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林娘子啊,兩口子要共患難啊,哪能生病了就嫌棄呢?這人生在世的,誰沒個命痛的?你可不能這樣做啊。”田婆走進屋,擺擺手說。

林惜柔,“……”

她瞬間明白了李慎剛才的話,這是抓著她的話柄子在說。

是嘛,她對外說,他們是兩口子。

“啊,不是不是,田阿嬤,我是說……”

“夫妻還是原配的好,離了再找一個,就見得能找到更好的?”田阿嬤搖搖頭,打斷林惜柔的話。

林惜柔睇了眼李慎,訕訕笑了笑,“田阿嬤,您說的是。”

田婆在屋裡看了看,“晚上天冷,我再給你們找床被子來,你們先歇著,一會兒我給你們送吃的來。”

她說完,就走出去了。

林惜柔跟過去看,直到田婆走向竹籬笆牆的東邊間,她才走回來,朝李慎的肩頭狠狠一擰。

“你剛才故意的是吧?你個爛心爛肺的小太監,啊,我當初在宮裡認得那麼多的小太監,個個都心善無害,你怎麼這麼黑心的?咱倆只是假的夫妻,假的假的,假的懂不懂?我好心帶你逃出那裡,你居然恩將仇報想一直賴著我?”

這個死太監!

她氣乎乎又要去擰。

李慎看她一眼,扯高音量,“田阿嬤,田……”

林惜柔嚇得飛快去捂他的嘴,壓低聲音惡狠狠說,“你再嚷,信不信我毒啞你!”

李慎揚了揚眉,看向門那裡。

林惜柔眨眨眼,什麼意思?

她回頭去看。

屋外,只見田婆端著個小托盤,往這裡走來。

林惜柔慌忙鬆開李慎,朝門口走去,“田阿嬤。”

“飯還要過會兒才好,你們先喝點熱薑茶吧,暖暖身子。”田婆笑著舉了舉托盤。

林惜柔忙接了過來,“您太客氣了,給我吧。”

這時,東邊間那裡,又傳來大聲的吵嚷聲。

田婆臉色變了,將托盤遞給林惜柔後,腳步匆匆往那裡去了。

林惜柔心中好奇,決定去看個究竟。

剛才吵起來時,提到過他們住的這屋子,事情牽扯到她,她不能不關心。

“田家又出事了,我過去看看,你喝了薑糖水安靜休息著。”林惜柔端了碗,來喂李慎。

李慎提醒她,“只能看,不能參與。”

林惜柔點頭,“我明白,我們在逃難呢,我躲難還來不及呢,不會參和的。”

她謹慎的表態,讓李慎放心下來,輕輕點了點頭,“嗯。”

薑糖水餵給李慎喝下後,自己的那碗沒有喝,林惜柔給李慎掖好被子,就往東邊間來。

林惜柔不敢走得太近,只站在那叢栽得茂密不透風的竹籬笆邊,豎耳聽著。

田婆的聲音在說,“沒錯,我女兒確實嫁你們秦家三年沒生娃,但你們秦家能不能講點理?

“要不是我們田家資助你們家兒子,當年給他盤纏,給他拜師費,他哪有機會學到木匠的手藝?

“哦,現在他出師了,能賺錢了,我女兒只不過是三年沒生娃,又不是三十年沒生,你們家就想休了她?

“可以啊,把我女兒的嫁妝全還回來,當年的拜師費十倍賠來,盤纏十倍賠來,從此以後,咱們兩家就各奔東西!”

另一個婦人尖聲罵道,“呀呀呀,不要臉啊,你們家不會下蛋的女兒禍害得我兒子在村裡抬不起頭來,羞愧得差點自殺,還想拿回嫁妝?你們田家可真不要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