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情況?

自然是讓進攻方也知道楊嗣昌已經有了五千人的新標軍,並且從編制到戰術都是效仿自家的新標軍。

演習嘛,也不用怎麼詳細判定對方的戰鬥力有多強,直接對比自家主力部隊就行了。

知道了這一點後,扮演楚軍一方的演習將領們果斷改變了戰略,先是給進攻方增加了一個混成旅規模的近衛軍,又加強了半個臼炮團,同時又抽調第六守備師增援臨湘。

以更多的兵力,更多的火炮再一次強攻臨湘得手後,依舊奔襲拿下巴陵。

而拿下巴陵後,卻是沒有著急著去奔襲強攻長沙,而是兵分兩路。

第五師以及第一騎兵旅以及半個臼炮團轉道向西,直奔常德府武陵而去。

同時第三守備師也從長江北岸的荊州府地區渡江,殺入洞庭湖西邊嶽州府地區,不過並沒有直接去武陵,而是殺向石門一線。

剩下的一近衛軍混成旅,則是帶著第八守備師以及第六守備師部分兵力,則是駐防寧鄉、益陽一線,這是為了切斷長沙和常德武陵的聯絡。

當進攻一方增加了兵力,並改變了戰略後,扮演明軍的陳永福和賀人龍等人雖然也是絞盡腦汁,最終卻還是失敗了。

這一次的沙盤推演,以南路軍最終取得了勝利而告終。

不過雖然第二次沙灘推演的時候,進攻一方獲得了幾乎完勝,但是大楚帝國陸軍的高層,尤其是徐志賢為首的參謀部各將領們卻是沒有鬆懈。

因為這種沙盤推演也有極大的侷限性,根本無法作為實際戰鬥的全面參考,頂多是參考一部分而已。

比如沙盤推演中,陳永福率領的明軍戰鬥力根本就不是現實裡的明軍所能相提並論的,守衛臨湘的時候,陳永福所部傷亡大半竟然還不崩潰,而這竟然還是一群普通的衛所兵而已。

這在現實里根本不可能出現,因為明軍要是有這戰鬥意志,早就把東擄滅無數回了。

但是,依靠人家陳永福的用兵之法,徐志賢等裁判們還真就一致認定,依靠絕對精銳充當的督戰隊,是有極大的可能促使守軍迸發更頑強的抵抗意志的。

但是同樣的,沙盤推演裡楚軍也無法被完美體現,比如第一騎兵旅的戰術作用很難具現了,同時楚軍炮兵部隊的炮擊效果也只是理論當中。

而實戰當中,如果敵軍的應對得當,軍心士氣也比較高昂的話,其實完全可以承受楚軍的這種程度的炮擊。

別說楚軍這種還算是比較原始的野戰火炮炮擊了,哪怕是近代拿破崙時期,已經廣泛運用十二磅和六磅火炮,火炮密度更大的炮擊,也照樣有一堆軍隊能夠硬扛著炮擊以密集隊形展開作戰,甚至獲得勝利。

反過來,炮擊給敵人所造成的打擊也很難進行具體判斷。

因為炮擊給敵軍士兵帶來的不僅僅是炮擊的傷亡,更有士氣上的打壓,楚軍經歷過很多次自家炮兵部隊猛烈炮擊之後,對面的守軍雖然死傷不多,但是依舊發生崩潰的情況。

而這種炮擊所導致的變化,戰術隊形和機動應對炮擊的變化,這些變化其實很難在沙盤推演裡詳細體現出來。

戰爭的,始終都是人打的,而人這個因素是很難用素質去衡量的。

這種情況在大楚帝國陸軍之前所進行過的幾次沙盤推演和實戰的對比都出現過。

當初大楚帝國陸軍襲擊南陽城的時候,只花費了羸弱的代價就拿下了南陽城。

但是時候的覆盤推演裡,換成了陳永福來指揮這些守軍,同樣的武器裝備,同樣的兵力卻是能讓進攻部隊損失慘重。

再比如進攻襄陽城戰役裡,楚軍依靠偷襲的方式只付出了區區數十人的傷亡而已,就拿下了整個中原腹地裡都數得上名號的襄陽城。

同樣的,在另外一個時空裡,張獻忠靠著千里奔襲,並派遣暗探混進城內開啟城門,最終在外圍十餘萬明軍的威脅下,輕鬆無比的拿下了襄陽城。

但是任何一場正式推演裡,都不可能如此輕鬆簡單的拿下襄陽城,沒有五萬人甚至十萬人圍困,日夜圍困就想要拿下襄陽城,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推演只是理論上,而實戰往往超出理論許多。

沙盤推演是有侷限的,不過還是讓徐志賢、韓子平等人看出來了不少的問題,後續他們就會針對這些問題進行戰略戰術上的改變。

其中最大的改變,就是南路軍兵力上的變化了。

在得知了常德府武陵地區有一支五千人規模新標軍,而且這支新標軍還是直接對標他們楚軍主力部隊編練之後,大楚帝國陸軍方面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更不會固執的按照原來的準備繼續發起戰役。

他們做出了改變!

這個改變也很簡單!

那就是增兵!

而不是什麼改變作戰思路,玩這個戰術那個戰術,不是不想,而是沒那能力。

說真心話,楚軍的中高階將領普遍都不具備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你讓他們帶著大軍玩什麼千里奔襲,玩各種偷襲閃擊或者其他什麼陰謀詭計,把敵人刷得團團轉,那是不現實的事。

他們就沒這能力!

對此,羅志學非常清楚,所以他都懶得聽參謀部的部分人提出來的各種戰術方案,直接大手一揮,直接增兵。

要什麼各種取巧,行險的戰術啊,直接增加兵力推過去就完事了。

他們大楚帝國又不是抽調不出更多的兵力和火炮了。

一個師的主力部隊不夠,那麼就增加一個師的主力部隊。

一個臼炮團不夠,那就再增援一個臼炮團、

臨湘攻堅戰裡預定輔助作戰的一個守備師不夠,那麼就再增加一個守備師。

之前羅志學認為光靠第五師和第八守備師、第二臼炮團再加上一部分友軍支援的炮兵力量,拿下臨湘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差了點,因此楚軍就開始進一步增強南路軍的兵力了。

羅志學先下令駐防武昌以及周邊的近衛師做好戰鬥準備,除了留下一個團駐防武昌外,其他各部隨駕征戰楚南。

調駐防東線的第一臼炮團火速奔赴西線。

同時又把第六守備師調到臨湘。

上述三部,被合編為中路軍,由羅志學親自率領。

此外針對臨湘城攻堅難,甚至爆破後都有可能出現被敵軍反補的情況,對突擊隊的數量和質量要求也更高。

光靠第五師自身的突擊隊恐怕不夠,當即又傳令讓第八守備師、第六守備師、近衛師也各自組建規模不等的突擊隊,用以強攻臨湘所用。

同時給第一騎兵旅額外補充三百匹備用戰馬以及額外補充一個兩斤半炮兵哨,以加強第一騎兵旅的野戰火力,以阻擋敵軍可能出現的增援兵力,以及追擊敵軍突圍殘敵。

同時兩個臼炮團裡,額外增加了四十八斤臼炮的比例,一批剛從漢天兵工廠出產的四十八斤臼炮,被直接加強補充到第一臼炮團奔赴西線。

兵力和火炮增加了,彈藥供應也相應增加了不少。

這麼一番增加下來,光光是增加的主力兵力就達到了一萬兩千多人,又增兵守備軍一個師約九千人。

這使得大楚帝國陸軍用於進攻臨湘的總兵力,從原定的兩萬五千人左右,直接暴漲到四萬七千人,再加上隨軍通行,用於新佔領區武裝徵稅,肅清頑抗士紳,同時也為大軍提供一定支援的三千名武裝稅警。

再加上海軍方面三千餘人。

大楚帝國在臨湘一線,已經集結了各類武裝力量五萬餘人。

這還不包括後勤部所屬,海軍後勤司所屬的組織徵召的各類運輸團、運輸艦隊裡的數萬民夫呢。

如果按照華夏古代傳統兵力計算方式,是把這些人也給算進去的,那麼就是十萬人了。

不要臉一些,都可以號稱二十萬大軍了!

五萬大軍,超過上百門的各類臼炮,上百門的各類野戰炮,甚至羅志學都決定親征,就為了拿下一個臨湘城,拿出楚南!

可以說,大楚帝國陸軍為了能夠直接撬開臨湘這個烏龜殼殺入嶽州腹地,進而在短時間內攻佔楚南腹地,控制長沙、衡陽等洞庭湖周邊以及湘江沿河地區,也是下了血本的。

隨著羅志學的諸多命令下達,大楚帝國針對楚南的軍事行動也是到了最後的準備階段。

三月十三日,第六守備師抵達臨湘東郊軍營。

三月十五日,第一臼炮團透過船運進抵臨湘一帶登岸。

三月時十七日,羅志學親自率領近衛軍主力以及一批文武重臣抵達臨湘東郊軍營。

當羅志學都親自抵達了臨湘後,那麼也意味著臨湘攻堅戰已經到了即將展開的階段了。

隨著大批楚軍陸續抵達增援並抵達臨湘東郊,臨湘城內的明軍也不眼瞎,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保賊進攻在即。

面對數萬賊軍壓境,城內明軍一邊加固城防,蒐集一切可以用於守城的物資,同時也是的緊急向後方的嶽州巴陵求援。

但是羅志學可不會給明軍太多的反應時間。

抵達臨湘東郊軍營的當天晚上,羅志學就召開了軍事會議,這一次會議既是為敲定最後的戰術,也是為了在鼓舞士氣,進行最後的戰前動員。

當說了一大堆噼裡啪啦的各種心靈雞湯後,羅志學最後道:“楚南一戰,侯伯皆可封。”

“最後……”羅志學說到這裡環視一圈,停頓了數秒後才道:“楚南一戰首功者賜減等承襲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