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阮姨娘倒真是個聰明人,光是那一日見到的就夠她想這麼多了,她繼續問道:“許是因為平日裡張姨娘待誠哥兒好吧,所以兩人關係就近些。”

阮姨娘連連擺頭,急切道:“妾身不這麼覺得,妾身覺得這是張姨娘故意為之,這府裡誰都知道就誠哥兒一個少爺,未來......”

她的話魏景薇聽懂了,但又有些失望。

她本以為阮姨娘是個厲害的角色,透過這些小小的細節便推斷出來張若若和梅雲禮的關係,結果她完全是想岔了路子。

她擺擺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阮姨娘,你說的這些我覺得都是些無稽之談。你過門兒也有些日子了,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你用點兒心,早日給爺生下個一男半女,這樣你以後才有真正的倚靠。”

魏景薇說的這些,她難道想不到?她當然知道要想站穩腳跟兒,就得有個自己的孩子。

但若是誠哥兒當真得了魏氏的喜愛,她往後就算有幸生出個兒子,那也是全然沒有出路的。

她生的可是梅元青嫡親的孩子,還比不過一個過繼的嘛。

所以她今日才來魏景薇面前煽風點火,為的就是若有來日,魏景薇能扶持她的孩子。

她嘆了口氣,知道今日達不成目的,便就退了下去。

蓮兒隨著她一塊兒出院子,阮姨娘狀似無意的笑了笑,“夫人還真是個寬厚的性子,就像這府裡沒有什麼事兒能讓她有所觸動一樣,我可真是羨慕啊。”

蓮兒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笑,並不答話。

把人送到門口,她就進了裡間跟魏景薇覆命,“奴婢已經把軟姨娘送出去了,這軟姨娘倒是個有意思的人,她剛才路上還跟奴婢說。”說罷她頓了頓,學著軟姨娘那副悲風傷秋的模樣接著道:“夫人性子寬厚,遇事兒波瀾不驚,我可真是羨慕呀。”

魏景薇見她拿腔拿調的樣子逗自己開心,很是配合地笑了笑。

心中默然,阮姨娘倒是個心細的,比起旁的人觀察都要細緻些。

倒是知道她如今心思不在這個梅府裡。

接下來的日子紅霞閣依然過得波瀾不驚,就連往日裡時不時喜歡來請安的阮姨娘也不再來,倒是清淨了不少。

這一天,外頭天兒雖然冷,倒也能接受,這一天天的待在屋子裡,倒是讓魏景薇感覺身上懶散了不少,遂今日帶著丫鬟們在院子裡散步。

冬日裡的枝頭滿是枯樹椏,掉的一片光禿。

就連那些花兒草兒都焉頭巴腦的,唯有冬日裡的臘梅,還有一種不知名的花兒倒是盛開的熱烈。

魏景薇素手指了指那旁邊的花兒,頗有些興致勃勃,“這花兒叫什麼,倒是開得不錯。”

身後的蘇兒往前走了兩步,湊近仔細看了看,隨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

蓮兒卻笑道:“這不是兔子花嗎。奴婢家鄉的山頭上倒是開了不少這樣的花。”

“兔子花?這名字倒很是有意思。”

這花中間的花瓣粉色偏深一點兒,四周倒是白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清雅怡人。

“兔子花,又叫仙客來,意思是仙客翩翩而至的意思。”蓮兒解釋道。

魏景薇點點頭,這冬日裡能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很快門口的馬三來報,他走了幾步跪在地上垂眸低聲道:“夫人,這阮姨娘和張姨娘正在門口求見夫人,兩人說是要夫人做主呢。”

魏景薇嗅了嗅花兒的香味,才站直了身子沉吟,“發生了什麼事兒?”

今天倒是稀罕,居然讓她來做主。

不應該去找梅元青嗎。

馬三搖頭,“奴才不知。”

魏景薇想了想,這事兒沾上就是個麻煩,況且張若若本就心裡對自己存了怨恨,阮姨娘也不是個心思很純粹的人,這兩人的麻煩自己還是不要沾染為好。

“你去回了他們,就說今日我身子不舒服,便不見了。若是他們有什麼急事兒,便去慈安堂找老太太或者等爺回來再說。”

馬三沒有問緣由,只答:“奴才知道了。”

回到裡間兒,蘇兒一邊兒給她沏茶,一邊冷笑,“小姐如今不露面兒,這兩人倒是對上了。奴婢看那阮姨娘也不是個好的,那一日來雖明著沒說什麼。但字字句句都在挑撥離間。希望小姐去做個出頭鳥呢。”

瓷壺裡的熱水沖泡著茶葉,溫度不溫不火倒是剛合適,茶葉在熱水的沖刷下,很快溢位一股濃烈的清香氣。

魏景薇端起茶淺淺的噙了一口,“既然知道你們也別往他們身邊兒去,別被人算計了。這府裡,以後還有的亂呢。”

蘇兒蓮兒:“奴婢知道。”

到了晚上,這些日子天氣冷,魏景薇一到冬日裡便容易手腳冰冷,便囑咐丫鬟們晚上吃鍋子。

雖是禁足,但不是禁食不是?

從來一世,她是決計捨不得虧待自己的。

鍋子是用濃濃的魚湯打底,再左以不少山珍菌子能熬製而成,其中還放了不少吃了滋補的藥材在裡邊。

一上來,魏景薇聞著這鮮美的味道便喝了一碗湯,入口鮮美回味無窮,倒是讓一旁的蓮兒狠狠嚥了口口水。

魏景薇餘光看到,嗔了她一眼,“沒出息的,我還能少了你們的吃食不成,我另外吩咐廚房給你們也準備了個鍋子,你們下去吃吧。”

蓮兒忙點頭,拉著蘇兒就要下去。

蘇兒走了幾步,回頭見魏景薇一邊吃著鍋子裡的嫩牛肉片兒,一邊淺淺的酌著小酒,那模樣雖稱不上寂寞,但卻有幾分寂寥的味道。

她掙脫開蓮兒的手,附身囑咐,“你先去側間吃,我過會兒伺候完小姐來。”

蓮兒是個沒心沒肺的,點了點頭便開心的出了門兒了。

蘇兒回頭走到桌子旁,拿起盤子裡的嫩蔬菜就往鍋子裡放。

這冬日裡的蔬菜可不便宜,尋常人家可吃不起,但這菜又嫩又清脆,只用稍微燙一燙便能吃了。

魏景薇抬頭看是她,許是喝了幾杯酒,眼裡有些迷濛之色,歪頭笑了笑,“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們下去吃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