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洲望著榆之然充滿了暗示性的話,一時間分不清她說的是哪裡。

略微艱澀地說:“我是個正常男人。”

榆之然只是‘哦’了一下,然後絲毫不在意地繼續埋進他胸膛裡閉上雙眼。

似乎還想睡。

但是如果再睡下去今天就不用去老宅了。

輕輕掐起榆之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啊顫最後撩開了眼皮:“我很困。”

“今天要去老宅。”

“本來我可以再睡五分鐘的,是你的心跳太吵把我吵醒了,現在我還有五分鐘。”

榆之然掰開他的手,往被窩裡面縮,臉貼到沈無洲小腹。

沈無洲沒有再弄她,從上而下摸了她柔軟的髮絲。

怎麼像小豬一樣?

最後沈無洲放任榆之然睡了半小時,他自己先起床了。

等到他坐在餐桌前看完了十幾封郵件榆之然才不慌不忙地下樓。

今天她穿了套白色套裝,娃娃領上衣搭配同色系短裙,腳上穿了雙小皮鞋。

上衣的領子和紐扣處都有珍珠和小鑽的搭配,並不會顯得花哨反而襯得榆之然矜貴甜美。

過肩長髮微微卷曲又黑又亮,蓬鬆的發頂甚至冒出幾縷碎髮在燈下散著光。

沈無洲的注意力全被短裙下露出來的雙腿吸引。

無關風月,只是泛起有些陌生的心疼。

榆之然太瘦了。

兩條腿又直又細,像羊脂玉一樣潤白細膩,膝蓋透出微微的粉色。

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沈無洲都害怕這雙腿會突然骨折。

“穿這個會不會冷?”沈無洲問她。

榆之然捧著溫度剛好的粥慢慢喝著,說:

“不會,有外套。”

陳阿姨找到對應的外套走過來,沈無洲看著衣架上的外套沒說什麼。

雙排扣闊袖設計的斗篷,還是短短的剛好蓋住裙子而已。

算了,小女孩都愛漂亮。

沈無洲給榆之然夾了個蝦餃:“今天可能會住在老宅。”

榆之然無所謂地點頭。

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舒服,她都可以。

——

沈家老宅。

沈無洲帶著榆之然進大廳時,現場已經到了很多人了。

今天不是簡單的家宴,沈老夫人七十大壽許多上流社會的人都會過來。

之所以選擇今天不過是借個機會宣佈榆之然的身份。

腳步剛踏進廳內,所有人都扭頭在看他們。

一來是沈無洲從來不會讓女人近身,二來他們認識這個女人,只不過前幾天她明明還是沈硯時的花邊新聞主角。

一時間大廳裡看向榆之然的目光就變得精彩起來。

榆之然向來對這些打量不敏感,任由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傳進她耳朵。

沈老夫人寧書玉從樓上下來,面色很是嚴肅。

“既然都到了就入座吧。”

沾了沈無洲的光,榆之然和沈老夫人坐一桌,中間隔了個沈無洲。

寧書玉咳嗽一聲,面無表情道:

“無洲坐過去,你換過來。”

就這樣榆之然坐到了寧書玉身邊,除了在座的七個人,還空了一個位子。

系統怕自家宿主分不清,特意在每個人頭上做了臨時小標籤。

寫了他們的名字和與沈傢什麼關係。

可能因為飯桌上來了個不相關的外人,大家好像都很拘謹。

其他桌已經推杯換盞開始虛與委蛇了,就他們這裡還在保持著詭異的僵持。

“小時真是不懂事,就他一個人來晚了,大哥,你不管管?”

標籤上寫著沈家老三叫沈夢的女人說完話後,寧書玉的表情更難看了。

而她口中的‘大哥’就是沈家老大,沈淮,男主的爸爸。

沈淮面不改色瞥她一眼:“路上堵車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沈夢的老公江霖是上門女婿,聞言扯了扯沈夢的袖子暗示不要招惹別人。

寧書玉42歲懷了沈無洲,是大齡產婦,但是她夢見金龍出海飛上青雲端。

她從未做過這種夢,擔著風險也生下了沈無洲,不自覺就偏愛他一些。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沒有錯,老大是個只會寵溺兒子,老二老三志不在經商眼界也過於狹隘。

只有沈無洲,聰明又膽大,沈氏集團交到他手上沒幾年就成為了企業龍頭居於首位。

現在幾個兒女除了他個個都有家了,都27歲了還不著急。

沈故是沈家老二,最不喜歡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明嘲暗諷的煩得要死。

一言不發。

而沈無洲這個老四,明明是年紀最小的卻最有權力。

沈無洲輕飄飄看了眼沈淮,淡淡道:

“硯時最近做事越來越沒規矩了,大哥如果不會管,我可以辛苦一下。”

剛才還在嗆聲的沈淮拿不出剛才的氣勢,微笑著說:

“你是他的小叔,管教一下也是應該的。”

沈夢自討沒趣,見一旁不說話盯著飯菜看的榆之然心生一計:

“我記得你,你是硯時的女朋友。”

“我不是,你記錯了。”榆之然不明白怎麼突然就提起她。

“我們沈家雖然開明,但是也沒有開明到能讓侄媳婦坐在小叔身邊。”

榆之然輕微抿唇蹙眉,沈家的人不僅話多,還耳背。

她只是懶,對有些事情不想過問,不代表沒有脾氣可以任意搓圓搓扁。

就算是棉花,吸水了也會砸傷人。

她剛才明明說了不是沈硯時的女朋友。

“沈無洲不是我小叔,他說要和我結婚的,他是我的丈夫。”

話音落下就偏頭看向一旁還在靜靜觀賞的沈無洲,抬手撥了面前瓷碗邊上的銀筷子。

落在餐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臉上的不滿已經很明顯了,一肚子壞水兒的沈無洲繼續看著她。

“沈無洲,你在欺負我。”

敢當著沈無洲發脾氣的人寥寥無幾。

飯桌上的人都沉默下來,等待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可是沈無洲只是撿起筷子放到瓷碗旁邊,將榆之然眼裡的不滿盡收眼底。

好像要哭了一樣。

但這只是沈無洲的濾鏡,榆之然現在很生氣,沒有想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