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杜景宜是打算就這樣委委屈屈,可可憐憐的一扮到底。

奈何被商四郎這麼一說,就不高興護夫起來。

他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

若真要叫他知道今日之事都是他這個好母親做下的,他只怕要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吧。

同樣的,商霽也不是會讓人欺負的主,冷哼一聲便開口為杜景宜撐腰的說道。

“規矩?這詞從韋夫人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趣的很呢,要我說最沒規矩的不就是你嗎?當年的那些事,需要我宣揚一二嗎?”

“你!”

韋夫人手裡的帕子都要扯壞了,恨不得撲上去給這對夫婦兩巴掌才是。

只可惜,她雖然是國公夫人,但卻沒什麼實權。

在商霽面前就算是想要造次,也無能為力,只好好了眼眶的就開始哭訴起來。

“老爺啊,你快醒醒啊,這家裡頭的人是個個都能將我踩成地上泥了,四郎,我被人羞辱至此,你也不開口說兩句嗎?”

商四郎一下子就有些面愧。

可他論罵人,罵不過杜景宜,論威勢,大不過自家六弟。

他又能如何?於是只能抱拳羞愧的說道。

“母親說的是,兒子不成器,這就回去面壁思過。”

說完此話,也悻悻的走了。

看著這與自己夫君一模一樣的兒子,韋夫人真是心氣都給磨沒了。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生這麼個不中用的東西出來,若今日是七郎在家,絕不會任由你們如此欺辱我的!”

一邊說,一邊落淚。

這次的眼淚倒是真心實意的了,哭得比剛剛可好多了。

“七郎在又如何?你以為我會怕嗎?”

商霽冷心冷腸的看著韋夫人,眼中滿是嘲諷。

“行了,我瞧著在這裡也審不出個一二來,羅原,提了人帶回東苑,你親自審。”

“是。”

她本想出聲阻止兩句,結果卻見商霽一個跨步上前,抱著杜景宜就徑直離開。

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

連帶著羅原也一樣,提了那斷腿之人就出了門。

如此的目中無人,讓韋夫人氣的差點要摔了面前的茶盞。

而一直躲在隔壁屋子偷聽的焦嬤嬤此刻慌了手腳的就跑了進來,然後將門閉得嚴嚴實實的。

當即就跪倒在地的,對著韋夫人就哭喊道。

“夫人,救救老奴啊,若是那人嘴不牢靠,被將軍問出來了什麼訊息,那老奴只怕是全家都要被處死了。”

奴僕買兇殺主子。

這可是大興朝都少聞的訊息。

到時候即便是人人都知道她並非“幕後指使”,為了頂罪也一定會讓她認下全部事情的。

別說是她,連帶著她全家滿門都別想活了。

砰砰砰的,磕頭的力氣比誰都大,不一會兒就露出了紅色的淤青。

焦嬤嬤伺候了韋夫人多年,她看見了也心疼的很,於是就拉她起身說道。

“此事若是你被追查出來,那我也會跟著掉層皮的,我們得想個周全的法子,將這事給推出去才行。”

“夫人的意思是?”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栽到三房屋裡去,我記得二郎媳婦身邊的那個秦媽媽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也是不胖不瘦的,真論起來,與你側影倒有兩分相似。”

焦嬤嬤聽了這話,心裡頭才升騰出些希望。

只要自己能活命,別說是栽贓嫁禍了,就是讓她此刻去送那刺客歸西她都下得了手!

突然,焦嬤嬤想起了剛剛杜景宜說過的一句話。

於是間,毒計立現。

對著韋夫人的耳旁就開始說了起來。

“奴婢擔心只栽贓秦媽媽一人恐是不妥,她與老爺無冤無仇的做什麼要買兇殺他?”

“那你要如何?”

“不若將此事直接扣在三老太爺身上,您不是一直想讓這些吸血的螞蝗離開國公府嗎?這倒是個好機會。”

“怎麼說?”

“三房覬覦國公府的聲勢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自從知道五房搬出去後,就日日都擔心下一個是自己,為了留在國公府裡頭,自然是要生些事情出來的。”

“若是老爺生了病,遭了難的,他們這門親留在府中幫著照看一二也就合乎情理了不是嗎?”

焦嬤嬤的話讓韋夫人覺得有些不妥當。

雖說也是個理由,但多少有幾分牽強附會。

“且這些日子,東苑的人個個病倒,老爺又遭逢此難,家裡頭一下子就少了許多主事之人,說不定都是三房動的手腳,為的就是有藉口留下!再取而代之!”

焦嬤嬤顯然是病急亂投醫了,所以著急起來出的點子也是不甚完美。

在韋夫人心中,她覺得東苑的人病倒另有所圖。

可眼下,似乎也不是追究此事的好時機。

誰知道商霽什麼時候會查出真相來,必須趕在這個之前,先推了三房出來做替死鬼,擋一擋風頭才是。

於是,也顧不得其他。

“嗯,此事務必要小心,別讓東苑的人抓住什麼把柄才是。”

“夫人放心,這一次,老奴可不會自己出手了,沒得擔驚受怕的,魂都嚇沒了。”

她們主僕就開始仔細研究起如何尋三房做替死鬼的事情。

而這一切,都是杜景宜想要看到的。

那刺客就是個幌子,羅原提了他並沒有回東苑,而是關在旁邊的柴房之中。

走的時候,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裡有人似的,特意對下頭人囑咐說道。

“看緊了,這人可是刺殺國公爺的要犯,若是出了問題,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廝都是何管家帶出來的,自然知道輕重緩急,立刻就上了鎖,左右看守著寸步不離。

而這些都落在韋夫人派來的奴僕眼中,他自以為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一般趕著回去報信。

卻沒注意到羅原嘴角的譏諷。

商霽抱著杜景宜一路回了熙棠院。

而邢夫人和邢昭早早就等候在此,見他們二人進來後,立刻圍了過去。

“怎麼說?怎麼處置?”

“那刺客說了自己是被買兇殺人的,如今關在了隔壁的柴房,等候發落。”

“就這麼簡單?”

邢夫人顯然是不信的,她早就知道買兇之人是韋夫人,可今日來卻沒見到她吃癟被抓,自然是不樂意的。

但看見杜景宜臉上的笑容後,她就知道此事一定還有後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