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礙子嗣。

四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插入她的心口。

原來,她從剛入宮的時候,他就不想自己生下子嗣。

怪不得……她好端端去了一趟鳳儀宮,只是輕輕的摔了一下,孩子就沒了。

就算沒有鳳儀宮那一摔,她肚子裡的孩子,恐怕也難以保住。

只是皇后和賢妃倒黴,正巧那個時候出現,替狗皇帝背了黑鍋。

顧軟軟疑惑的抬起小腦袋,看向昭貴妃。

如果薰香有問題,那她又是哪裡來的?

【嗚嗚嗚,那軟軟是怎麼來的?軟軟難道不是母妃的小寶貝嗎?】

顧軟軟紅了小眼眶,小嘴憋著,就差哭出聲來了。

昭貴妃僵住身體。

對呀,她既然每日聞著這些薰香,為何她還能生下軟軟。

她連忙伸出手,讓藥香再次替她把脈:“你仔細看看,本宮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藥香一臉疑惑,恭敬的上前,再次替她把脈,還是之前那些話。

“娘娘生小公主時傷了根本,加上這薰香,恐難再有孕。”

“錦繡,這些薰香是從何處來?”

昭貴妃突然問道。

錦繡滿臉疑惑答道:“娘娘,這些都是皇上讓王公公每隔一個月重新送來的啊!”

很快錦繡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藥香是老夫人的人,自然不會說假話,而這薰香又是皇上派人送來的。

那……

她驚出一身的冷汗。

皇上不是一直很寵愛她們家娘娘嗎?

顧軟軟已經撅起了小嘴,大眼睛,紅的跟小兔子一樣。

【┭┮﹏┭┮,軟軟真的不是母妃的小寶貝。】

“娘娘,這……說不定不是薰香的問題,那小公主是何處來的?”

錦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鎮定下來。

顧軟軟立即抬起小腦袋,巴巴的看著昭貴妃,昭貴妃臉色明顯有些異樣。

似乎想到了一段不怎麼願意記憶。

深吸了口氣又問道:“那之前是何人負責點薰香的?”

"娘娘,您忘了,是錦蘭一直負責保管薰香啊。"

錦蘭?

錦蘭很快被喊了進來,錦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還在小廚房忙著給顧軟軟做喜歡吃的紅棗肉絲粥。

“錦蘭,你仔細想想,從本宮入宮以來,可曾有人碰過這薰香?”

“娘娘交代奴婢的活,奴婢從來不敢假於他人之手。”錦蘭滿肚子疑問,老老實實的回答:“除了奴婢,沒有任何人碰過。”

“那……你仔細想想,本宮懷軟軟的時候,可曾有人碰過?”

錦蘭搖頭:“那薰香就放在奴婢的房中,應該不會有人調換才是。”

“況且,這薰香,都是每隔一個月王公公親自送來的。”

垂頭又仔細想了想道:“娘娘,您忘了。您懷小公主的時候,聞不得任何薰香,讓奴婢撤了。”

“直到小公主出生,皇上提起您才讓奴婢重新點上。”

昭貴妃這才想起,中間確實是有一段時間,她聞著薰香犯惡心想吐。

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保住了軟軟。

昭貴妃暗道一聲慶幸。

沒察覺到垂著腦袋的錦蘭,暗鬆一口氣。

【嗚嗚嗚,嚇死窩了,還好窩是母妃真的小寶貝。】

顧軟軟朝昭貴妃伸出一雙小胖手。

昭貴妃心軟的一塌糊塗,漂亮的鳳眸中含著瑩瑩的淚光,一把將顧軟軟抱在懷中。

“軟軟怎麼會不是母妃的小寶貝呢?”

在她的肉嘟嘟的小臉蛋狠狠的親了一口,紅著眼眶,心裡再次慶幸,她能擁有這貼心可愛的小棉襖。

至於對皇帝。

早在顧軟軟落水的時候開始,她對狗皇帝的愛意,隨著真相一點點的揭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竟然皇帝從一開始就沒真心愛她。

從入宮到現在,每一步都是在皇帝的算計中。

當年那個明豔張揚的張昭昭,自然也不會再為他傷心難過。

“錦蘭,你去看看這薰香還剩下多少?”

錦蘭雖不太懂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娘娘和錦繡幾個人的臉色看來,這薰香怕是有什麼大問題。

當即應了一聲,回去拿著薰香前來複命。

“娘娘,王公公每個月都送新的來,用了一些,只剩下半個月的分量。”錦蘭說。

“分成兩份,鶯寶林和薇美人,就說本宮體諒她們照顧皇上不容易,賞給她們的。”

昭貴妃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道。

“奴婢這就親自送去。”錦蘭不疑有他,當即拿著薰香出去。

顧軟軟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昭貴妃。

【啊啊啊,母妃總算看清楚渣渣龍的真面目了,┭┮﹏┭┮,這是要變成鈕鈷祿昭了嗎?】

【母妃這是要黑化了嗎?窩,竟然有點小激動吶!】

腦海裡全都是顧軟軟嗷嗷大叫的小奶音。

昭貴妃不由的會心一笑,雖然不懂什麼叫鈕鈷祿昭,什麼叫黑化。

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同樣,她也想拿薰香一事,試一試雲薇薇,她究竟在其中充當著什麼角色。

軟軟說了,她不過是皇帝拿來對付皇后和丞相府的棋子,那麼從利用她開始,他就該想到,被棋子反噬的後果。

清瀾殿。

皇帝聽到外面傳來錦蘭的聲音。

窸窸窣窣間聽到什麼賞賜兩個字,他眉頭忍不住一皺。

他在清瀾殿已經有三日,昭貴妃除了第一日來看他一眼,已經連續兩天沒來看他了。

就連皇后也未曾來過。

賢妃也只是貼身宮女送一些東西過來,倒是德妃和良妃日日都會來看一看。

這讓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想不出。

當聽到錦蘭來了清瀾殿,他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等了半響,沒等到昭貴妃人,卻等來鶯寶林,歡歡喜喜的進來。

“昭貴妃派錦蘭來有何事?”

他依靠在榻上,手上拿著的奏摺,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短短的三天,他就被鶯寶林和薇美人鬧的心煩意悶。

薇美人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膝蓋腫成了饅頭,還要強忍著膝蓋上的傷,硬要到跟前伺候。

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的鶯寶林,怎麼會樂意。

每每見到薇美人就陰陽怪氣起來,薇美人就好像是個啞巴美人一樣,總是用一雙淚目盯著他看。

兩人本來就有七八分相似,整日盯著這麼一張臉,皇帝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心逐漸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