三來,便是白徹一開始便注意到瀚雪凝煙手中鮮血淋漓,而傷口完全是指甲掐進肉中所致,這是極為憤怒卻無力反抗的表現。

堂堂的族長,在自己的地方卻會生出一種無力感,這說明背後定有什麼其他存在正在壓制著她。

結合起來,白徹推測,瀚雪凝煙並不是甘心與身後的存在為伍,多半受到了脅迫,這也是魔族慣用的手段。

當她看見瀚雪風眉頭緊鎖時,白徹肯定了推測,但同時也證明了,他們現在必須身陷險境了。

......

“少主,你是什麼意思?”頭腦簡單的張北率先開口,不過,當然是壓低了聲音,“你怎麼能將風兒給她?”

聞言,白徹只是微微一笑,沒有開口。

張北繼續道:“少主,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放心。”白徹緩緩開口:“瀚雪凝煙不是真的想要殺瀚雪風,而是在做戲!”

“啊?做戲!”張北一愣,白徹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白徹頓了頓,道:“有兩個資訊,一,瀚雪凝煙被迫做出追殺瀚雪風之事,二,魔族存在,或許已經甦醒,極為強大,所以,我們現在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