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九天疑雲 第二十二章 我向天道借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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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渭水此時的心情就像這天空一樣陰沉,自己想要的還沒得到,反而倒貼出去了一大筆銀子。
如果身份允許的話,他此時一定想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張長生破口大罵。
“伯父還有什麼事兒?”張長生收起那抹意味深長。
李渭水見張長生還裝傻充愣,心中的窩火更甚幾分。
“賢侄沒有其他事兒要和我交代了嗎?”李渭水強忍著失態,不發作出來。
“哦,我想起來了。”張長生聞言一拍腦門兒。
“頭一次相見,伯父竟然送我如此重禮,我竟然愚昧的忘了給伯父道謝。”
“…………”
李渭水見張長生實在不開口,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長長吐了出來,等心情平復了一下後,朝著張長生擺了擺手。
“跟我進來吧。”
張長生見狀,知道正戲來了,於是收起那副和稀泥的神情,跟在李丞相後面,朝裡屋走去。
左丞相府,某密室中。
“張監事,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人,你也不要藏著掖著了,咱們兩個人是該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李渭水一句話說完,見張長生並沒反應,於是沉吟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現在滿朝文武都認為你是站在我們這邊,但事實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今天李某人只要你一個態度,未來的皇權之爭,張監事……是敵是友?”
李渭水說完之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張長生。
“李丞相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張長生一邊擺弄著一旁桌子上的綠植,語氣淡淡的說道。
“當然是真話!”
“真話就是……我誰也不幫!”張長生一字說完,俊俏的臉迅速轉了過來,看向一旁的李丞相。
“什……什麼意思?”李渭水有點搞不明白,如今天下局勢以大乾王朝勢力最盛,而大乾王朝未來最有可能繼位的,就是自己這一脈所擁護的四皇子。
而有了張長生支援自己這一黨,四皇子繼位是十拿九穩,而對他來說好處不言而喻。
所以李渭水搞不懂張長生,為什麼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當然,要是他知道張長生的“真正身份”,一切也就明白了,可惜……他並不知道。
“說句實話,至於以後誰來當皇帝,其實和我都沒關係,只要他勤政愛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就夠了,這句話我也給老院首說過。”
“我只是個不足輕重的小人物,能有一口吃的就行了,至於你們誰擁護誰?以後誰當成了皇帝?和我真的沒有關係,我並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政黨相爭。”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退路嗎?”李渭水聞言反問一句。
“文道院監事、雲州通判、撫北押運使……這些事情早已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現如今這朝堂之上,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如果你不與我們聯盟,背地裡不知有多少人,欲將你除之而後快……”
“怕什麼?任他東西南北風,我皆以力破之。”張長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桀驁。
“就算你有文道院和老院首庇護,可你那些侍從和家眷呢?他們也能時刻被人保護嗎?總有你不在的時候吧。”
“你在威脅我?”張長生聽到這句話,眼神不由得冷了起來。
“不不不,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是個聰明人,自然能權衡其中利弊。”李渭水一句話說完,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反觀張長生此時,眼中的桀驁逐漸淡了下去,他在認真權衡李渭水的話。
是啊,就算我再厲害又如何,總有我不在的時候吧,那個時候要是有人要害王媽他們,誰又來替我守護他們?
一想到這裡,張長生不免神情凝重幾分。
時間過去許久,終於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什麼條件?”張長生長長舒了一口氣。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必要時刻站我們一票就行了。”李渭水滿意的摸了摸鬍子,很明顯,他的目的達到了。
“可以,這並不難。”張長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既然這樣,張監事就放心北上吧,你的家眷老夫保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
“哼,別的不敢說,但在這大乾境內,老夫要保幾個人說的出來就做得到!”李渭水聞言,眼神不由得閃動了幾下,隨即微微抬頭,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希望你說的到做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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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邁出丞相府的那一刻,張長生的心裡五味雜陳。
原本他只想慢慢苟到通天,然後靠自己庇護想庇護的人,可如今蹚進這趟渾水,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所以,懷著複雜的心情,張長生邁步朝郡邸走去。
“不長眼的東西,快滾開……”
就在張長生心緒亂飛之時,一陣嘈雜聲將他驚醒。抬眼望去,只見一群侍從正擁護著一頂轎子遠遠走來。
定睛一看,只見這轎子繡金補玉,讓人覺得奢華不已。而在這京城中敢如此跋扈,唯恐這轎中人非富即貴。
張長生順著聲音一瞧,只見為首的一名侍從一邊往前走,一邊推搡著路人,手中的鞭子在空氣中抽的啪啪作響。
張長生本不想多事,但突然看見路中央有一孩童倒地,稚嫩的小手抹著眼淚痛哭流涕。
而逐漸臨近的一行人,壓根兒就沒有避讓的意思,為首的那個侍從見這孩童攔路,竟準備抬手給他一鞭。
一旁的路人像是知道這是誰的轎子,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紛紛躲的遠遠的,壓根兒就沒有上前的意思。
就在那皮鞭即將落下的一剎那,張長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將鞭子攥在手中,而皮鞭的餘力震的他手掌生疼。
“大膽,哪裡來的刁民,敢攔公子的車駕,你難道不知道這轎子裡是誰嗎?”
還不等張長生說話,這侍從就開始發作起來。
七品高手?!這轎中的人不簡單啊,連一個普普通通的侍從竟然都是七品,張長生不免暗暗驚呼!
現如今他只是八品之境,因為有天道之力加持,所以才勉強可以對上七品不敗。
“不管是誰,這天子腳下也敢當街行兇?”張長生並沒有因為實力懸殊而露怯,直接剛了一句。
“好膽!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有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這侍從剛一說完,猛的一發力,就將皮鞭抽了回去,然後抽出腰間佩劍,直直向張長生刺來。
張長生見狀,一個閃身就躲了開來,然後朝著這侍從面門一拳揮出,風聲呼嘯,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將這侍從打的口吐鮮血,身影急退。
“還不錯,不過力道還是差了幾分。”這侍從一把擦掉嘴角的鮮血,依舊不屑的看向張長生。
張長生此時心中也警惕起來,剛才那一拳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對方認真起來,估計要贏是不太可能了,得想辦法儘快脫身。
正當他想如何應對之時,只見這侍從又一次衝了過來。
眼看就要躲閃不及,張長生暗暗運力,將周身氣機運在防禦上,而這侍從見狀,彷彿也不想下死手,於是變刺為拍,一記重擊狠狠拍在張長生身上。
張長生也不甘示弱,在受到這一記重擊以後,一個彈腿朝著他胸口踢了過去。倆人同時吃痛暗呼一聲,身形不免後退幾步。
“回來。”就在這侍從準備再衝鋒之時,轎子裡傳來一道聲音,將他攔住了。
只見這侍從聞言,收起手中佩劍,將皮鞭掛在腰間以後,退到了轎子一旁不再說話。
“閣下可是張監事?”這時,轎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聽聲音我應該與閣下未曾謀面吧,閣下怎麼會認識我?”自己在這京城並沒多少人見過,能當街認出自己的,估摸著也只有那些仕子和官員了。
不過文會的那些仕子哪有這種威風,估計這是哪家朝臣的子弟了。
“果然是張監事,在下王麟,當朝右相是家父,這兩天有幸在府中見過張監事的畫像,今日街上偶遇,實為運氣使然。”
“你是王丞相的兒子?!”張長生聽到這句話,不禁眯了眯眼睛。
根據俞懷所說,這王麟是害他全家的罪魁禍首,自己也答應過俞懷,要替他報仇,如今人就在面前,張長生心思逐漸活絡起來。
“少爺,這人對你起了殺心。”這時,一道傳音在王麟心頭響起。
“哦?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殺我?”
“屬下不知。”
王麟也想不通,自己第一次和張長生見面,也沒有結過什麼仇怨,頂破天也只是“政黨不合”罷了,但那也只是他和自己父親的事情,不至於因為這個事情對自己起殺心吧。
不過不重要,想不明白問他不就行了嘛。
“張監事是對在下起了殺心?”
嗯?!張長生被這句話冷不丁問住了,他怎麼知道自己要殺他?難道……有高手?!
“張監事只是與家父政黨不合,而在下只是一介平民並無官身,張監事貴為文道院監事、雲州通判……不至於對在下出手吧。”
張長生聞言一陣語塞,當街殺人他目前還做不出來,畢竟自己實力低微,不說實力允不允許,就算能宰了王麟替俞懷報仇,自己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京城。
天知道王為之會不會因為這個,不顧一切將自己大卸八塊。
“王公子多慮了,張某隻是剛剛想起一件往事,並沒有要對王公子出手的意思。”
“他在說謊。”張長生剛說完,那道傳音又在王麟心間響起。
“他實力怎麼樣?”王麟同樣傳音道。
“看氣機僅是八品之境,不過能成為文道院監事,估計也是有所掩藏。”
“那有多大把握殺他?”
“十招之內,他必死!”神秘人的語氣充滿自信。
雖說王麟與張長生並無仇怨,但官宦門庭只講利益,不講人情這是固有的理念。
因為張長生的存在,自己父親這一脈如今在朝堂愈發不利,如今有機會替父親清掃障礙,何樂而不為。
一想到這裡,王麟的心思逐漸活絡起來。
“王某相信張監事並無此意,不過張監事今日傷我侍從,雖說論官職高過家父,但總要一個交代吧,不然家父日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你想怎樣?”張長生聽出來這話中含義,也不和他打啞謎。
“和我侍從對一招,不論成敗,今日之事也都翻過。”
“可以。”張長生看了看剛剛和自己對戰的那名侍從,心裡盤算了幾下,果斷答應了下來。
“王叔,這可是張監事,下手不要太重了。”王麟見張長生答應,立馬將轎子側後方的一名“侍從”叫到跟前。
“少爺放心,我下手有分寸。”這人一臉漠然,什麼表情都沒有。
“張監事,只對一招,無論結果如何。今日之事翻篇不論。”此時王麟又出言提醒起來。
“希望你說話算話。”張長生如今並不想和右丞相這一脈撕破臉,俞懷的仇也不是現在就能報的,王麟身邊守衛眾多,實在難以下手,為今之計只能先脫身了。
就在張長生一言落定,那名侍從邁步走了過來,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凌冽幾分。直到九步踏出,這人就像天上的戰神臨凡一般,整個人氣勢說不出的威嚴。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像受到擠壓一般,張長生此時就像身陷泥潭,周身粘稠不已。
五品?!!竟然是五品之境!!!
他做夢都沒想到,僅僅一個丞相之子,身邊竟有一名五品的高手作陪。
“允許你用武器,我……只出一指。”
這人的語氣雖然平靜,但話語之間掩蓋不住的傲氣讓人不爽。
而張長生也不敢託大,這是他迄今為止遇到最強勁的對手,雖然只對一招,但五品高手的全力一擊,他一個小小的八品實在難以對付。
“小子,用不用我幫忙呀?”此時,玄天的聲音在他心間響起。
“廢話,你們要不幫忙的話,我得嗝屁在這了。”張長生聽聞玄天的聲音,立馬回應道。
“咯咯咯,要我出手也行,不過你得用現在所有的信仰之力來交換。”玄天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張長生整個腦海。
“這是我出手的代價,沒辦法,如果不用這信仰之力遮蔽天機,就單單我的氣息出現,足以加快天道規則逝去的速度。”玄天怕張長生不理解,竟解釋了起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能說啥?”張長生無奈的回了一句。
“好,你這點信仰之力,也能用我千分之一的力量,不過對付這種螻蟻也是綽綽有餘。”
玄天剛說完,一陣威壓從張長生體內湧出,此時他感覺自己能一拳打碎虛空。
“這就是玄天千分之一的力量嗎?真……強大!”
張長生感受了一下這強大之後,朝著最開始那名侍從一伸手,高呼一聲“劍來”!
只見那侍從腰間的佩劍瞬時出鞘,飛向張長生手掌。
而這名王姓侍從見張長生氣勢突變,皺了皺眉頭也沒時間多想,做好了攻擊姿勢。
“準備好了嗎?”張長生斜眼一撇,言語中充滿了自信。
“動手吧。”王姓侍從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張長生一聲過後,猛的發力,頓時一躍而起,手中長劍高高上揚。
“我向天道借一劍,斬滅世間九品仙,給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