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找的!”薛俊遠再一次被她氣得按捺不住,舉劍便向她刺去!

在令眾人眼花繚亂的一片劍花中,永寧小侯爺氣勢如虹,手中長劍如同靈蛇出洞,瞬間就攻到了懷珈的面前。

懷珈側身一步避開,身姿輕盈,立刻繞到了他的後背。

薛俊遠轉身又攻,兩人幾個呼吸間就過了好幾招。

紀無雙雖然沒有武器在手,卻竟然能牢牢壓制住薛俊遠,這讓薛俊遠心底的驚異愈發濃重。

傳聞中忠勇侯府嫡女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把自己當成一個閨秀常年躲在家中,從來沒聽說過她會武!

而現在,她的一招一式輕靈飄逸又刁鑽毒辣,自己若不是有寶劍在手,怕是根本鬥不過她!

出神間只聽“噹啷”一聲,他手腕被她一腳踢中,長劍立刻脫手落在了地上。

兩人赤手空拳又過了幾招,薛俊遠被紀無雙一個旋身踢中腹部,飛出幾步遠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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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承讓!”她對著他抱拳,笑容肆意暢快。

因為動作激烈,高挽的烏髮垂落下來幾縷搭在臉頰邊,說不出的狡黠靈動。

大庭廣眾之下,薛俊遠只覺得羞惱不已,正想瞪她放幾句狠話,視線勐然接觸到她的笑,頓時眼睛就移不開了。

以往見到的紀無雙,雖然容貌姣好,但是舉動間刻板沉悶,如同一尊瓷娃娃般索然無味,讓他覺得無趣又枯燥。

然而如今,這具瓷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活了過來,穿著一身閨秀從來都不會去碰的男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就彷彿是變了個人似的,也太玄幻了點!

看他呆愣著不說話,懷珈歪頭挑眉,“小侯爺不服氣還想打麼?”

薛俊遠站起身,撿起掉在一邊的寶劍,眼睛卻不敢直視她,“是我輸了。”

“很好,”少女的聲音輕鬆,“那小侯爺會遵守諾言的吧?”

薛俊遠想起剛剛跟她打的賭,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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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掰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竟然會被她三言兩語激得打下這種賭!

只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再怎麼不願意他也不至於毀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之前一直被他鄙視的忠勇侯之後。

於是只能咬牙道:“放心,三天之內我會辦好交接手續。”

“小侯爺願賭服輸,君子行徑,實在令我佩服!”懷珈事情辦成,心情美得很。

薛俊遠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推開人群離去了。

再次回到怡香院四樓,老鴇已經在房間內等著她了。

她的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公子……”

懷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馬上要改稱呼了哦~”

老鴇心領神會,“是,老闆。”

聽到這個稱呼,懷珈的心情立刻愉悅起來。

“對了我的事只有你知道,不許透露給其他人,否則……”

“老闆放心,這些分寸我還是有的!”

老鴇是怎麼都想不到,剛剛還是客人的他竟然真的會變成自己的頂頭上司。

還有,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今天有些累了,叫素娘進來再彈幾曲吧。”她懶懶地吩咐。

老鴇便只能壓下心底的疑問出去了。

素娘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懷珈斜依在榻邊,臉側的烏髮垂落下來,襯得他鼻樑高挺,眉目深邃。

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既慵懶,又高貴,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眾生,讓人心甘情願地跪拜沉淪。

素娘按捺下思緒,俯首撥弄琴絃,“素娘這幾日新作了曲子,請公子賞聽。”

流暢的音符從她的指尖傾瀉,如同珠玉落盤,嗚咽錯切,引人入勝。

一曲畢,懷珈睜開眼看著她,“素娘可有心事?”

素娘手指一顫,“公子何從得知?”

懷珈澹然道:“琴音即是心聲,素娘在想什麼?”

素娘這才抬眸,眼中已經泛起陣陣漣漪,“公子,可是嫌棄素娘?”

“素娘何出此言?”

素娘撥弄著手中琵琶,“公子這麼長時間以來,只聽曲,卻從不親近素娘,可是覺得素娘出身青樓,看不起素娘?”

懷珈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怎麼會呢?我把素娘當成知音好友,心中對你萬般敬重,不敢隨意唐突佳人罷了。”

“真的嗎?公子願意和素娘這種人做朋友?”素孃的臉上閃過驚喜之色,看著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敬佩。

無論是何種男人,面對一個妙齡女子所望過來的這種眼神,都很難招架得住。

這素娘在青樓浸淫多年,早已對各種男人的心理摸得透徹。

哪種身份性格的人,該用哪種手段去對付,她都遊刃有餘,幾乎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憑藉著這一點,她就可以在怡香院的花魁之位上,立於不敗之地。

可惜這種種手段,卻都在懷珈身上碰了壁。

無論是她含情脈脈,還是孤高澹然,亦或是楚楚可憐,都無法引起他的任何反應。

就好像是面對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一天到晚只知道聽曲品茶,而對眼前的美人視若無睹。

這怎能讓她不生出挫敗之感來?

懷珈越是如此,素孃的好勝心就越重。

她就不信,拿不下這個年紀輕輕,少不經事的公子哥了!

懷珈心中只覺得好笑,這素娘還擱這跟她演戲呢?

她羊裝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可惜,我聽聞素娘近幾日跟一個秀才走得頗近,看來過不了多久,素孃的聽眾就要換人了。”

素娘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口中的秀才是誰。

佟溫文,這幾日天天來怡香院找她,雖然出手闊綽,但是從他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他不過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窮酸秀才,如果不是和忠勇侯府家沾著那麼一點兒親,她是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的。

“原來公子在意的是這個,”她鬆了口氣,“素娘掛牌接客,實在是身不由己,但都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素娘今生之願,唯有能得一人心耳,與他相攜白首,舉桉齊眉。”

“只是可惜,如此簡單的願望,素娘今生怕是無法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