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條路,就是跟咱們談好,給咱們一些好處,然後讓咱們跟著他們一起埋藏這個秘密,埋藏在心裡一輩子。”

老黑撇撇嘴說道:“我覺得這個不靠譜,咱跟他們可是仇人,又不是什麼親戚朋友,他們能信得過咱們?肯定明白咱們就算是拿了好處嘴上答應幫他們保密,回頭搞不好要陰他們,萬一拿這件事壓著他們欺負他們一輩子呢?他們還是心慌睡不著,最後還是會演變成剛剛說的那兩條路,要麼就跑路,要麼就想辦法把咱們一網打盡滅口。”

小胖又哼了一聲說道:“那既然這樣咱還說啥啊,直接殺了他們算了,只要咱們做的乾淨點,不被別人發現就行了,正好也……”

小胖的話還沒說完,麻桿就從口袋裡掏出刀,完事遞給小胖說道:“那行吧,這條路也可以走,不過由你來走吧,等天亮了給你一個任務,去把他們倆做掉,你要是沒把握做掉兩人,那你就把劉慧做掉,你殺她一個女的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

小胖立馬擺擺手笑道:“杆哥你跟我開玩笑呢,我這人殺只雞都費勁,我哪敢殺人啊。”

“那你想讓誰去動手?是想讓揚哥啊還是我和黑哥,這命背在我們身上不背在你身上你不慌是吧,殺人不冒風險麼?當初要殺他們是要報殺父之仇,現在殺父之仇都沒了,殺他們肯定沒必要了,咱不值得為他們冒掉腦袋的風險。”

小胖撇撇嘴,不說話了。

“行了。”我擺擺手:“等我明天跟我爸聊過之後再說吧,我看看他的態度,大家都睡覺吧。”

“對了,你那總公司什麼時候註冊啊。”老黑這時又問。

“最近閒了去註冊吧。”

“你還是快點吧,完事在總公司那邊成立一些人事部門財務部門或者行政部門,你在那邊統籌管理,按摩店的賬現在都是錢多多在管著的,錢多多還要操心農貿公司那邊,她忙不過來。”

馬濤也說道:“確實是,錢多多那會還給我抱怨呢,說今天忙死了都,搞不好乾兩天就要猝死了。”

我笑道:“你沒給她說,工資翻倍了啊。”

“她說就是翻十倍她也幹不了,命要緊。”

“讓她再忍一忍,我儘快去招人,大家也趕緊睡吧,今天太晚了。”

可能是今天突然見到了我爸,我心裡特別激動,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仍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沒辦法,我又出去買了瓶白酒,一股腦全喝了,這白加啤勁兒確實大,回來就睡了,但是上午醒來的時候也是真難受,吐了好幾次,而且腦袋疼的厲害。

到了上午十點左右,我爸終於給我打電話了,不過不是上一次的號,而是換了個新號。

他約我到他一個朋友家,給我說了個小區的名字,我到那的時候,他和他朋友正坐在客廳裡抽菸。

他這個朋友我沒見過,是個特別瘦的中年人,感覺跟麻桿的身段還挺像的,不過比麻桿要高很多,更像是一個電線杆子。

頭髮還是那種八九十年代比較流行的長卷發,現在來看我也說不上來算是潮流還是土氣。

他跟我打招呼說話的時候,聽口音也是我們本地人,這也讓我心裡挺納悶的,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人,難道是我爸失蹤的這幾年新認識的朋友?

至於他怎麼稱呼,他讓我叫他霹靂叔就行,他說他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跳霹靂舞,屬於舞廳裡的霹靂舞王,所以外號叫霹靂叔。

跟我打過招呼,他便很有眼色的往客廳外面走去了:“行了,你們父子兩在這聊吧,我出去買盒煙去。”

他走後我爸示意我坐在沙發上,完事掏出煙給我遞來一根菸:“現在應該抽菸呢吧。”

“嗯。”我接過煙,點著抽了一口。

吐出煙霧的時候,看著對面的我爸,我有種很彆扭的感覺。

上次我跟他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個學生是個孩子,他在我面前就是那種比較威嚴的長輩形象。

但是此時,我居然可以坐在他對面跟他一起抽菸,而且我也成了正兒八經男子漢了,這感覺真的還蠻奇妙的。

“你是啥時候回來的?”我問。

“有兩天了。”

“從哪回來的。”

“外地。”我爸的回答顯得有些模糊。

“外地也總得有個地方吧,是山原市,還是省城,或者是外省。”我繼續追問。

我爸苦笑了一聲:“那不都一樣嗎,反正不在港城。”

“那你當年為啥突然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當年朋友那有點事,叫我跟他去忙活,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去了國外了。”

“那劉慧呢,還有你小老婆的女兒姜歲歲呢,你當年那麼疼她們,突然間就都不要了,都拋棄了?”我笑著問道。

我爸此時應該還不知道劉慧和雷震在我的手裡,也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當年他被沉屍河底的事。

他抬頭看了一眼,可能是覺得我這話是故意埋汰他,他衝我露出一個歉意的笑:“爸當年太蠢了,你是我親兒子,流著我身上的血,我真不該把時間精力都放在她們身上,應該多關心關心你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當初是怎麼放得下她們的。”

“這是我的事,你就別多問了。”看我爸這架勢,他顯然是不想讓我知道太多。

“那我後來坐牢的事,你知道不?”

“知道。”

“知道我是怎麼坐牢的嗎?”

我爸不吭氣,而是使勁抽了一口煙。

我又繼續問:“那你回來之後,去找過母女倆了嗎?”

我爸搖搖頭,意思是沒去找過。

但是他這時沒有看我的眼睛,而是低頭假裝往菸灰缸裡彈菸灰,這個舉動就把他出賣了,他撒謊了。

我笑了笑:“你去找過劉慧了,但是發現劉慧已經失蹤了對吧?”

我爸看著我沉默了幾秒,然後問我:“你咋知道的。”

“你應該還去找了侯衛東和雷震,這兩人也失蹤好久了對吧?”

我這話一出來,我爸立馬皺起眉,臉色也變得緊張起來。

很顯然他知道這三人失蹤的事。

他壓低聲音問我:“他們三個怎麼了?他們的失蹤跟你有關?我聽說已經失蹤很久了,你對他們做什麼了?不會是把他們都殺了吧?”

“對啊,我出獄後以為他們三個把你殺了,然後就替你報了仇。”我隨口說道。

“老子用得著你報仇嗎?”

我爸猛地站起身,有些激動的指著我:“你年紀輕輕現在就揹著三條人命,你不要命了?你人生還長的很,你幹嘛要這樣作踐自己?我他媽一條爛命,當年對你也那麼壞,你腦子有病啊你給老子報仇?”

我爸雖然在罵我,但是我這時心裡則暖暖的,甚至還有種想哭的衝動,因為從這番話裡,我能感受到他是在乎我的。

他並不關心劉慧和侯衛東雷震的死活,只怕這三條命連累我,回頭落下一個槍斃的下場。

我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擔心起我來了?當年你幹嘛去了。”

我爸沒說話,而是將煙塞進嘴裡使勁抽了幾口。

接著他很冷靜的說道:“你是怎麼殺他們三個的,把細節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去替你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