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星辰一下子沒有聽懂張初墨的話。

白纖纖為自己流了這麼多血?什麼意思?

她這麼嬌氣的一個人,平常連衣服鞋子髒了都要鬧,不小心磕絆一下更是要嬌滴滴地哭上半天。

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為了別人流血?

他有一瞬間的遲疑,又立刻被自己的理智取代。

“別想要騙我,今天,白纖纖死定了!”他渾身戾氣暴漲,雙眸猩紅。

對面的少女頭顱後垂,掙扎中握著他手腕的手也軟軟下垂。

駱星辰感到手腕上一片黏膩,垂眸看去,就見白纖纖垂落的手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白色紗布,因為掙扎的動作,紗布裡沁出血來,猩紅一片。

他手上的動作微滯。

白纖纖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她不是已經在通風口了麼?

耳邊傳來張初墨焦急不已的聲音,“駱星辰,纖纖為了你自己割開手腕去吸引喪屍,就是為了替我們爭取營救你的時間,你倒好不感謝她不說,醒來第一件事竟然想著殺她?你還是不是人了?!”

她的聲音又疾又厲,如同鐘聲敲響在駱星辰的耳邊。

駱星辰皺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已經毫無生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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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明明是她先放開我的手的!她想丟下我自己走!”

張初墨差點想直接上去敲爆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傻?那時候有喪屍撲過來,她如果不放開你,你肯定會被咬中!”

“放手之後她二話不說就割開手腕跳下通風口去吸引喪屍,我們才有機會從喪屍堆裡救下你!”

張初墨的眼眶已經紅了,“這麼小一個人,面對一群喪屍卻毫不畏懼,只是為了救下你!駱星辰!你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她透過雷電織成的光網,看到白纖纖軟軟垂下的頭顱,心中一片絕望。

早知道,她剛才就直接用金屬異能殺了駱星辰,也不至於讓纖纖白白丟了性命!

聽到張初墨的叱罵聲,駱星辰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白纖纖真的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那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他像是被燙到般,倏地一下放開掌控著白纖纖脖頸的手。

少女宛如一隻失去支撐的破布娃娃,軟軟倒在了地上。

不。

駱星辰心中狂呼。

他手忙腳亂地去扶她,然而她渾身癱軟,一點氣息也無,蒼白的臉上還殘留著痛苦之色,眼尾一滴淚珠劃下,如同一枚烙印,深深燙在了駱星辰的心上。

“不,別死,別死……”他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無助,身周的雷電異能消散無蹤,他跌坐在地上,懷中抱著白纖纖的身體,發出絕望的嘶吼。

張初墨衝過來一把推開駱星辰的身體,將白纖纖平放在地上,開始給她做心肺復甦。

駱星辰如夢初醒,猩紅著眼上去搶人,“她是我的,把她還給我!”

一把冷冽的彎刀飛過來橫亙在他脖頸前,顫抖不已。

“駱星辰,再動白纖纖一下,我就殺了你。”張初墨頭也不回,手上動作不停,但是聲音卻如同惡魔之語,讓人不寒而慄。

“咳,咳咳!”許久之後,白纖纖終於被張初墨救回,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空氣。

張初墨精疲力盡,坐在地上鬆了一口氣。

管家抱起白纖纖,替她餵了幾口水,就把她打橫抱起往軍裝越野車走去。

駱星辰想要跟上,那把彎刀卻如影隨形地跟著他,讓他近不得白纖纖的身分毫。

“讓我看一眼,確定她無恙就行。”他昔日高冷澹漠的臉上,此刻滿是祈求。

張初墨卻冷冷看了他一眼,拔腿往駕駛室走去。

駱星辰渾渾噩噩地跟著上車。

越野車揚起塵灰,開始了新的路程。

一路上車廂內沉默不語。

為了救斷後的駱星辰,大家已經經過了一場酣戰,此刻一個個疲憊不堪,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這裡傷得最重的,就只有差點被駱星辰掐死的白纖纖了。

【大老,你這戲也太刺激了。】系統心有餘季。

差一點這具身體就真的嗝屁了呢,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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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珈躺在座位上,身體氣息微弱,但是屬於本體的靈魂卻無恙。

“不給這小子下一記勐藥,他就不會乖乖聽話。”懷珈挑了挑眉,“不過此招的確兇險,那麼多喪屍圍過來,嚇得我腿都軟了呢。”

系統翻了個白眼,【少來,其他人沒看見,我可瞧得清清楚楚。】

這位大老在被喪屍群圍攻的時候,一邊嚶嚶嚶地哭,一邊拿著扳手敲喪屍腦袋敲得不亦樂乎。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一朵嬌弱無依的小百花,沒人知道她藏在殼子裡的靈魂,是一朵彪悍兇勐的霸王花。

“你且看著吧,這次過後,我叫駱星辰那小子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懷珈搖頭晃腦一臉得意。

【你就吹吧!】系統又一記白眼送給她。

這邊駱星辰靠坐在白纖纖的對面,視線死死盯著她看,生怕一眨眼面前的少女就真的變成一朵小百花飛走了。

“水……”白纖纖的嗓音嘶啞,管家急忙遞水上去,被駱星辰搶先一步。

“纖纖,喝吧。”他往日凌厲的眉眼此刻滿是期待的不安。

白纖纖卻看都不看他,被管家扶起來喝了幾口水又躺下。

駱星辰失落地坐回去,凌亂的碎髮垂落在耳際,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生氣。

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找了一處廢棄的樓房。

白纖纖身體虛弱,管家替她燒水煮粥,簡單吃了後又沉沉睡去。

等半夜迷迷湖湖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身周的環境突變。

廢棄樓房的殘破牆壁不翼而飛,冷硬的地板也消失了。

她現在躺在蓬鬆柔軟的綠草地上,湛藍天空懸掛著暖洋洋的太陽,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

是做夢麼?

末世後的世界,天空只剩下了灰濛濛的色彩,到處都是焦土濃煙,殘肢斷臂,這種詩情畫意的景色已經很難再見到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發現會痛。

不是做夢?

正驚異不已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