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無盡混沌當中,一座朦朧的原始之門出現,伴著仙光而生,朦朧混沌,神秘無比,但也有一種神秘的波動傳出。

言寬、柳神和小塔立於混沌之門當前,伴隨著柳神一揮袍袖,無數被收集起來的強者精氣化成一股洪流,滾滾而起,匯聚而來,沒入那道神秘門戶中。

原始之門內的景象更顯朦朧,內部傳出若隱若無的誦經聲,古老而神秘,悠遠而模湖,讓人心神恍忽,好似隨時能悟道。

“你們要幹什麼!原始之門!”

一道身影從小塔釋放的光圈當中飛出,一出現就被一根柳枝捆住了,柳枝上符文閃爍,化成綠金般的秩序神鏈將之捆死,將他投進那道朦朧的門戶中,眨眼不見。

“道兄請上路。”

這是柳神的話語,雖然沒有什麼煙火氣,但是卻令人肌體一寒,光圈之中新出現的幾個強者頓時慌了。

雖然有傳言,古老的原始之門涉及超脫,但他們在人間的路都還沒走到盡頭,追求什麼超脫?而且明擺著眼前這人是拿他們探路,這就不是機緣,而是大禍。

光影瀰漫,無聲無息間,那門中流淌出一縷血,泛起陣陣光暈,更加神聖了,宛若可以淨化諸位巨頭的神魂。

“你,你們別亂來。”

“道友,我願意臣服,為奴為婢皆可,饒我一命。”

“你們這樣倒行逆施,遲早會招致大禍的。”

小塔方才釋放出的其他幾個上界強者心頭髮冷,那縷血的氣息很熟悉,正是剛才投進去的強者的心頭血,居然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從那一縷氣息中反饋的訊息可知,先前被投入門中的那人彷彿在掙扎,又像是在解脫,就此超然了。那血竟傳遞出這樣一股莫名的波動,而後徹底暗澹,精華散盡,而後再次沒入門中。

模湖的誦經聲傳來,悠遠而超然,讓外面的人再次身心空靈,陷入悟道境,停滯多年的修為竟有增長的趨勢。

一位巨頭的血淌出,卻讓此門更神聖,這是一種可怕的變化,眾人的目光若那星海般變幻莫測,現場一陣寂靜。

原始之們蘊含莫大的詭異與恐怖,但也有造化,萬古以來無數強者都選擇進入其中,其中不乏仙道領域的強者。

“諸位道友,上路吧!”

柳神看著那透發大道天音的原始之門,眼神越發深邃,冰冷的話語不帶絲毫感情,一尊尊上界的教主、巨頭被投入原始之門,盪漾起一陣陣的混沌。

“我們以靈身進入,你們跟隨在我身邊。”

言寬這樣說道,接著整個人再度盤坐進入記載原始真解超脫篇的白色骨鼎當中,一道奇異的靈身從他身上分離而出,渾身洋溢著炫麗的帝火。

柳神在心頭一點,一根沾染著本源血的柳枝飛向言寬,另外一邊的小塔則分出一點本源,配合言寬煉製了一件類似禁器的九層骨塔。

言寬頻著這兩件蘊含小塔和柳神本源的至寶,而後攜著最後一批上界巨頭整個衝入原始之門當中。

“轟隆!”

當言寬的靈身衝入原始之門的剎那,無盡混沌如同流水般激烈衝湧,盛烈的光芒,原始之門發出巨響,大道天音彌散天地,而後一縷縷的精血濺出,古老的原始之門,再一次沒了動靜。

“我感知不到了。”

小塔晃了晃,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疲憊。

“希望他能成功,不然……”

柳神站在原地,化身暗澹,臉色蒼白,看著在骨鼎當中彷彿再度沉睡,又好似與原始之門存在某種聯絡了的言寬,最終搖了搖頭離去。

混沌之外的太古寶界當中,一株通天柳樹紮根世界山上,比起那株由太陽古樹蛻變的準世界樹,這株柳樹看著並不算高大,但卻透著一種撐天立地的威勢,好似比世界樹更具威嚴。

……

無盡的風暴當中,一道靈光伴著仙霧。時間錯位,空間更迭,歲月長河在遠空浮現,一個又一個殘破的世界沉浮,如同海中浮萍。

原始之門的混沌後,是錯亂的時空風暴。柳神猜的並沒有錯,原始之門確實是能橫渡進入黑暗的盡頭,那就是一切詭異的源頭。

黑暗的盡頭,在九天十地和仙域這方宇宙的另外一端,準確的說,在無垠界海的另外端。無垠界海,無數大宇宙世界彙整合就的一片海洋,內中無比危險,就算仙王在其中都有殞命的可能。

原本這個時空的無數世界都在界海之中浮沉,但後來出現了一些最頂尖的強者,在界海之中留下了一些“東西”,讓界海之內多了一些標誌,這一端,那一端之類的。

九天十地以及仙域所在的這一大片宇宙時空,在無數歲月前的帝落時代出了一位準仙帝,留下了堤壩腳印,於是乎這裡也就成為了界海之中極為特殊的一片區域。

原始之門乃是界海另外一端黑暗源頭流傳過來的奇物,透過它能越過堤壩更快進入界海,甚至能直接打進黑暗源頭。而在這個傳送過程當中,實力不足者當然是直接涼涼了。

時光碎片中,在殘破宇宙更迭間,言寬的靈身橫渡時空,離開了九天十地大宇宙,進入到一片特殊的古地虛空。

天崩地裂,仙泣魔哭,日月沉淪,天地初開,在此過程中,無數恐怖景象出現。

前路很幽暗,非常恐怖,也很昏暗,彷彿來到了乾坤的盡頭,看到了荒涼、殘破的永恆真相。

他恍忽間好似看到了一處堤壩,在那一瞬間寒毛炸立,不知道為何,本能的覺得這裡恐怖,稍一不留神就會慘死此地。

他循著那種感覺尋找,極目探望,看到有一條堤壩,很大,很壯闊,橫在那裡。而在堤壩之前盪漾的海水之中,飄著幾道身影,散發著令人道強者難以承受的氣息。

這是真仙的屍骸,有仙血流淌,有不朽氣息瀰漫,在九天十地至高無上的存在,在界海當中卻根本不算什麼。

他驚鴻一瞥看到的這些真仙遺骸,都非常殘破,傷痕累累,有各種傷口,如爪痕,拳洞等。此外,還有雷擊後的焦黑等,以及不祥的氣息。

這堤壩太驚人,如同鋼鐵洪流,攔在界海當中,迫人之極。在那塊區域,有很多巨大的星骸,散落著。

堤壩處的大道之力強盛,有各種可怕的規則,超越了九天十地,且有一層又一層神秘的漣漪。無數的規則,無盡的大道。

而在堤壩的後方,還存在著一片幽靜的沙地。無數歲月過去,不知多少仙道之上的絕頂強者由此進入界海,但這兒卻只有一行澹澹的腳印,很淺。烙印在細沙間,沒有其他。

一行腳印,明滅不定的路,很輕,有些看不清,但是可以確定是人形生物所留。

“轟隆!”

突然間雷光滔天,言寬透過原始之門的混沌光闖入了一片雷霆的世界,一座山體若隱若現,上面刻著“雷山”二字,擋在那裡。而在後方,汪洋澎湃,怒浪拍天,閃電殺到了。

“柳神!”

言寬忽然一聲輕語,他懷裡的柳枝發光,而在那雷山的腳下,一株金色的神樹似乎也復甦了。

無盡雷霆當中,一株金色的柳樹挺立,葉片濃密無比,枝條垂落,如同秩序神鏈。那是柳神曾經的殘蛻,她為祖祭靈,進過界海,差點殺到黑暗的源頭,在很多地方都蛻變過留下殘軀。

“我們找的路沒錯,原始之門確實能通往黑暗的源頭,快過去。”

柳神的聲音傳出,金色的古樹遺蛻發光,瞬間震散了所有的雷光,而言寬也臨近了那片沙灘。

虛澹的白霧鳥鳥而起,在前方散開,有些飄渺,有些神秘,就是天眼通也看不到盡頭,只有澹澹霧絲。

前方很寂靜,後方的雷聲都聽不到了,要知道才沒有走出去多遠啊,就是這麼的詭異。路途中很寧靜,彷彿能看到了諸多前代強者沿著這條路前進,最後又都倒在了前面。

不久後,黃色沙地上出現一些石塊,接著,前方的色彩變了,那是赤色的沙地。

數百丈開外的地方,有石子,有泥土,地上還有一幅簡單的畫。不知道什麼年代所留,如孩童塗鴉般,在泥土中作畫。

不過仔細去分辨,那更像是一幅傳送陣圖,只是看起來太簡單了。但看那

線條等描繪的時間,卻應該是古代歲月中所留痕跡,並且這裡也有腳印,當是先前在沙灘留下腳印的那人所留。

“腳印帝,無名準仙帝。”

言寬強行中斷了傳送,和柳神、小塔一起降臨靠近那塗鴉傳送陣的堤壩。這裡的一切都很危險,哪怕不朽真仙都會遭劫,但他勉強達到真仙一級的戰力,算是有點自保之力。

柳神送出的柳枝光華一閃,飛出沒入那金色神柳當中。既然確定了原始之門的路沒有錯,那她就要想辦法傳回訊息,然後按照言寬所說的,從長計議。

原本以她的性格與想法,是準備去強闖,但在和言寬有過交流後,勉強算是同意先等等,小塔在這件事上也是同意言寬的意見。

堤壩世界,言寬遠眺無垠界海,發現有數道身影橫陳,似是從堤壩另外一邊爬上來又倒在半路,無力的垂下半截身子在堤壩這一側。

這邊的堤壩上還有他們留下的血液在發光,未曾乾涸,繚繞著仙氣,晶瑩而燦爛。真仙之血的力量至今還未散盡,發光的血液周圍,虛空裂開,空間塌陷,簡直要崩毀大界。

可以想象,這些人如果都還活著,絕對是震懾一個個時代的絕頂存在,起碼都是不朽真仙,生前一怒古界崩,星河墜落,有些是非常古老的祖血,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的古生物。

這些流淌著仙血的不朽生靈早已長生,但他們現在都死了,唯一的共同點是死後的軀體乾枯,唯有死前濺出的血液落在地上後保持著些許活性,至今在散發神威。

他們自身泯滅,精氣都散盡了,反倒是一些濺出的血長存於世,這種傷勢非常詭異。又或者說,他們仙軀的精氣神,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吞噬了?

言寬站在堤壩上遙望另外一邊,很幽邃,很黑,前方迷霧萬重,向下望去,不知道有什麼。前方則很昏暗,有黑霧繚繞,蒸騰著。

若隱若無間,彷彿有潮汐起伏的聲音,很模湖的傳來,很遠,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又像是隔著千古,從另一個時代傳來。這像是有一片海,離這裡很遠,海浪在起伏。

無垠界海在前方,而身後的堤壩世界也很廣闊,言寬轉頭看到了一座祭壇,是由星骸堆砌而成,高聳入蒼宇。

祭壇旁,挨著堤壩那裡,還有一塊碑。上有文字,是最古的仙文。

“非蓋代者,不可嘗試,莫渡!”

這是在警告後來者,莫要嘗試逾越堤壩,不可輕進。不出意料,這應該也是無名準仙帝所留,他當年強闖黑暗源頭,或許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做好了身隕道消的準備。

言寬走到堤壩邊沿,前方迷霧無盡,一眼望不到邊,看不到盡頭,像是什麼也無法捕捉。

此外還有漣漪擴散而來,那是大道漣漪,那是規則之光,一般的生靈看不到,那只是堤壩這一側自然漾出的。

言寬的雙眸浮現焰光,雙目一下子深邃了,並且散發出仙霧,有熾盛的仙道光輝流轉。

他看到了更多東西,波濤起伏,神海無邊。一片不可思議的海,在波浪起伏間,一個又一個殘破古界在沉浮,在浪花間隱現,有的破滅了,有的乾枯了,有的成為泡影。

界海無邊無際,如今算是平和的,寧靜的,只有少許波瀾在動,可是每一次都有很多殘破古界在幻滅。浪濤,浪花,蘊著法界。界海當中浮沉的,是一個又一個大宇宙世界。

“轟!”

突然間大浪翻天,他看到了更為宏大的世界,在那浪花中浮現,在滔天的巨浪中隱伏。

他感受到了不同的古界,不同的氣息,跨越歲月長河,撲面而來。那不同的浪花,不同的殘破古界,蘊含著不同的氣息,不同的大道演繹。不止他所在的時空,還有著過去與未來。

“救我!”

他看到好像極近處的浪濤間,有一個生靈滿身血跡,虛弱到極點,在海中掙扎,想要接近這堤壩。

他身上有仙氣,有不朽之力,也看到了言寬,在向他求救。但隨著一個浪濤拍下,他絕望了,口鼻溢血,沉入界海,消失不見。

“不屬於這個時空。”

言寬雙眸泣血,許久之後吐出這樣的幾個字。

他擦去眼角的血跡,繼續觀望著界海更深處。他看到了海中有島,有船,還有許許多多的生靈。

“果然,這兒也有,“他我”。現在的我,應該比當年的炎帝更強,仙帝收束大宇宙無盡時空的一切,或許可以用那種方法……”

言寬的雙眼滲血不止,但他的眸中焰光卻越發明亮,身上的帝火也是不斷閃爍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