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就是別人家家長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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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用零花錢買的新卷子。”
“媽呀，我兒子...我兒子什麼時候這樣了。”
曲姮忍不住跟著脫口而出，
本來感覺已經放鬆了戒備的心理又沉重起來，這一個星期來江源在她的注視下，每天晚上回家都會玩一會遊戲，時間不多，可也絕對不是一般普通高三學生家長能夠容忍的程度。
按理說，她已經可以徹底放心了。
但眼下...怎麼事兒？
以前的江源可是將存下來的零花錢都充到網咖裡了，充一百送一百，絕不浪費一分錢，一度被他爹稱為理財小能手，未來的基金經理，回報率蓋壓噶蘭。
至於讓他花錢買卷子？
50的卷子不從她兜裡掏出100來都算虧。
現在這就跟從兜裡掏煙一樣自然，從桌子底下掏出一疊新卷子的江源還是我兒子嗎？
“兒子這些你拿著，在學校該省省該花花，不要節省，男人要學會掌握財富，你長大了。”
她趕忙掏出了兩張一百塊，放在桌上。
根據她的經驗，人一旦對錢沒有了慾望，那就等於對人生也沒有奔頭了。
這怎麼能行？
胡思亂想之際，江源已經不知不覺做完了卷子第一面的選擇題，一邊翻頁來回看填空題，一邊回答，頭也不抬，
“你們每天上班都很辛苦，我能為家裡減輕一些負擔，都是我該做的，老媽。”
“錢我不要，老媽你不要影響我學習好嗎？”
“都說啦，多跟別人家的家長學一學，你不要老是打擾我的學習。”
“......”又聽見熟悉的臺詞，曲姮默默退出房間，嘴上卻帶著笑容。
“我家兒子出息了！”
“不說名牌大學，一本總是穩了的吧？”
她在房間門口站了片刻，悄悄握拳。
等回到了臥室，她急忙掏出手機在家族群裡面通報了情況，引來不少親戚的羨慕和讚歎，還順便罵了自家那不爭氣的孩子幾句。
“原來這就是當別人家家長的感覺嗎？”
還沒竊喜完畢，手機再次震動。
【小源終於聽話啦？】
【我太欣慰了，明天正好小源他表哥要過去看他，讓表哥代替我獎勵小源一個紅包。】
說話的是曲姮女士的姐姐，江源的姨媽。
雖然內心萌生了小感動，但是聽到姐姐用上了“獎勵”這個詞，曲姮女士心中難免有一點小小的酸楚。
分明表哥陳賀才比江源大了兩歲，但現在的陳賀已經像個大人，雖然早早輟學，但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個小有知名度的主播，提了A6，年紀輕輕就成為整個家族混得最好的人。
現在網路發達，短影片氾濫，或許在網上A6並不算什麼，但是在現實生活裡，在他們接觸到的世界之中，A6已經是普通人能接觸到最好的車之一。
說不羨慕當然是假的。
剛剛偷偷給江源獎勵了兩百塊，其實心裡都有些不捨得呢，早上買菜的時候她還暗自尋思要不要花198買一套貴些的化妝品，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還得擱置。
至於江源他爸，已經在曲姮女士的勒令下開始第8次戒菸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下半年江源就要開始上大學，那個時候的支出會更多。
戒菸能每個月也能省下個幾百塊。
【姨媽，明天我想吃紅燒肉。】陳賀及時在群裡露頭，後面加了一個齜牙笑的表情。
【沒問題，紅燒肉管飽。】
第二天，江源家的門早早被敲響。
染著黃毛的陳賀笑嘻嘻的出現在家門口，手裡拎著一箱保健品和牛奶，懷裡抱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隱約能看見裡面裝著長條的東西，叫得歡快親切：
“姨媽！”
曲姮一眼就看見了黑色的塑膠袋，臉一沉，“來就來，你買東西幹什麼？”
“還買菸？”
“你姨父已經戒菸了，你這是想害他。”
聽見動靜，江正忠急忙從裡屋走出來，一眼就陳賀手中的黑色袋子，心說這才是好孩子，知道你姨父缺啥。
剛才他躲在廁所裡，看插在垃圾桶裡的菸屁股都眉清目秀的。
再沒有煙抽，他距離老八也就一步之遙了。
於是他擺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勢來，淡淡道：“來啦，孩子。”
“曲啊，別擋著路，讓孩子先進來再說，孩好不容易來一趟，你這是幹什麼？”
陳賀嘿嘿一聲，竄進屋裡直直坐下，“小源他現在應該在學校吧？”
曲姮已經去廚房裡忙活了，只剩下他和江正忠，於是江正忠便拋開了那副嚴肅的表情，壓低聲音道：
“兒子哥現在太忙了，每天努力學習，連我見他的時間都少。”
“姨父工作忙，為了家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陳賀點點頭，別看兩人的年齡差了一倍，他很能理解一箇中年男人的尷尬處境。
“先不說這個，你那A6開來了？我剛剛在窗戶那都看著了，真漂亮啊，四個圈兒的，這是我我努力了半輩子都沒開上的玩意兒。”江正忠越看陳賀越是感慨，“要是放到以前，你染著黃頭髮，長輩都得說你這人辦事不牢。”
“他們更不會想到你是家裡最有出息那個，你小子，可真厲害啊！”
“嘿嘿，運氣好，趕上網際網路這玩意兒了。”陳賀抓抓頭，平日再怎麼在直播間裡騷話連篇，面對長輩的誇讚，他心裡依舊美滋滋的。
江正忠：“對了，你超粉呢？”
“？”
有那麼一瞬間，陳賀感覺自己應該是聽錯了，所以準備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當做沒聽到。
“我看你評論區，說你跟女粉絲在一起了，他們都說你超粉。”江正忠樂呵呵的，“我懂，超粉就是超級粉絲的意思嘛！”
“只有超級粉絲才是真正喜歡主播的人，所以才會跟主播在一起，對不對？”
“？？？”
陳賀老臉一紅，突然羞愧，“姨父您比年輕人懂得都多。”
還好的是，江正忠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房有了，車也有了，另外還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你這三年人生過得比我這快五十歲的人生都精彩。”
“說實話，姨父是真羨慕啊！”
陳賀那小女友，沒事穿個黑絲在短影片上扭動得婀娜多姿，愣是把他這老幹部都給看迷糊了。
他感慨一聲，然後從陳賀送的黑袋子裡拆開一整條軟中，掏出一根就吸了起來，眼睛逐漸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