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與道有緣

“孽障，你太自大了，以為自己無敵了麼？”

李乾凌胯下黃金獅子宛若宛若一團金色的火焰，話音未落便已掠過百餘里。

他面色怨毒之極，恨不得立刻將柴信斃掉，但同時也夾雜著一絲震驚。

肖深的實力，他這個做師兄的自然再清楚不過。

即便是他親自出手，對方至少也能支撐一時半刻，絕不可能瞬息間就被殺死，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方才的一幕足以說明，柴信的實力要遠遠超出他的預想。

李乾凌雖然口中說得果決，心底卻難免生出了顧慮之心。

師弟之死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但若是就這樣貿然衝殺上去，只怕也絕難殺死對方，甚至很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須知，主君的戮天蛇矛，如今可還在對方手中呢！

柴信方才並未動用戮天蛇矛，就輕鬆秒殺了比他實力差不了太多的肖深，若是動用戮天神矛，只怕誅殺他也不會是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因此，最初的怒火攻心，熱血上頭之後，李乾凌終究是猶豫了。

他停在數十里外，惡狠狠地盯著柴信，全身戰力爆發到了極致，強橫的絕頂聖人氣息席捲數千裡，虛空都為之顫抖。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李乾凌一邊在提防柴信隨時可能發動的攻擊，同時也在有意迸發自身氣息，召喚其他同伴前來。

此番為了誅殺柴信，他自認為做了萬全準備，連無敵聖人都請來了兩位，而且其中一位還攜帶著聖王兵器。

除此之外，還有五位實力和他在伯仲之間的人物，都是絕頂聖人。

至於普通聖人，更是來了十多位。

這樣的真容，即便面對一位真正的聖人王，也能夠抗衡一二，更何況是一個區區半聖？

故此，在李乾凌眼中，無論柴信有何種底牌，都已然必死無疑。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於師弟的死那般憤怒。

在他看來，肖深死於一個將死之人手中，實在是太過冤枉，哪怕能堅持半刻，也不至於立時敗亡。

基於此，他更加不想步師弟的後塵，甚至不著痕跡地拉開了一些和柴信的距離。

“膽小如鼠的廢物，方才不是滿口豪言壯語麼，因何不敢前來，替你師弟報仇？”

柴信見狀立時明白了對方的顧慮，不由得生出一絲鄙夷之心。

原先在人族第一城，他竭力挑釁勾陳三傑，對方卻並不上當，他還曾暗暗讚歎過三人的心性。

可是如今看來，這三個貨哪裡是心性過人，完全就是當狗當久了，早就失去了內心深處的血性與驕傲，只剩下苟且偷生的念頭了！

目睹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兄弟被殺，而兇手就在眼前，居然都能為了保命而退避三舍，這已經不是心性堅韌，而是天性涼薄了！

“你註定將死於此，我又何必費力？小子，趁現在好生叫囂吧，稍後你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乾凌被柴信一句話說得臉色微僵，但卻迅速被冷漠所取代，說話的語氣好似已然勝券在握。

“我會不會死在這裡，尚且很難說。但是你……今日絕無倖免之可能！”

柴信臉上浮過一抹冷冽的笑意，腳下光華勐然閃爍，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

李乾凌神色大變，即使以他的眼力，也根本未能看出發生了什麼。

但多年生死戰鬥形成的本能卻告訴他，將會有大危機降臨，當即便毫不猶豫地催動座下黃金獅子，扭頭便向後逃去。

“何方孽畜，安敢逞兇！”

卻在這時，一道宏大而低沉的嗓音勐然響起，震得天地顫動，無限蒼穹都在激盪。

“嶽護法，速速救我！”

聽到這個聲音，驚恐萬狀的李乾凌臉上，瞬間顯出一絲驚喜之意，趕忙高聲呼救。

儘管黃金獅子的速度宛如風馳電掣，迅捷到了極致，但那股寒冷無比的危機感，卻依舊籠罩著他，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小畜生，李兄乃主君麾下重將，你豈敢肆意打殺？速速束手就擒，隨我往主君座前下跪懺悔，或可有一線生機！”

難道聲音越來越近，先前顯然隔了足有上萬裡，但一句話的功夫已經只有千里之遙。

對方說話時爆發而出的那股恐怖氣息，更是令得眾多附近的修士氣血翻湧，幾乎無法承受。

“哼，不過是旁人養的一條狗而已，有何面目在我面前亂吠？今日不光要斬盡狗陳三傑，你們這群敢來殺我的狗腿子，全都要殺個乾乾淨淨！”

柴信語氣冷漠，絲毫未被那人的話語所動，至於對方傳遞而來，試圖壓迫他的氣息，更是毫無用處。

“你這小賊，竟敢這般羞辱嶽護法？！”

李乾凌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感受到嶽護法的強橫氣勢之後，對方居然還敢這般肆無忌憚地唾罵。

然而，更加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一群淪為走狗的廢物而已，莫非還要排出個尊卑貴賤麼？笑話！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行字秘乃世間速度之極境，同戰力之下堪稱第一。

黃金獅子縱然是罕見的上古異種，可又怎麼可能在行字秘之下逃脫？

“不，我不想死！嶽護法快救我！”

李乾凌這才感覺到，柴信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時已然凌駕於他身後，一隻無堅不摧的拳頭，正裹挾著漫天紫霞，極速接近。

直到這一刻，親身面對柴信的神拳，他才知道這一拳究竟有多恐怖，才明白肖深在死前那一刻，是何等的震驚與絕望。

對方的實力已然不是強過他們那麼簡單，而是完全不處於同一個層次。

明知這一拳轟然而至，他卻根本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只覺得死神已經宣判，死亡是唯一的歸宿。

“小畜生，你的命，歸我了！”

此時，那位被稱為嶽護法的存在已然近在遲尺，話語之中的怒火足可以焚燒諸天。

自打他跟隨主君以後，已然不知多少年，未曾聽到過有人當面辱罵。

想不到今日，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侮辱了，這讓他完全無法忍受。

“不愧是同一個人養的狗，亂吠的能耐簡直如出一轍！”

柴信哂笑的同時，紫意盎然的拳頭，終於轟在了飛速逃遁的李乾凌後腦上。

“砰！”

又是一道紅白交替的血花綻放當場，妖異的色彩奪人心魄，揮灑於天地之間。

“不！我不會死！我還沒有走到最後……”

下一刻，一個青色小人面目猙獰的自李乾凌身軀中跳躍而出，卻連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完，便被柴信的拳意徹底震碎。

這個時候，已有不少同批踏上試煉古路的人趕來，卻見到這樣一幕殘酷血腥的場面，皆忍不住心驚膽寒。

許多感受到此地大戰，本想前來渾水摸魚的傢伙，此刻都老老實實地縮了回去，不敢再冒頭。

“嗡！”

就在柴信準備迎上去，將那所謂的嶽護法一併擊殺之時，卻忽然心頭一跳。

頓時，一股格外醇和厚重的氣息自冥冥之中傳遞而來，與他先天道胎的體質形成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共鳴。

這令他頓時一個激靈，隨即眸光爆閃：“道之源！”

柴信一刻也未曾猶豫，立即循著感應到的方位，向著遠處的一座大山深處飛掠而去。

行字秘何等之快，僅僅呼吸之間，身影便已消失在不見。

“小畜生，方才那般囂張，這會兒跑得倒是比天馬都快！”

嶽護法渾身籠罩在一道青光之中，看不清楚是何模樣，只能隱約看出身形十分偉岸。

在場除了柴信，並無一人與道之源有先天感應，自然未能察覺那股特殊的大道律動。

嶽護法也是一樣，他看柴信跑得如此之急，還以為對方是膽怯了。

他有心想追上去，卻發現根本不可能追得上，速度差得太多了。

這個發現讓他忍不住眉頭一皺，意識到柴信可能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

剛轉念想到這裡，便見極遠處有一道恍若明月的皎潔光華升騰而起，柔和而玄妙的道韻瞬息間席捲方圓萬里。

“道之源！”

這一下，眾人都發覺了。

嶽護法更是神色驟變，想起來那正是方才柴信“逃竄”的方向。

“該死，絕不能讓道之源落入那小畜生手中！”

他當即傳音四方，通知所有同伴向這裡聚攏，並率先向道之源所在極速飛掠而去。

道之源衝上高空的剎那，柴信便意識到不妙，要被所有人發覺。

他正要進一步追上，卻發現拿東西又勐然落下，鑽入大地消失不見。

柴信毫不猶豫地施展源天秘術，化作一道清輝，遁入了大地之中。

隨著修為提升，他的源術修為也水漲船高，早已到了一個冠絕天下的地步，距離傳說中的源天師境界，也僅僅只差一個契機而已。

此刻縱然葉凡在此，若論源術修為，也絕然及不上他。

畢竟，修為差距太大，對方無法擁有跟他一樣高屋建瓴的視角。

任何神通秘術，待修為境界足夠之後，修煉起來都會無比得心應手，這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大道至理。

這片大地之下的景象果然也非常不凡，一條條猶如實質的龍脈潛伏其中，萬千瑞彩流光，端的是一處極品寶地。

柴信展開源天神眼，再加上先天道胎與道之源間那一絲冥冥中，似有若無的感應，迅速再次捕捉到了蹤跡。

行字秘全力催動，整個人宛若一道閃電，在龍氣蒸騰的地下飛遁。

很快，他就接近了道之源。

這個時候，他以源天神眼掃過四周，發覺竟然有不少身影也在緊追不捨。

當然，憑他們的速度，不可能跟得上柴信，更不要說追蹤道之源。

不過這些人也都不蠢，一個個雖然無法感應到道之源的真實所在，但卻全都竭力鎖定了柴信的身影，遠遠地墜在他身後。

柴信先前的諸般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自然紛紛猜測他能夠發現道之源的蹤跡。

然而，再多的小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是枉然。

縱然這些人明知柴信能追蹤道之源，可卻死活趕不上，甚至連在屁股後面吃土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那團五尺方圓的清光已然出現在了柴信的視線中，正是道之源！

忽然間，道之源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居然在大地之中定住了。

最終，它居然掉頭面向柴信，隨即竟好像發出了一陣伊伊呀呀的叫聲，顯得十分歡喜。

柴信見狀大喜，道之源對他竟然也有親近之感。

“唰！”

道之源瞬間洞穿層層虛空，自動鑽入了柴信的懷中，甚至像只小貓似的，不斷蹭著他的下巴。

“哈哈哈，果然，道之源與我有緣，合該為我所有！”

柴信笑著一抬手，便將道之源收納到離火神爐之中。

從頭到尾，道之源都表現得十分乖巧，連一絲違逆的情緒都沒有，與原著中面對葉凡和其他人時的表現，簡直判若兩物。

雖然隔著很遠，但這一幕仍被許多追逐而至的人瞧見了。

他們全都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柴信。

“道之源居然主動鑽進了他的懷裡，我難道眼花了不成？”

“傳說中，道之源會尋找親近大道的有緣人，原來是真的！”

“這傢伙到底是誰，不僅戰力逆天，居然連氣運都這般妖孽？”

許多人發出驚歎，眼中浮過渴望與貪婪之色，但卻無一人敢上前搶奪。

柴信先後斬殺兩位強大的聖人，已經在這些人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無敵印象。

一群連聖人境界都未曾踏入的人，就算再怎麼利令智昏，又怎麼可能敢去同一位斬殺聖人的存在搶奪寶物？

寶物再如何動人心，也及不上自家性命！

然而，卻並未所有人都自認比柴信弱小。

不多時，嶽護法等一批那所謂主君麾下的嘍囉，都已經趕到了這裡。

“孽畜，道之源那等神物，非大帝之姿不可得，你何德何能敢強行佔有？速速將之交出，尚可留你性命！”

一人越眾而出，發出居高臨下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