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那些戰利品你不要麼?聽說這北帝王騰獲得了神秘傳承,甚至與古之大帝都有關。”

張子陵驚訝道。

柴信聞言微笑道:“若有古經、秘術,你我共享即可,至於其他外物,都給你了。”

“好!”

張子陵點點頭,拉著柳念霜一起去檢視王騰遺物去了。

“你倒是真大方,這點倒是和葉凡很像,難怪你們能成為生死之交。”

姬紫月有些欣賞的道。

“若論大方,我不及葉子。只不過子陵是我師弟,曾經同生共死,他若是有好東西,也定會想著我。”

柴信卻搖了搖頭,語氣輕柔卻篤定。

“當然,不僅是我們兩個,我們那幫夥伴,想來都能做到。”

姬紫月聞言,不由想到了龐博、塗飛,乃至大黑狗等人。

雖然一個個都是個性飛揚,匪氣十足的傢伙,但確實如柴信所言,非常重情重義。

“你們之間的情誼,倒是讓我忍不住心嚮往之。”

姬皓月眼神飄渺,忽然開口。

“是啊,家族之中雖然都是血親,可卻一個個勾心鬥角,遠不如你們這些誒五湖四海匯聚而來的夥伴。”

姬紫月也十分贊同。

“哈哈,何必羨慕?你兄妹二人曾在龐博等人危難時,屢次出手相救,本來就和我們處在同一個圈子裡。”

柴信說得是實話,這兩兄妹的人品確實值得結交,不能與姬家其他人混為一談。

“各位小友,隨老夫進府吧?”

薛若衡望著遠處那具無頭殘屍,長長嘆了口氣,見到張子陵與柳念霜歸來,便側身邀請道。

王騰之死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而且,經此一戰,也讓這位副府主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柴信的實力。

剛才對方拉弓射出的那一箭,薛若衡想起來都覺得脖子發涼,愈發篤定送他走上星空古路的決心。

至於那些原先還蠢蠢欲動,抱著各種心思的各域天才,此刻都徹底熄滅了心頭那絲此刻想來都覺得臉紅的念頭。

連斬道之後的王騰,都被柴信隨手反殺,更何況是他們?

剛才那一戰,柴信根本沒有認真,這一點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

如果對方全力施為,只怕誅殺聖人未必只是傳言。

想到這一點,眾人不由愈發膽寒,慶幸先前王騰恰好駕臨,替他們擋了一命。否則,死得很可能就是他們這些人。

到了這個時候,對於柴信進入奇士府,乃至獲得踏上人族試煉古路的資格,再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奇士府確實是個好地方,不僅其本身格局很不一般,而且內裡隱藏的諸多先賢遺物繁多。

尤其是一些石刻、陣紋、碑文,蘊藏了前輩對道的領悟,以及對前路的求索。

即便是已經觸及到一絲聖境領域的柴信,都覺得大有觸動。

接下來整整兩年,眾人都在奇士府中度過。

張子陵等人有時參悟先賢感悟,更多的時候,則是前去探尋一些突然現世的秘境仙府,在其中與人爭鋒,並追尋屬於自身的機緣。

奇士府中的爭鬥非常激烈,但經過當眾射殺王騰那一次,兩年來始終無任何人敢對他發起挑戰。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世奇士府的三個名額之中,已然被柴信預定了一個。

在其他人爭奪機緣的時候,柴信始終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對機緣的需求已經不那麼強烈,或者說,一般程度上的所謂機緣,於旁人而言或許足以改變命運,但對他而言,卻已然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兩年以來,無人敢打擾他,他也幾乎沒有出過奇士府,始終都在尋覓各種古蹟,試圖從前人留下的財富中發掘到於己身有觸動的感悟。

近來他感悟愈發深刻,隱隱間覺得即將踏出那一步,將剩下的一隻腳也踩到聖道之中。

不過,那一刻究竟何時能真正到來,卻也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誰也難以說得準。

或許是下一刻,也可能仍需三五載的積累。

柴信也並不著急,而今他的實力進展已然足夠迅勐,北斗星域的其他同輩,已然無一人能與他相提比倫。

不過,這也讓他感覺到了寂寞。

以往柴信看那些獨孤求敗之類的小說和電影,只會覺得過於扯澹或矯情。

壓得一世人抬不起頭,無人可爭鋒,難道不是好事?

但真當自己也漸漸處於那種境地時,感受卻又有所不同。

最直白的情況,就是他現在感悟已經足夠,可就是差那麼一線契機,無法邁入新的境界。

若是有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雙方酣暢淋漓一戰,無論是勝是敗,或許都會有所收穫。

“看來,我是該再次離開北斗,踏上新的征程了。”

柴信打定主意之後,沒有通知任何人,便找上了薛若衡,向他說明了訴求。

按理說,奇士府的星空通道應該等三個名額產出之後再開啟。

不過柴信的情況確實特殊,繼續滯留在這裡已經毫無益處,很可能會耽誤他往後的發展。

幾位副府主商議之後,便請動府主,破天荒地為一個人開啟了星空古路。

臨別之前,柴信留下幾封信,請薛副府主代為轉交給仍在一處秘境中,尚未回來的張子陵。

那些信有寫給姜太虛的,也有寫給龍馬、龐博、青蛟王等人的,自然也有給未婚妻顏如玉的。

信中除了講明踏上星空古路的事情,也叮囑他們好生修煉,並持續經營,儘量聯絡更多的大勢力,為將來的事情多做謀劃。

柴信早已不是第一次踏上星空古路,面對空間通道的寂靜傳送,已然習以為常。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星空通道的目的地,居然不是任何古星,而是一片星空。

周圍空蕩蕩的,捨去前方的一塊石碑,再無其他。

石碑上並無任何文字,僅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陣紋波動,指引著前進的道路。

柴信看過原著,知道這應該是通往人族第一城的星空古道。

星空枯寂無邊,連一絲生機都不存在,他腳踏行字秘趕路,速度快到極致。

即使如此,在無垠的宇宙中,他的身影卻仍好似一隻蹣跚前行的螞蟻,在廣袤的畫卷之上,極其緩慢地留下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小痕跡。

或許是爭鋒的時代尚未真正到來,柴信一直行了七天,都未曾與任何人,或是異族遭遇。

從第八天開始,星空古道上開始從星空深處的各個地方,有身影匯聚而至。

但所有人都很警惕,固然未曾發生衝突,卻也無人彼此搭話。

有意思的是,至今為止所有遇到的人都是獨行,沒有成群結隊出現的情況。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第十一天,柴信終於看到了一幅傳說中的奇異景象。

在漆黑死寂的宇宙之中,有一座無比宏偉的巨大城池坐落於此,分明處於太空,卻隱約能聽到陣陣龍吟與鳳鳴傳入腦海,氣象萬千。

這座城池非常巨大,漆黑的城牆猶如山脈,綿延起伏,看不到盡頭。

不遠處,一輪明月繞城而轉,月華灑落,星輝點點,匯聚成一條條銀色的星河,將整座城池襯托得神秘而偉大。

在更遠的宇宙深處,竟還有一輪比尋常恆星小了很多倍的太陽,竟也在緩緩圍著古城轉動!

日與月的存在,形成了這座古城的晝與夜。

那種亙古長存,生生不息的滄桑與霸氣,讓人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心,彷彿見到了人族無盡歲月的漫長古史。

“終於到了……”

即使以柴信如今的心性,在經歷過漫長的星空跋涉之後,得見傳說中的人族第一城,也不免有些心潮起伏。

“此城建於何時已不可考,號稱人族最強試煉路上第一關。”

忽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徹。

柴信早已有所察覺,目光落到對方身上,卻是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人。

那人並非在同他說話,顯然也是看到古城心有感慨,自言自語而已。

兩人目光交匯,誰都未在開口,隨即化作流光,向人族第一關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這片星空各處,也都在上演著同一幕場景。

最終,眾人都落在古城大門前的平臺。

這裡已經聚集了數十人,個個都佔據了一片地方,盤膝默默修煉,似乎在等待城門的開啟。

雖然是人族試煉古路,但這裡卻並非只有人族,也有一些異族作為人族的同伴或是坐騎,來到了這裡。

“人族第一關,每隔半年到五載會開啟一次,視人數多寡而定。”

有人看到了城門旁矗立的一座小碑,上前輕聲讀了出來,正是先前那個同柴信打過照面的青衣中年道人。

“話雖如此,人數滿了卻也未必放行。我聽族中長輩交代,似乎必須有一個達到種子級別的強者在列,才會放眾人進關……最長會等上五年,無論是否有人達標,都會開啟。”

一個唇紅齒白,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開口。

他盤坐在小碑不遠處,似乎等待得挺久了,有些百無聊賴。

“還有這種規矩……”

柴信注意到,能攀上星空古道的果然都不是尋常角色,在場這些人之中,最弱的都已經斬道成功。

甚至也有幾人,和他一樣已經邁入半聖之境。

當然,真正邁入聖境的仍是一個都沒有。顯然無論在星空中的哪一齣,聖人都是真正強者的分水嶺,不是那麼常見。

因此,若論真實戰力,此地只怕無人能是他一合之敵。

柴信略一思索,便打算自己動手,展現出一些實力,叩開面前的城門。

既然來到人族試煉古路,就是為了與諸天驕爭鋒,又豈會過分隱藏實力?

卻在這時,虛空之中傳來一陣驚人的波動,不待眾人回首望去,便聽一聲神禽長鳴傳來。

下一刻,一頭通體泛著碧玉光輝的巨大鸞鳥自虛空深處顯現,體長足有百餘丈,其上盤坐著一名身著黃金戰甲的青年男子,氣息極其強盛。

此人霸氣外露,即使在現場眾多天驕之中,也猶如鶴立雞群。

青鸞在降落的過程中迅速縮小,最終化作丈許,落在第一關前。

許多人那金甲青年的強大氣勢迫退,面上流露出駭然之色。

“此人是誰,好強的氣勢!”

“修為仍是斬道境界,但真實戰力只怕極高,是能夠越階而戰的絕世天驕!”

那些被迫開的人也只能小聲議論,不敢橫眉冷對。

柴信此時剛向前邁了一步,正欲前往扣關,原本這裡還站了不少人,所以他並不顯眼。

可如今那些人被金甲青年盡數震退,而今只留他一人在原地紋絲不動,故而一下子就引起了眾人的矚目。

“好狗不擋道,滾開!”

柴信甚至還沒來及考慮接下來的動作,那青鸞便口吐人言,雖然聲音輕靈婉轉,好似妙齡少女,但無論語氣還是內容,都極其惡劣。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盡數投來。

無聊的等待時間,能看一場熱鬧倒也算是消遣。

當然,也有很多毫不關心外界的人,仍舊閉目盤膝,連眉毛都未曾抖一下。

柴信神情平澹,心底並未動怒,嘴角甚至掀起一絲笑意。

以他的心境,自然不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挑起怒火。但是,這卻不代表他會容忍對方。

“鳥嘴裡吐不出人話。”

他輕輕吐出這樣一句話,然後緩緩伸出右手,探向那頭青鸞的赤色長喙。

這一手看似平平無奇,速度不快,力道似乎也很一般。

圍觀之中有人詫異,有人嗤笑,更多人則是冷漠。

“孽障,找死!”

青鸞聽到柴信的話,當即就炸了毛,望著對方伸來的手掌,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泛起了人性化的憤怒和不屑。

似乎在它的眼中,這一掌根本不止一提。

下一刻,它細長的脖子勐然動了,赤紅色的長喙好似一柄絕世利刃,順勢啄向柴信探出的手掌。

然而,誰也沒有想得到,柴信那看似軟綿無力的一掌,卻好似隱藏在了空間深處,有一種莫名的虛幻感。

青鸞的長喙分明迅疾若電,卻又像距離他的右掌足有千萬裡之遙,無法真正接近。

下一刻,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柴信的手掌極其隨意地搭在了青鸞的長喙上,彷彿是對方自己送入掌中一般。

“青兒,小心!”

那金甲青年漠然的臉上陡然泛起一絲驚異,當即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