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現在雖然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聽著宋辭明的話也知道他包藏禍心。

宋辭明上前低聲安慰阮念念:“你放心,小念,辭明哥哥不會讓你白受欺負的,一定為你討回個公道,讓這個人坐牢。”

院子裡所有的人看著阮念念的方向,江燃也不例外。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阮念念也無法判斷他是不是在生氣,他整個人甚至還有點慵懶的斜靠在旁邊牆上。

江燃心裡並不像表面這樣平靜,聽著宋辭明說的那些話,他某一瞬間甚至懷疑這不是針對他的一個圈套?

阮念念是要站在她的情哥哥那邊吧。

呵,他那夜栽在那個嬌滴滴的女人身上。

再栽一次,又如何。

慵懶的目光掃向阮念念。

阮念念看到他這樣的目光微微皺眉,眼神瞪了一眼宋辭明,然後快步的走向江燃,很生氣的道:“他在冤枉你呢,你就不知道說話嗎?”

“江燃,你是啞巴了?”

這局面,來看熱鬧抓姦的人是沒想到的。

村裡的一個大娘忽然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宋知青,你不是說,江燃欺負了阮知青嘛,這現在,看著不像是江燃欺負人了。”

阮念念現在兇巴巴的在吼江燃,倒像是,江燃被欺負。

從昨天阮念念離開,宋辭明都在想,阮念念那麼愛他,不可能不喜歡他,肯定是江燃威脅了她,所以阮念念才對自己說那些話,才不給自己票的。

可現在的情況,好像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怎麼回事?

宋辭明心裡忽然不安:“小念,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壞人就應該坐牢的。”

阮念念忽然冷笑一聲:“你閉嘴!誰告訴你他威脅我了?宋辭明,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生產隊的驢踢了?”

“還有,我們住一起怎麼了?我們是夫妻,我們不住一起,住哪裡?”

阮念念伸手拉住江燃的手:“既然大傢伙都來看熱鬧,那大傢伙也來給我們做個見證,我阮念念和江燃同志,自願結為夫妻,組成家庭。”

“這是我們的結婚證。”

大紅獎狀似的結婚證拿出來,四周的人都驚呆了,其中宋辭明最為愣神。

反應過來的人幾個人低聲竊竊私語。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小念,這是假的是不是?”

“肯定是假的。”

阮念念翻個白眼懶得理他。

宋辭明朝著她的方向過去,伸手就要去拉阮念念的胳膊,嘴裡還嚷嚷著:“是不是他威脅了你?”

他還沒碰到阮念念的時候,一直沒動的男人動了。

宋辭明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摔在地上。

阮念念對於突然出手的江燃投過去一絲詫異的目光。

不過江燃倒是沒看他,他的目光朝著過來的村民看過去。

順著他的目光,阮念念也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正是村裡的林支書。

林鏡心的父親。

阮念念鬆開江燃的手,拿著結婚證朝著那男人走過去:“林支書,這宋知青不信我的結婚證是真的,您來看看上面的公章。”

林支書並沒有接過來,沉著臉色:“是真的,收起來吧。”

阮念念也聽話,把結婚證折起來,看了一眼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宋辭明,然後笑道:“林支書,這宋辭明和鏡心姐訂了婚,這樣騷擾我不好吧?”

“他要再這樣,我就去告他耍流氓罪。”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我看這樣的男人配不上鏡心姐。”

阮念念說話的時候笑盈盈的,但嘴裡那是一套一套的,今日宋辭明弄來這麼多人,用心險惡,他就是想讓江燃坐牢,想讓自己還無條件的供應他票,錢,另一邊又想靠著林支書的關係,往上走,早點脫離農村。

這麼惡劣的心思,阮念念也不介意給他挖坑:“鏡心姐是支書您的女兒,您又是管事幹活的一把好手,鏡心姐長得也漂亮,找什麼樣子的男人找不到啊,何必找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宋辭明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他也顧不得渾身都在疼,趕緊起身表忠心:“林伯,我對鏡心那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鑑,今日的事情,我全是看在和阮念念從小長大的情分上,才怕她受欺負的。”

“我把鏡心同志當成愛人,以後的革命戰友,阮念念只是我鄰居家的小妹妹,我對她絕沒有亂七八糟的心思。”

宋辭明這番話說的很好,只是這麼急切,再加上剛剛被江燃踹了一腳,還是顯得狼狽了。

阮念念在旁邊笑道:“宋知青還是別攀關係了,我可沒這樣的哥哥。”

“記得,欠我的票別忘了還。”

說完,阮念念就看著其他人,跑去進了屋子,拿出來一把糖:“我和江燃哥剛領了結婚證回來,就不留大家了,等過幾天,請大家來一起吃個飯,我阮念念在大河村沒親人,大家就是我的見證人。”

阮念念這番話讓人很滿意,更何況她還每個人塞了一塊糖:“回家給孩子吃。”

就連林支書都塞了。

大家出去的時候,有人忍不住的感嘆:“這阮念念,做事真的漂亮。”

“是啊,這還是阮念念嗎?”

等人退卻,院子裡一下子恢復了安靜,只剩下阮念念和江燃兩個人。

阮念念手裡還死死的拉著江燃的手呢。

這一安靜,慌忙的把他的手鬆開:“剛剛事出突然,我看你一句話不說話,怕你被他們欺負,所以才拉你的手的。”

“你這樣不愛說話,可要怎麼辦啊,你不知道有的言語是能殺人的。”江燃能幹活,什麼都會,又拿最低的工分,即使這樣,在村裡的口碑也不好。

一方面是因為成分不好,另一方面是因為,有流言傳出來他人品不好,兇,愛打人。

其實也沒人見過他打人,可這流言好像還是從江家傳出來的,越傳越多,大家也就給他打上了這個標籤。

阮念念見自己說話,他還是不吭聲,心裡直搖頭:“算了,快,吃飯了,排骨應該燉好了。”

說著自己往廚房快跑。

江燃看著那一陣風的身影,深眸裡若有所思,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第一次有人牽著他的手,擋在他面前,怕他受欺負。

這個滋味竟然不難受。

漆黑的眼眸朝著廚房的方向看過去,她還是阮念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