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哈哈！栽在本小姐的手上了吧

林孝風完全沒有想到他能活下來，妻子死後他的心已經死了，彌留之際見到林野沒有因為他的錯誤而死，便是萬幸。

“阿野，我想要交給你一樣東西，這是從我和你母親的臥室發現的。”林孝風依靠床榻，從懷裡掏出一面銅鏡。

父子之間的談話，申鶴沒有加入進來，她站在門外，同時目光觀察四周，擔心又遇到張婆婆。

林野的黑歷史啊……

客觀來講，申鶴是一個社交恐怖分子，這是一個縮寫，可以寫作社恐但對別人來說是恐怖分子。

孤辰劫煞，心性乖戾，哪怕紅繩縛魂，申鶴依舊脾氣暴躁，風起鶴歸的任務中，申鶴面對打劫到她這裡的人冷漠的提出警告，她是真的會出手。

所以說，社交恐怖分子的申鶴也知道自己不擅長應付人際交往，對待張婆婆的熱情很不適應。

主觀來講，申鶴知道林野許多的黑歷史，瞭解林野也有單純率直的一面，她莫名覺得有趣。

很矛盾，申鶴無法想通。

另一邊林野坐在一個搬來的椅子上，面對林孝風，他接過銅鏡，仔細打量，鏡面斑駁而又生鏽，宛如綻放的花朵。

“［銅生花］獲得關鍵道具，進度2/3。”系統發出提示的聲音。

根據任務的名字，毫無疑問，這面銅鏡事關重大。

“你能夠從鏡子裡看到什麼嗎？”林孝風詢問道，聲音中有幾分道不明的希冀。

透過鏡面，只能看到混濁的自己的臉龐。

林野搖了搖頭。

“是嗎…沒能夠再發現什麼…”林孝風有些失望，他本來指望林孝風對林野苦澀道，“你走後沒過幾天，我從銅鏡裡看到了小錦去世的真相，就在書房，那天夜裡有一個厲鬼闖進書房，小錦她一個人面對那個怪物……”

說到最後，林孝風的眼眶紅透了，聲音嘶啞，拳頭不由得攥緊。

“聽下人說，這面銅鏡與你母親的屍體一同發現的，我相信這一定是小錦提供給我的線索。”

“是為父誤會你了，天底下沒有我這樣的父親吧，會相信陌生人的一面之詞……沒有保護妻子後，還差點害死了孩子。”

“阿野，我……”

林野瞧了瞧林孝風此時的狀態，比最初見面時蠟黃薄唇強多了，但依舊臉色蒼白，眉宇憔悴，身子也泛著虛勁，佈滿血絲的眼睛甚至不敢與自己對視。

“你不用再說什麼對不起、道歉之類的，我不想聽，嫌麻煩，再說我也會生氣。”林野直接打斷，他認真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殺人兇手，為母親報仇。”

“今天我和朋友也調查了些，往生堂堂主胡桃你也認識，我們在書房發現了厲鬼的蹤影……”

“他怎麼樣了！”林孝風脫口而出，神色隱隱猙獰。

“看樣子是死了，那只是幻影，被另外一隻更厲害的鬼殺了。”林野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孝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正巧也虛弱的咳嗽幾聲。

“你從銅鏡看到了那晚的真相，你最後看到的是厲鬼……殺害了母親嗎？”

“不，畫面很短暫，我見到厲鬼在與小錦激烈的談判什麼，我聽不到聲音，最後看到小錦與厲鬼像是談判失敗，厲鬼想要傷害小錦。”

“母親的屍體是在你和她的臥室發現的……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小錦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我以為她躲開了，跑到了臥室……為什麼，那個晚上我不在家呢……”林孝風懊悔不已。

“……”林野沉默了。

家裡的僱工有十多個，卻都沒有發現厲鬼與煞鬼，還有母親的求救聲……

“對了我想要向你打聽一個人，是誰告訴你我剋死母親的？”

“……一位穿著青衫的男人，自稱會算吉凶禍福，他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說是知道害死小錦的兇手。當時我的狀態……唉。”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林孝風試著回憶，“我記得他自稱青陽道人。”

“其他的呢？”

“並未多說什麼，他是不是跟小錦的死有關？”

“嫌疑很大。”林野回覆一句，隨後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對母親她，瞭解多少？其實那個青陽道人算的不錯，我的確命格兇險，容易碰見不乾淨的東西。”

林孝風愣住了，他聽到林野繼續道。

“不管你相信與否，母親的死與我無關，那些厲鬼也不是被我吸引過來的。”

否則系統就不會讓他調查母親去世的真相了。

“……我相信。事到如今，我這樣說也很可笑，但你很愛你的母親，你小時候我很忙，是小錦一直陪你，你們母子關係很好，我本該堅定的相信，你不會傷害小錦。”

“……嗯。我現在懷疑我的特殊體質遺傳自母親，也許那晚厲鬼是被母親的體質吸引，雖然相安無事十幾年了。你是她的丈夫，你對母親的過去了解多少？”

“她失去過記憶，不卜廬的白朮先生也沒有辦法治好，但這並不妨礙小錦融入璃月港的生活……有一個不同尋常的事情，那就是小錦偶爾會想到一些陌生的詞彙，我特意去查過，都是很久之前在璃月發生的事情了。”

“我媽活了很多年？”林野詫異了。

“或許吧，”林孝風苦笑道，“你母親這些年也沒有變老，一直很年輕，這點你也知道。”

“母親她有想過找回自己的記憶嗎？”

“沒有，她曾說過會是一段很悲傷的回憶，直覺告訴她。當初的我徹底接手昌鴻錢莊。”

“呵呵，年少輕狂，天真的認為無論小錦有什麼樣的過去，我都能夠保護好她，這段往事也就慢慢的淡忘，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保護了什麼啊。”

林孝風苦澀無比。

林野不可置否，他見事情問得差不多了，從椅子上起身，

“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調查下去，否則我也不會回來。至於你，安心養病吧，如果有其他線索可以告訴我。”

“我還待在林府，無論如何這也是我家，否則我也只能緋雲坡橋下蓋小被。”林野難得的對林孝風打趣道。

林孝風望著林野挺拔的背影，他心裡清楚林野沒有原諒他，從對話之初到結束，從未再喊聲父親。

不過，林野依舊為小錦報仇，這就足夠了。

剩下的，歸咎於自己的自作自受。

“小錦的仇，就先拜託你了，阿野，算父……我林孝風求你。”

這時林野快要走到門口，他聞言沒有回頭的說了一句。

“你搞錯一件事情，我並不是因為你的請求而回來，就像是你說得那樣，我和母親的關係很好……”

“我也在生氣啊。”

那一晚，他也未聽到母親的求助。

林野默默回憶那些黑歷史，多半與母親有關，等到失去她後，這些記憶反倒溫馨起來，可也成了針，刺得心疼。

傍晚，林野在自己的房間，申鶴的房間就在隔壁。

房間裡點著燈，林野盤坐在床沿上，研究銅鏡。

如果這是母親的，林野和她擁有相同的體質，是否可以用鮮血試試呢？

林野掏出以理服人，用那尖刺紮了一下指肚，一滴鮮血滴落鏡面，鮮血沾唇。

燈光一閃，林野看到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隨後鏽紅色的鏡面像是被擦拭後嶄新起來，鏡面的內容，是一個衰敗的院落，院落裡有一口古井。

林野的眼前一黑。

等醒來時，發現他在鏡子中的院落裡，還未多做觀察，背後傳來一陣捶打，以及嘰裡咕嚕的叫聲。

神奇的是林野在這裡似乎能夠聽懂。

哈哈，還是栽在本小姐的手上了吧！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