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還是旁邊的小丫鬟連忙過去攙扶。

許夫人已經被氣得雙眼發黑,騰地站起來指著她的鼻子道:“你這個沒有教養不尊長輩的女土匪!我兒子上輩子作了什麼孽才會娶了你,真是家門不幸啊!”

懷珈卻嘖了一聲道:“母親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跟我這個女土匪有什麼區別呢?”

“我從小在黑石山上長大,性子野慣了沒什麼規矩情有可原,可母親您是大家閨秀,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呢?”

許夫人被她厚顏無恥的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最終捂著胸大喘幾口氣後,才咬牙切齒道:“好,很好,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你給我等著!”

“母親別生氣,既然你不歡迎我,我以後不來請安就是了,為了你的身體著想,讓我擔負不敬長輩的罵名我也甘願。”

“母親不用太感激我,那我就先告退了,你們——”她又轉頭和兩邊的丫鬟說,“好好照顧著母親,若是母親被氣出什麼三長兩短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們!”

她瞪了她們一眼,便施施然離開了屋子。

許夫人跌坐在凳子上,一張臉陰沉可怖,看著懷珈離去的背影感覺像是要吃人。

那被懷珈踹的老婦人在她耳邊勸慰道:“夫人不用生氣,這小蹄子再怎麼囂張,不還是愛少爺愛得死去活來?”

“自古女人都是出嫁從夫,且讓她猖狂,等少爺回來有的是法子治她!”

許夫人在老婦人的安慰下漸漸平復下來。

是啊,她是越澤的人,再怎麼囂張難道能忤逆自己的丈夫不成?等越澤回來,她非得讓他休了這個女人不可!

懷珈回到自己院子裡練了一套劍,舒舒服服地洗澡吃飯,傍晚的時候聽到丫鬟說少爺回來了,只不過剛進家門就被許夫人叫去了她的院子。

看來是打算在許越澤面前告自己的狀了。

懷珈卻根本沒在怕的。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細軟包裹,就在許越澤剛剛回到院子踏進屋門的時候,懷珈正揹著包袱打算離開。

“阿柒,你這是做什麼?”許越澤急忙攔住她。

而懷珈只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相公,別攔著我,我在這許府待不下去啦,讓我回巨虎寨去吧。”

邊說邊推開許越澤就要走。

許越澤拉著她的手臂,“阿柒,不要胡鬧,今天的事母親都跟我說了。”

懷珈轉頭盯著他,“那相公呢,也認為我做錯了?”

許越澤原本回來是想好好說阿柒幾句,讓她無論如何都得對母親尊重點。

但是現在看她要走,想說的話卻突然說不出口了。

“阿柒,她畢竟是我的母親,你這樣的話讓我很難做。”他嘆了口道。

以往只要他做出這種表情,阿柒就會心疼內疚不已,無論他說什麼都會想方設法地替他完成。

可是今天卻不知為何,她只是用陌生無比的眼神看著他道:“相公,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母親向來看不起我,我往日也對她多加忍讓,可是她從來都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八百年就和她爭執過了。”

“可是今天,她不但想羞辱我,還讓她身邊的老媽子掌摑我,連這我也要忍嗎?”

“我是和你成婚,不是和她。你如果喜歡我的話,就跟我一起回巨虎寨吧。”

懷珈的臉上帶了一絲期待。

不就是以愛之名綁架嘛,誰不會似的。

許越澤當然不會答應,“阿柒,我說過這幾天事忙,等空下來我一定會和你回去的。”他勸慰道。

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

雖然胡飛一死了,但是巨虎寨的土匪還沒有完全清剿乾淨,小部分人趁亂逃下了山,其中一個叫九叔的更是胡飛一過命的兄弟。

若不能將他引出來,那他極有可能會伺機潛入許府報復。

只有阿柒是最好的誘餌,讓她留在許府,那個叫九叔的肯定會自投羅網。

懷集哪裡肯依,“不行,你忙的話就自己留在這裡,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巨虎寨自由自在多好,我才不要在這裡受氣!”

說完拿著包袱又要走。

許越澤捏了捏眉心,不由暗暗怨怪起母親來。

她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已經和她說過,和阿柒成婚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阿柒,讓她不要太過為難引起阿柒的逆反。

可是現在卻逼得阿柒要走。

若是讓她發現了什麼端倪,那將巨虎寨逃走的其他人一網打盡便無異於痴人說夢。

他一把拉住懷珈的手臂,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將頭顱埋在她的脖頸間,低聲道:“阿柒,別走。”

懷珈掙扎著去推他,卻引來對面的一聲悶哼。

“相公,你怎麼了?”她問完才忽然響起什麼,連忙去看他的胸口,“你的傷還沒好,是不是剛才我撞到你了?快讓我看看。”

然而許越澤卻依舊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動彈,聲音固執,“阿柒,別走。”

懷珈本來也不想走,便借坡下驢道:“好,我不走,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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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越澤低著頭微微一笑,這才鬆開了她,“不礙事的。”

“不行,我要看看傷口有沒有裂開。”懷珈不由分說去拉他的衣衫。

許越澤半邊胸膛赤果著露出來,在燈光下泛著玉色的光澤。

不得不說他的面板很好,比女人還要細膩白淨,但是有纖薄卻緊實的一層肌肉在,絲毫不覺得女氣。

紗布外果然滲出了澹澹的血絲,懷珈取過備好的藥,替他解開紗布換藥。

許越澤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她動作。

燈下的少女低著頭,露出弧度柔和的側臉和微微抿著的唇角,替他上藥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她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拂過胸膛,就像是一陣風吹過,癢癢的,卻不讓人反感。

她身上熟悉的清澹體香也傳過來。

許越澤看著她,一時思緒萬千。

如果她不是胡飛一的女兒,那自己或許可以放下成見,好好跟她過日子。

可惜這世間本就沒有如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