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走過去問她,“咦,林娘子,這就看好了?”

林惜柔搖搖頭,“沒有,夫人讓我在這裡先休息著,下午再來找我。”

“怪事了,找大夫找得那麼急,怎麼又叫你先等著?”金珠皺了皺眉。

意識到說話的物件是個陌生人,金珠飛快閉了嘴,又接著熨燙衣裳去了。

林惜柔表情平靜,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坐下休息。

不多時,有老嬤嬤送來早點和手巾把洗臉水。

林惜柔洗了臉,吃了飯,舒舒服服躺小床上休息去了。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晚,她著實累著了,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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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縣令夫人正屋那裡,在林惜柔離開後,馬上發生了爭吵。

“夫人這是何意?難道奴不是這府上的人?不能看大夫麼?”

年輕婦人將肚子挺了挺,傲慢地在縣令夫人一側的主座上坐下了。

“麗氏!”

縣令夫人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卻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是縣令的位置。

每次當縣令不在這兒的時候,麗姨娘就堂而皇之地坐上去。

剛開始時,她要處罰麗氏的越權,但縣令總是攔著。

一來二去的,便助長了麗姨娘的囂張。

麗姨娘更是有恃無恐地坐那個位置了。

侍立在縣令夫人身側的侍女,怒目圓睜,恨不得上前抽麗姨娘兩耳光。

“夫人,奴家的肚裡有縣令大人的骨肉,你不會看著奴家累著了,也不給奴家坐吧?這萬一一直站著,累著了奴家是事小,累著了縣令的骨肉……”

“你要坐就一直坐著好了!”侍女終於忍不住了,朝麗氏冷喝。

“春香,扶我進屋,我想休息會兒。”縣令夫人站起身來,看也沒看麗氏,往一側的臥房走去。

麗氏勾了勾唇,看著他的背影說,“夫人,奴家找你有事呢,你怎麼走了啊?如今這天氣也越來越晴好了,再過些日子就得熱起來,奴家的夏衫還沒有呢,老爺叫我來找你要布料。”

前方臥房的門簾子嘩啦一聲脆響,大丫頭春香大步走了出來。

將一匹桃紅錦緞扔在桌上。

“拿去!”

說完,她瞪了眼麗氏,又氣呼呼進臥房去了。

麗氏走到臥房門前,朝裡微微笑道,“奴家謝過夫人,夫人要休息,那奴家就不打攪了,奴家也要回屋休息養胎了。”

說是回去,卻走得跟生怕踩死螞蟻似的。

一步三停。

大丫頭春香站在門後,看著她走得慢吞吞的樣了,狠狠翻了個白眼。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腳步聲也聽不見了,春香這才憤憤然大聲說,

“夫人!您再這樣縱容下去,婢子要氣死了!到底您是夫人,還是她是夫人啊?”

她氣呼呼地走到縣令夫人的跟前,狠狠跺了下腳。

屋裡侍立的齊嬤嬤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

“你閉嘴!你明知夫人沒有辦法,還說這些話故意氣夫人?”

“我……我氣不過嘛!她一個教坊出身買回來的妾,居然跟書香世家的夫人平起平坐,我就是看不慣!”

春香氣得兩眼瞪圓。

齊嬤嬤又說,“那又怎樣呢?老太爺和太夫人沒了,舅老爺也沒有了,夫人孃家只有一個寡嫂和一個小侄女,孃家沒人,誰給夫人撐腰?

“大姑娘嫁得遠,二姑娘老實,三姑娘跟夫人慪氣了,一年沒回娘了,四姑娘五姑娘年紀小,沒個幫襯夫人的人。

“小公子才八歲,又一直生病,老爺昨天還說,要將公子送到城外的廟裡去靜養,你這時候叫夫人跟麗氏對著幹,不是添亂嗎?”

春香被說得語塞。

“行了,都別吵了,讓我安靜會兒。”縣令夫人揉著額頭。

春香馬上閉嘴不說話了,走到桌旁倒了茶水來,遞與縣令夫人。

齊嬤嬤替她接過來,吹了吹,送到縣令夫人的手裡。

“夫人,麗氏走了,老奴去將小公子從學堂接回來吧?”

縣令夫人擺擺手,“不了,那林娘子連夜趕來,讓她先休息著吧,午飯後再請她不遲。”

齊嬤嬤微笑道,“夫人一向仁慈,老天會感動的,一定會保佑小公子的病早日康復。”

縣令夫人嘆道,“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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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柔正睡得香時,被人推醒,“醒醒,林娘子?”

林惜柔回頭,發現是金珠。

她馬上翻身坐起來,“是夫人找我了嗎?”

“不是,是……麗姨娘找你有事。”金珠朝正屋那裡看了眼,撇了撇唇說。

林惜柔馬上想到,剛才在縣令夫人正屋那裡,見到的那個年輕婦人。

那小妾囂張至極,連縣令夫人都不放在眼裡,居然親自來找她一個村婦看病?

應該不大可能。

她有點懷疑對方前來的目的。

可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目前惹不起的主。

整理了下頭髮,用溼布巾擦了下臉,林惜柔來到外屋。

“麗姨娘找我,可是哪裡不舒服?”林惜柔裝著糊塗,微微一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