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一時之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主要是他的思維,還停頓在這空間內的一切生靈,都是外來者這個基礎上的。

他認為就算是鳳雀他們在無數年前進入,不過也就只是比自己早一些,而從來沒有想過,這鳳雀進入空間群后,就成為了支撐空間群運轉的一股力量。

然而左風又細細思量一番後,便又產生了新的疑問,“可是前輩之前靈魂被囚禁,鳳離又變成了麻雀,那幽魂雖然成功奪舍你的身體,但它應該不會注入力量維持空間群運轉吧?”

先不說那幽魂奪舍之後,到底能夠發揮出幾分力量,那幽魂恐怕是期盼著這空間無法正常運轉,那些跟自己一同囚禁在這裡的幽魂,能夠趁機逃出去才好,又怎麼可能幫忙御動陣法呢。

九黎對於這個問題倒是不以為意,很自然的回答道:“其實我們鳳雀一族的力量,並不是用來推動這片空間群的運轉,而是維持空間群運轉中能量的平衡。

因此空間群內,對我們鳳雀一族力量的需求其實很少,只要注入一點就能夠維持運轉很長時間。我們自從進入這片空間群后,便一直在不斷的注入力量,所以就算我們停止注入力量,也能夠保證長時間維持空間群的運轉。”

幻空的話讓左風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可是細細想來又合情合理,鳳雀一族最強的天賦力量就是穩定規則,它們提供力量讓空間群能夠穩定運轉,也的確不用耗費太多力量。

就在九黎和左風討論,當初它們如何進入空間群,以及鳳雀一族是以何種方式輔助空間群運轉的時候,幻空那魂體虛影輕輕晃了晃,接著就有波動傳了出來。

左風和九黎立刻停止了交談,齊齊朝著幻空望了過去,其實他們都非常關心,幻空對於陣法的一番探查後,到底都發現了什麼。

剛剛甚至不敢傳音,就是怕打擾到幻空,現在他主動聯絡,顯然是經過過一番研究,到現在也終於對那空間陣法已經有所瞭解。

幻空雖然傳出一絲絲波動,卻並沒有任何訊息傳遞出來,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張開嘴,卻又沒有說出話來。

大家一個個都下意識露出了傾聽的表情,半晌後幻空這才傳音道:“感覺有些奇怪……,怎麼看起來此地才像是中心呢?”

那靈魂虛影模樣的幻空,雖然看不到它的表情,卻能夠看到他似乎在輕輕的晃著頭,顯然對於這個判斷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

因為這樣的結論,已經直接推翻了之前他已經做出的推測,似乎剛剛的那番推衍過程中,主要就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管是鳳離,還是九黎和左風,這一刻都被鳳離所提到的這個問題而吸引,也同樣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更讓他們感到鬱悶的是,明明大家都要面對這個問題,偏偏只有幻空才能夠接觸到這個問題的核心。因為能夠對九星連環有深刻領悟的只有幻空,左風只學習了一個皮毛,九黎和鳳離卻連皮毛都未曾掌握。

大家大眼瞪小眼,目光最後也都匯聚到了幻空的身上,在看向幻空的同時,左風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向幻空傳音。

左風將自己剛剛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幻空,主要是關於當初空間群,處於一種停滯的狀態,直到鳳離一族進入後才運轉起來。

其實左風也不知道這些訊息,到底是否有用,只是現在幻空既然想不明白,那麼左風也就希望儘可能多的提供一些線索。也許這線索沒有用,可是至少不會有壞處。

結果就在左風傳音之後,幻空就立刻傳音追問道:“說一說具體細節,我要對當初的情況瞭解的越詳細越好。”

左風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提供的線索有用,這個時候趕忙傳音給九黎,道:“你剛剛跟我提到的細節有用,你再好好回憶一下,將當年你們進入空間以前,再到你們來到之後輔助空間群運轉的經過告訴我師父,千萬不要漏掉任何你所知道的細節。”

聽到左風的傳音,九黎也立刻就反應過來,它先是再次整理了一下當初的記憶。因為剛剛便已經努力回憶過,這個時候在腦中重新整理當初記憶的內容,倒是非常簡單。

只不過左風刻意提到,千萬不要漏掉各種細節,因為已經有過跟幻空接觸的經歷,也知道對方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尋找破解問題的關鍵,所以它便也更加謹慎的將記憶中的內容,又認真的梳理一遍,確認不會有任何遺漏之後,他這才傳音給幻空。

大致情況,之前就已經說給左風聽,只是這一次要不漏任何細節,因此講訴的過程便相對要慢一些。好在是使用精神傳音,因此各種細節上都能夠做到無有遺漏,耗費的時間也並不太多。

聽完了九黎的述說後,左風看到師父幻空,向著自己讚許的點了點頭,彷彿在那靈魂虛影的臉龐上,能夠隱約間看到師父慈祥的笑容一般。

緊接著幻空就開始提出問題,因為九黎已經接觸過,幻空思路敏捷且細緻的一面,對其提出的一連串問題,也都沒有感到驚訝,並且能夠迅速的給出答案。

這一番交流之後,幻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顯然在收集到了足夠的訊息之後,幻空的大腦已經再次如同掀起風暴般的飛快運轉起來。

大家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所以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片刻之後幻空便驚喜的傳音道:“原來是這樣,天才,當真是天才。我怎麼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其智已然近妖!”

別說與幻空接觸不多的九烈和鳳離,哪怕就算是與幻空接觸很久的左風,都未曾見到過左風此時這般激動的模樣。

因此左風和九黎也一下子都愣在當場,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表達什麼,心中更加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麼,能夠引得幻空如此吃驚。

發表完感慨之後,幻空也發現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失態,但是大家也看不到,他此刻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

“咳咳” 這清嗓子的舉動,無形間還是暴露了幻空,他對於剛才失態的尷尬,畢竟就是一個魂體,怎麼也不至於出現嗓子不舒服的情況。

“還是我的想法侷限了,始終認為九星連環,便是最為穩妥的陣法運用手段,覺得已經將陣法運用的複雜程度做到了極致。

畢竟九星連環已經自成一個迴圈,能夠保證自我平衡,運用它來構建陣法,就肯定是最佳的手段。

如今看來還是我狹隘了,我太過信奉九星連環,認為在運用九星連環這手段上,以其作為中心就是極限,是盡頭了,卻從未想過在這之上竟然還另有一番天地。”

這番話對於九黎和鳳離,倒是並未產生多大的觸動,倒是對左風觸動不小。初聽幻空所言的時候,左風還未曾搞清楚言中之意,然而越是聽到後來,左風便越是心驚,到後來的時候連嘴巴都合不上了。

“師父,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構建這空間群的神秘人,已經超越了那九星連環的手法?”

左風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然後用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向師父幻空詢問。

幻空輕輕的點了點頭,從他那緩慢的動作能夠看出,此時他表現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崇敬情緒。

“對於我們坤玄大陸上,研究過九星連環的符文陣法師來說,九星連環便已經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大家都認為只要窮盡一生,能夠將九星連環研究透徹,便已經掌握了這手法的一切。

殊不知在有些強者的眼中,九星連環可能就是一座小陣,又或者是一枚符文,可以用來加以改造後,融入到更大的一座陣法當中。”

在傳音的時候,左風和九黎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幻空情緒劇烈的波動,整個人似乎也都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下。

左風現在已經不會在意,幻空情緒波動這麼劇烈,他的腦子裡面正在迴盪著師父的話,好像驚雷般滾滾降下。

對於幻空這樣強大的符文陣法師來說,九星連環都屬於天花板一般的存在,更不要說對於左風這樣,在九星連環手法研究上,才剛剛入門的水平了。

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後,左風這才緩緩的傳音道:“這九星連環……與我們,我們所處的這片空間,到底是怎樣結合到一起的?它們之間應該也有主有輔才對吧。”

左風能夠提出這樣的問題,倒是讓幻空多少有些吃驚,而在吃驚之餘又忍不住對左風暗暗讚許,因為這問題也恰是之前困擾幻空的一個關鍵。

“我之前就在思考,若是由我們所在的空間陣法為主,那麼九星連環太容易反客為主,從而破壞整個空間群的平衡。反之如果由九星連環為主,那麼主要能量又為何會從我們所在的空間中注入?”

頓了頓,幻空這才緩緩說出了答案,“因為這九星連環與我們所在的空間陣法,全都為主,又全都為輔,非主……非輔……”

“非主非輔?!”左風輕聲呢喃著,吃驚之餘腦子裡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