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縱然實力再強,又豈能大開殺戒,肆意屠戮各大門派的傑出天才?我身為天庭太子,絕然不能容你!”

慕容士義正辭嚴,表現得非常大義凜然,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似乎是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士。

他這番話,其實不止是想表現自己的勇武果敢,更重要的是,想要把周凌徹底推成眾失之的。

其實他這些話,也只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周凌展現出的實力如此之強,在場眾人已經將全部的警惕和重視都放在了他身上。

再加上他表現得這般強勢與霸道,若是有他在此,只怕其餘人此行很難有多少收穫。

很多人都已經在暗中動了心思,想要集合眾人之力,將這個突然崛起的傢伙在這裡清除。

即便不考慮這裡的寶藏,其他各大門派的天才,也不希望看到一個絕世天驕橫空出世,從此以後如烈日般壓在他們頭頂。

“慕容太子所言極是,此子強則強矣,但心性與品德著實有些不足,不能任由其肆意妄為!”

“若任他如此下去,天下必然多一尊殺性極重的魔頭,不是我仙界之幸。”

“嘿嘿,我只知此人若在,我等只怕難有出頭之日,往後但凡有秘境寶藏開啟,咱們都只能乖乖靠邊站……”

有的人道貌岸然,打著為仙界正道考慮的旗號;也有的人直言不諱,說出心頭對周凌的忌憚。

總而言之,他們瞧著牧野龍江這尊祖仙親自出手,周凌就算再強,只怕也難以招架,故而言行也都不再有所顧忌。

甚至他們已經在盤算,若牧野龍江無法單殺周凌,自己是否要趁勢加入,將其徹底掃除。

這種情況在修道界非常普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常態——任何一位絕世天驕的崛起,都必然會引得無數人忌憚。

必須要以絕強的實力鎮壓一切敵,在殺戮中真正崛起,讓其他人再不敢生出異樣心思。

否則,便是流星一般的劃過天際,短暫的照亮夜空,卻又迅速暗澹隕落。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們以為就憑牧野龍江這個老賊,便能奈何得了我?”

面對眾人的排擠與傾軋,周凌臉上只是冷笑,甚至並未有絲毫憤怒,同時袍袖一揮,將身後不遠處的其餘四位同門,直接收入了神國世界。

他知道,接下來就算殺了牧野龍江,也必然會迎來一場驚天亂戰,那四個兄弟姐妹沒有主君柴信的實力加持,很容易就會隕落,不如先躲起來。

當然,這也是柴信點頭允許了的。

畢竟已經是自己的隨從,而且還是四尊金仙,用來打理神國也用得上。

他們可以死,但也沒必要白白死在這種混戰之下。

“殺!”

周凌一聲長嘯,渾身頓時綻放出無窮金光,粗壯如山嶽的一條條金仙法則憑空浮現,隨即迅速濃縮,最終盡皆附著在了手中的長槍之上。

恍若金色真龍的長槍向頭頂勐地橫掃,與壓蓋而來的道道祖仙法則碰撞在一起。

“轟隆!”

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劇烈爆炸席捲全場,恐怖的戰鬥餘波掃射而出,令得不少人都吐血倒飛,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誰也沒有想到,面對一尊祖仙的含恨鎮壓,周凌居然能夠與之戰鬥到這等程度!

“老賊,跟你那孫兒作伴去吧!”

刺目的光輝之中,周凌的低吼傳遞而出,一股愈發澎湃的法力瞬間震盪天地。

眾人彷彿看到了一條鱗爪飛揚的金色神龍升騰而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吟,輕易便衝破了祖仙法則的鎮壓與束縛。

“這不可能!”

緊接著,光海覆蓋的戰場中傳出牧野龍江那滿是震驚的蒼老嗓音。

“你區區一尊金仙,如何能破開我的祖仙法則?這絕無可能!啊!

!”

他難以置信的嘶吼聲尚未落下,便立刻又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這對旁人而言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對於至高無上的主君而言,卻根本不算什麼……”

周凌感受到自己的強大,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對自家主君愈發崇拜,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冷酷囂張的模樣。

“老東西,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任何人膽敢對我出手,就要做好赴死的覺悟!”

他冷笑一聲,手中長槍之上光芒更盛,金色神龍的長吟震得眾人頭暈眼花,神魂都有些震盪。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什麼妖孽……”

很快,璀璨的神輝漸漸消散,顯出戰場當中兩人的身影。

一者仍舊橫槍而立,連衣袍都未有半分損傷;而另一個,卻披頭散髮,渾身浴血,滄桑的臉頰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模樣悽慘到了極點。

牧野龍江目光呆滯地望著插入自己胸膛的長槍,完全無法相信已經發生的事實。

他臉色迅速變得蒼白,渾身氣息更是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疾速萎靡了下去。

“沒有什麼不可能,只不過是你見識不夠罷了。”

周凌澹澹地說了一句,隨即掌中長槍勐地攪動,澎湃的法力瞬間攪碎了牧野龍江的肉身。

所有的祖仙法則和本源,還有散落的眾多法寶與資源,都被他傳遞到神國之中,奉給了柴信。

這一刻,他提槍而立,目光再度變得冰冷,望向遠處角落中的慕容士。

“是誰方才義正辭嚴地要殺我,如何還不動手?來吧,我就在此,等你們殺。”

周凌緩緩開口,儘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柴信的吩咐,但心底卻前所未有的振奮與舒爽。

這是他以往夢寐以求的場景,今日能夠得到實現,儘管是依靠了主君的力量,也仍然讓他覺得夢想照進了現實,心底格外滿足。

即使已經被大普渡術渡化,也依舊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原本有的慾望,半分也不會少。

唯一的變化,就是對柴信這個施術者奉獻了所有的忠誠,一旦得到命令,必會絲毫不打折扣地執行,哪怕違背自身的意願。

這一刻,全場眾人再投過來的目光中,已經再無絲毫挑釁與質疑,有的只是難以形容的震驚與駭然。

一招之間,反殺祖仙!

金仙碾殺祖仙,這已經完全超越了常理,眾人連做夢都不敢這樣做。

但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真實的發生了。

先前很多揚言周凌不可留,要將之格殺在此的傢伙,此刻全都心驚膽顫地閉了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連祖仙境界的強者,都無法鎮壓周凌,甚至還被反殺了!

這樣一尊恐怖的人物,哪怕在場眾人合力圍殺,也未必有成功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即使能夠成功將之圍殺,這個過程中又會死多少人?

沒有人願意做犧牲者,尤其還是以近乎自殺的方式——跟這樣一位妖孽拼命,不就是等同於自殺麼?

“周兄果然強勢無雙,在下認輸了,這便退出此處寶藏的爭奪,告辭!”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周兄不要見怪,來日願備薄禮,登門謝罪……”

“周兄真乃古來罕有的蓋世天驕,江某佩服之至!正所謂寶物有能者居之,此地寶藏理應盡歸周兄,誰若是敢搶,江某第一個不答應!”

一時間,風向變了。

各大門派的天才,遁走的遁走,道歉的道歉,甚至還有一部分城府夠深,臉皮又厚的傢伙,已經開始為周凌說話。

那大義凜然的模樣,竟然跟先前說要除掉周凌時一般無二,變臉速度之快,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周凌當時就愣住了,本已做好一番血戰的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這些人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

甚至哪怕是以柴信的心性,都忍不住啞然失笑,略微思忖之後,又覺得這些人的轉變合情合理。

原先眾人那般義憤填膺,不過是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周凌的強大,不甘心將寶藏拱手讓人。

同時,也想將一個新崛起的天才扼殺於搖籃之中。

可當他們發現,周凌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甚至能反殺祖仙的時候,心思立刻就不一樣了。

這就像學生考試,當發現同學比自己多考了十分八分時,還會有不服氣的心思,想要奮起直追,將之超越。

可是一旦察覺對方比自己考了三四十分,甚至六七十分時,那還比個屁啊?

絕大部分人都會徹底絕了追趕的心思,更別說超越了!

周凌此刻遇到的狀況,就跟上述情況差不多。

大多數天才已經從心底承認,這是一位他們完全無法企及的絕世天驕,便徹底絕了與之攀比的想法。

唯有極少數人,如那紫薇太子之流,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自信,將周凌視為重要的競爭對手。

但是,他們卻也深深地明白,自己目前遠不是周凌的對手。

所以他們也並未有出手的跡象,紛紛默不作聲地離開了此地,不再參與這處寶藏的爭奪。

甚至就連牧野家的眾人,此時都愣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當然對周凌恨之入骨,但連祖仙境界的牧野龍江都被滅了,他們又能如何?

這種時候,柴信也不好再讓周凌肆意追殺各派天才。

畢竟人家已經服軟退讓,若是再窮追不捨,那就真成了嗜殺成性的魔頭,會被各大勢力所不容。

以他如今的實力,還沒有狂妄到真覺得能以一己之力,去對抗仙界各大門派的全部天才。

而且真要那樣毫無理由地大開殺戒,很可能會引來各派宿老的追殺,哪怕是柴信也扛不住。

但是,有些人卻必須要殺。

“慕容士,你莫非以為還能躲得過此劫?從你決心坑害我時,就應該有所覺悟。”

周凌輕抖長槍,將槍尖的血跡甩盡,緩緩邁動腳步,剎那間已經堵在了想要逃離的慕容士幾人身前。

“周兄,你我好歹一路同行如此,何必趕盡殺絕……”

慕容士渾身一顫,眼神中泛起恐懼之意,心頭既是懊惱自己先前的衝動,又暗恨牧野龍江那老傢伙無用。

堂堂祖仙,鎮壓不了一個金仙也就罷了,居然還被反殺了,這叫什麼事兒!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麼?”

周凌輕飄飄地提起長槍,在身前劃過一道弧度。

“周凌,我父乃是玉府之主,元仙巔峰的強者,只差一線便能成就聖仙,你若膽敢殺我,他必不會放過……呃!”

眼見得服軟不能保命,慕容士便心把一橫,又妄圖拿自己的背景震懾周凌,卻不料對方根本毫不在乎。

話只說了半截兒,便被周凌果斷地一槍封喉,連同神魂都被直接絞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兄,我等可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這慕容士自作主張!”

“看在先前並肩作戰的份上,還請手下留……啊!”

魏東昇和梵晨見慕容士被周凌一槍秒殺,頓時都嚇得亡魂皆冒,忙不迭地鞠躬作揖,大聲求饒,再顧不上所謂的天才傲氣。

但周凌連更強的慕容士,都毫不猶豫地宰了,更何況是他們兩個跟班?

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長槍接連刺出,瞬間讓他們了賬。

“既然敢有害人之心,那就要又遭到反噬的準備!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收攏起三人遺留下的一切,周凌澹澹地說道。

見到這一幕,牧野家剩餘的眾人皆是遍體生寒,互相對視片刻,都不再猶豫,果斷地遁逃而去。

“讓他們暫且逃去吧,等造化神器碎片現世,才是真正大開殺戒之時。現在就逼得所有人來拼命,不是明智之舉。”

柴信傳出一縷神念,到周凌的腦海中。

“將這裡的寶物全數收取吧,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是,謹遵主君之命。”

對此,周凌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遵從。

這個時候,場間已然只剩下極少幾個身影,不過那些人卻不是留下來跟周凌搶寶藏的——他們可沒那個膽子——只是想要與之結交而已。

大樹底下好乘涼,周凌此番表現得如此妖孽,當然會有人想要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