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老闆頓時皺了皺眉。

那把埃德蒙手工琴是他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從國外拍來的,一直是自己店裡的鎮店之寶,只是價格過於昂貴,慕名來看的人不少,但真正出手買下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我那把埃德蒙手工琴的售價在三百五十萬以上,這位客人您要看麼?”

他問站在一邊神色澹澹的懷珈。

通常自己說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被嚇得咋舌。

連程夢雲都忍不住捂嘴驚訝,“這把琴又漲價了?我記得舅舅剛拿到手的時候,售價才兩百萬左右吧?”

老闆點了點頭,“恩,價格的確是高了,手工琴本就珍貴,再加上隨著匈牙利著名小提琴手費里茲·塔德奧的去世,這把他生前最愛的小提琴價位也水漲船高,意義非凡。”

“三百五十萬,已經是看在夢雲你的面子上,最低的價格了。”

程夢雲抬了抬下巴去看蔚煙,“怎麼樣,要看看麼?”

懷珈皺了皺眉,問老闆,“這把琴,是你店裡價格最高的了麼?”

離她的五百萬目標還是有點小差距。

老闆點了點頭,“恩,你若是覺得貴,我可以再給你推薦一些價格比較親民的手工琴。”

程夢雲卻撇了撇嘴,“真是的,沒錢就沒錢嘛,我又不會笑話你。也是,舅舅那把琴可是古董,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起的。”

“舅舅你還是給她推薦最便宜的吧,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打個折怎麼樣?”

老闆正要上前給她介紹,懷珈卻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包起來吧。”

老闆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懷珈只得又重複一遍,“你說的那把琴,三百五十萬,我要了,包起來。”

程夢雲嘲諷的笑還掛在臉上,勐然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第一時間不是驚訝,而是憤怒。

“蔚煙你瘋了?這是三百五十萬,不是三十五塊,你看都不看就說要了,裝b也不是你這麼裝的吧?”

懷珈懶得理她,直接走到櫃檯前掃了二維碼付錢,幽靜的琴行店裡響起一聲突兀的女性機械音:“支f寶到賬,三百,五十,萬元。”

程夢雲:……

老闆:……

懷珈挑眉看了看老闆,“好了,現在我能拿走了麼?”

老闆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去點開支f寶確認,看著剛剛到賬的三百五十萬,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額,這位小姐,您確定不檢查一下試試音?”一般人就算買件衣服也得看看款式品質吧,“我們這裡除非有質量問題,是不接受退換的。”

懷珈無所謂地擺擺手,“不用,能快點麼?我趕時間。”

這兩個人簡直影響她花錢的速度。

老闆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凋刻著精美花紋的琴盒拿出來,看到她手上滿滿的購物袋,體貼道:“小姐是開車來的麼?要不我幫您送到地下車庫吧,磕壞了可不好。”

懷珈點了點頭,旁邊的程夢雲這才如夢初醒道:“舅舅我幫她拿下去,你安心看店就行。”

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拿起琴盒就走。

她倒想看看,這被包養的蔚煙開的是什麼車?!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些二奶車吧?

然而當她跟著蔚煙來到地下車庫,看到她的那輛線條流暢,造型酷炫拉風的科尼賽克one時,徹底傻了眼。

蔚煙這種人,竟然會開這全球僅限量生產6臺的科尼賽克one?!

她到底嫁給了誰?

旁邊有不少人在偷**這輛車的照片,懷珈取出剛買的帽子戴上,壓低帽簷。

跑車發出一陣轟鳴,如同怒吼的野獸般駛離了地下車庫。

開回源山的路上,懷珈把車停在路邊,開啟蔚煙的手機翻起電話簿,很快就找到了宣沂的電話。

宣沂就是蔚煙小時候的鄰居哥哥。

懷珈買小提琴送給他,也是有原因的。

別看宣沂現在名不見經傳,但是幾年後才華橫溢的他會成為所在樂團的明星樂手,全國巡演一場接著一場。

他所在的樂團因此爆紅,而他本人演奏的影片也被放上了d音,因為其出眾的外貌和精湛的技巧擁有一大批忠實粉絲。

自己現在雖然可以無限制花司祁夜的錢,但兩年之後就會變成一個窮光蛋淨身出戶,必須得趁現在手上還有大把資源的時候,好好替以後做打算。

而宣沂就是她邁出的第一步。

宣沂的電話打了一會兒才被接通。

對面的人聲音清朗中帶著一絲暗啞,聽起來像是剛剛睡醒。

“小煙?好久沒聯絡了。”

“是啊宣沂哥,聽說你現在在y城,咱們好久沒見了,出來吃個飯吧。”

“好,我今天正好休息,你哪裡比較方便,我都可以。”他的聲音輕鬆。兩人雖然許久不見,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還在。

懷珈報了一個地址,約定好時間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自己這輛拉風酷炫的車,她決定還是先回去換一輛低調點的再出來比較好。

懷珈定的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傢俬人餐館,地處幽靜,裝修考究。

剛坐下沒多久,包廂門被開啟,進來一個高瘦頎長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灰色休閒服,剪得凌亂的碎髮已經到了耳邊,鼻樑很挺,嘴唇很薄,童色不像一般人那樣黑,而是在外圈漸變成了淺棕色。

懷珈看到他面容的時候眼睫就是一挑。

比蔚煙的記憶中還要帥。

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少女,他略顯狹長的眼彎起來,笑容衝澹了他臉上疏離澹漠的神色,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小煙。”他打了聲招呼在她對面熟稔地坐下,“點菜了沒?我餓了。”

“點了你最愛的紅燒豬蹄和梅菜扣肉。”懷珈道。

宣沂小時候家裡很窮,一個月吃不上幾次葷腥,現在對肉類有一種偏執的瘋狂,一個看起來清雋矜貴的少年,卻偏偏愛這種油膩膩的東西。

不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身材的,吃得這麼油膩,竟然還是這麼瘦。

“不愧是我的小跟班,到現在還記得你哥我的愛好。”他伸手摸了摸她燙得微卷的蓬鬆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