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贏風眸光失神地看著他,雙手像是不受控制地僵硬伸出。

楚啟臨一被他接住,胳膊便抱住他脖子,小腿攀住他腰身,天真又興奮地叫著,“我有爹爹了!我終於有爹爹了!爹爹,我好想你!你不知道,別人都有爹爹,就我沒有,我可傷心了!我現在終於有爹爹了,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昨日聽說有個孩子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厲贏風震驚又不信。

今日他是專程衝這個孩子來的!

然而,看著這個如同縮小版的自己,他一向沉冷的心轟然間像著了一團火,火勢轟轟烈烈,似要把他整個人全部融化。

激動,那是自然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唇角上揚的笑有多迷人。

可在聽到兒子興奮的話後,他上揚的唇角又變得僵硬起來,炙熱的心口如同被灼傷了一般,悶痛悶痛的。

他的兒子,竟然被人欺負?!

“爹,你能陪我出去玩嗎?我想跟你出去逛逛,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有爹了!”楚啟臨突然哀求道。

“……嗯。”厲贏風回過神,如同被他降服般雙腳不由自主地朝門外邁去。

他一轉身,楚心嬈便看到兒子衝她眨了眨一隻眼。

她嘴角狠狠一抽,接著回了兒子一個大拇指。

不虧是她兒子,幹得漂亮!

“主子,您不跟去看看嗎?”彩兒眼瞧著自家小少爺被抱走,趕忙進屋詢問。

“不用。”

“小少爺的爹看著就不似普通人,您就不怕他把小少爺搶走嗎?”

“呵呵!”楚心嬈忍不住輕笑。

她生的兒子,她還能不瞭解?

她現在只希望兒子能理智些,別把自個兒親爹玩脫了……

……

另一邊,厲贏風應兒子的要求出去‘炫爹’。

然而,到了街上,他卻被兒子拽進了各大商鋪中。

雲瀾軒的上等絲綢、福滿樓的昂貴珠寶、上仙齋的胭脂水粉……

每到一家,他所挑選的無不是最新的、最貴的。

楊興和慄輝跟在父子身後,一開始,他們以為小世子只是對這些東西感到新奇和好玩,可隨著大幾千銀票出去,不但二人臉色不妙,連某王爺的臉色都有些沉冷了。

眼瞧著小傢伙拿著一對金鐲子翻來覆去地看,楊興忍不住上前,彎著腰與他說道,“小公子,這鐲子您戴不適合,您若喜歡這些黃白物,何不挑點別的?屬下瞧著那邊有把金鎖,挺適合小公子您的。”

楚啟臨看了他一眼,然後仰頭朝厲贏風看去,突然眼眶發紅,“爹,不能買嗎?可我就想給娘買這對鐲子。這些年,我和娘相依為命,受盡了世人白眼。特別是娘,獨自撫養我,有好吃的從來都捨不得自個兒吃,天寒地凍的時候寧可自己生病也捨不得我挨凍。如今我們父子團聚,我就想給娘買些好東西,難道不行嗎?”

他那清澈的眼眸中淚光盪漾,泫然欲滴,好不惹人心疼。

楊興立馬縮起脖子,恨不得給自己扇一巴掌。

慄輝趕緊把他拉開,壓著嗓門與他說道,“你瞧見沒,小公子多孝順,這般懂事的孩子可真是難得!咱們爺又不差那點銀子,你瞎摻和什麼?”

楊興朝小傢伙看去,羞愧難當。

是啊,小世子這般年歲就知道心疼孃親,可見那女子將小世子教養得有多好。

再想想他們母子相依為命的樣子,沒有男人為他們撐腰,這些年過得該有多悽苦?

看著兒子欲落卻強忍回去的淚水,厲贏風轉身朝掌櫃道,“將這對金鐲子包起來!”

宅院裡。

楚心嬈還不知道兒子半天功夫就掃遍了城內各大商鋪的頂尖美貨。

因為昨夜趕路沒怎麼睡覺,她用過吃的,洗完澡就在房裡補瞌睡。

一覺睡到太陽落山。

窗外已經拉上黑幕,她正想起床去點燈火,突然瞧見床邊坐著一道黑影。

“啊!”她驚呼著挺起身,一手不忘摸到枕頭下。

這裡藏著她防身的傢伙!

“你還真能睡!”

低沉又冷硬的嗓音落入她耳中。

她很是驚詫,“你……你怎麼在這裡?”

“女人,你莫不是忘了對我做下的惡事了?”男人伸手,精準無誤地捏住她下巴。

昏暗的視線中,楚心嬈看不清晰他的神色,可能感覺到他渾身充滿的報復之意。

她咬了咬唇,問道,“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男人冷冽的氣息撲灑在她面頰上,一字一字溢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楚心嬈雙眸圓瞪。

但很快,她垂下眸子,小聲道,“僅是這樣嗎?那行……吧。”

“脫!”

“……!”

聽出他今晚非報仇不可的心思,楚心嬈也沒再遲疑,很果斷的將裡衣解開。

隨著他高大的身軀欺壓而來,她心中既是羞赧又是無措,緊張得雙手抵住他胸膛,“你……你別這麼猴急……”

“當年的你可是比我現在更猴急!”厲贏風一把扯開她的手,學著她當年的粗魯,一把扯下她的肚兜。

“你……唔唔……”楚心嬈還想說什麼,他的呼吸瞬間落在她唇上,將她嘴裡的話全吞噬了去。

她知道,這債是必須要還的!

可是,當年的她被藥物控制,很多細節她都記不清楚了。

而現在,她是清醒的,隨著他的動作,她所有的感官是無法形容的清晰且強烈。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速戰速決’,好把這不堪回首的孽債給抹平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並沒有如她所願。

男人如開閘的洪水猛獸,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她。就如同她當年‘辣手摧花’一般,恨不得將他榨乾。

這一夜,如狂風暴雨,隱隱中又帶著幾分乾柴烈火的味道,楚心嬈如湖中的浮漂般,被迫接受著浪潮的拍打……

翌日。

她在沉睡中聽到彩兒急喚,“主子!快醒醒!渝南王府來人了!”

她掀開眼皮,無力地朝彩兒看去,“什麼渝南王府……來什麼人……”

“就是渝南王府!聽說渝南王從京城回來了,還專程派人來接您前去!”

“……?!”楚心嬈有些清醒了,可惺忪的眼眸中染滿了不解。

一個王爺,見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