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爸的關係,雖然現在已經緩和很多了,但跟正常家庭的父子關係還是有區別的。

也可能是從小和他相處時產生的習慣問題,我遇到困難或者麻煩一般不會指望他,大部分都是靠自己解決,自己實在解決不了才會跟他說。

再加上現在是因為女人因為感情起的衝突,這種事我也不願意給他說。

而且我不覺得他有能力幫我解決,別說常博,估計熊哥壁虎哥馬大海這種的,我爸也不一定搞得定,既然這樣還幹嘛給他說呢?

想到這,我笑著調侃道:“怎麼,你這是又良心發現關心起我來了?想用這種辦法來彌補當年對我缺失的父愛?”

我爸看著我,欲言又止。

片刻後他笑了笑:“看來當年我做的那些噁心事,對你內心產生的影響很大啊。”

“何止是內心影響很大,把我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如果不是你和劉慧亂搞,我現在可能已經從清華北大畢業了,興許在哪有一份高薪工作,然後和我喜歡的女孩談談戀愛,憧憬著未來,我過得不比現在輕鬆嗎?”說到這的時候,我都有點小激動了。

我爸苦笑一聲,接著拍拍我肩膀:“走吧,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咱們父子倆去喝點酒好好聊聊吧。”

正好我現在回去也睡不著,尋思喝點就喝點。

隨後我爸找了個小燒烤店,我們父子倆一邊喝酒一邊聊,可能是今天聊的話題有點多,也可能是酒喝多了我就沒想那麼多了,後來我就給他說了我現在得罪了一個省城比較牛逼的公子哥,人家政商兩界都有很硬的關係,他用港城的資源打壓我,我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我爸聽完端起酒杯一口喝乾,接著說道:“一個這事就把你難住了?這事其實處理起來也簡單。”

我看我爸說的輕描淡寫的,還以為他背後有人呢,就笑著問:“咋簡單了,你難道有關係能幫我處理?”

我爸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你可以用借刀殺人這一招嘛,借力打力。”

我沒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一般像這種有著很高地位的家族,他們也不像你所想象中的那樣為所欲為無法無天,有句話叫做高處不勝寒,他們處在那個高度周圍的競爭對手會非常多,盯著他們的各方勢力也很多,稍微做錯點事,可能就會被人抓到把柄,所以神經得時刻繃緊如履薄冰,你如果能聯絡到他的競爭對手,或許還有轉機啊。”

我笑著搖搖頭:“那你怕是想太多了,我一個無名無分的二十來歲小夥子,人家競爭對手肯定也是有著同等身份的大人物,我去找人家人家能搭理我?”

“那是因為你手裡沒牌,你手裡如果有牌呢,比如這個公子哥現在不是在找你麻煩麼,他不是動用了港城的公共資源嗎?你手裡一旦蒐集到了證據,你不就有了籌碼能和他的競爭對手搭上線了嗎?腦子要靈活一點,多想想辦法,不然你實力不如人家你就一直等死嗎?”

怎麼說呢,我爸說的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之前在監獄的時候,三個師父也教過我借刀殺人這一招。

但我一直覺得這招可以用在實力相差不是特別大的人身上,我和常博差距太大,我總覺得這樣做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不過確實像我爸說的那樣,我不做還能怎麼辦,難道要等死?

看來只能試試了。

可能是我爸此時此刻,整個人表現得太過從容淡定,我覺得有點疑惑,因為我剛剛都說了馬大海現在是對方的人,按理說在港城這麼有實權的人搞我,我爸多少該擔心一些或者著急一些的。

可他看上去很淡定,那感覺就像是幾個小孩子在他面前過家家打鬧似的。

我這時又想起了之前看到我爸坐在陸巡車隊裡,我再次詢問道:“上次我看到的那個陸巡車隊,坐在後排的真不是你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我爸搖搖頭:“不是我,你爸現在就是個窩窩囊囊的光棍漢,沒錢沒背景,過一天混一天罷了。”

我正要說話,我爸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後皺起眉頭,猶豫了片刻直接掛掉,並沒有接。

不過緊接著電話又響了,他這才起身往旁邊走了走接聽,顯然是怕我聽到電話內容。

不知道那頭給他說了什麼,他突然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呵,他現在又不行了,你們想起我來了?當初你們逼得我媽……”

話剛說到這,他似乎覺得聲音太大了,完事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又往遠處走了十幾米,因為距離遠了,他說的什麼我就聽不清了。

但是他剛剛說的話,已經引起我的注意了。

他剛剛說“你們逼得我媽”這話,那“我媽”應該說的是我爸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奶奶?

誰逼我奶奶了?

逼得我奶奶怎麼了?

我爸跟他的原生家庭之間,也有很大的矛盾是嗎?

這也是為啥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爺爺奶奶甚至是姑姑叔叔的事,我爸因為某些事情跟他們斷交了?

一時間,我心裡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我尋思著等我爸打完電話我要好好問問他,只不過我覺得,他不一定會給我說。

等了片刻,我爸掛了電話走了過來,他的情緒又恢復到之前,看起來很平靜。

他並沒有重新坐到座位上,而是端起一杯酒喝完後問店老闆多少錢他要結賬。

結完賬他對我說:“膽子大一點,按爸給你說的法子去試試,不要怕,出事了有爸呢。”

撂下這話,他晃晃悠悠的朝著前面走去。

他最後“有爸呢”這三個字,在我腦海裡迴響了好半天。

我也不知道是受感動了還是怎麼的,突然間覺得有我爸在,我似乎就有底氣有安全感了。

在回院子的路上,我也思索了一下借刀殺人這件事,確實可以試試,只不過常家的競爭對手有哪些,這個我還不清楚,我尋思明天可以給我三師父打個電話問問,實在不行我就去省城親自查一查。

可能是我爸給了我底氣,也可能是現在我有了一點對策,也可能是酒精起作用了,回去之後我躺下就睡著了,這一晚睡得還特別香,醒來就到了快十點了。

當時其他人都不在,只剩我自己。

老黑和麻桿現在被拘留了,三狗去忙馬大海私生子的事去了,小胖和娘娘腔去了皇家國際宿舍區,去那做登記去了。

至於馬濤,他則去了農貿公司。

我本來以為王浩可能要給我打電話談談老黑和麻桿的事,但是這天一直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他那邊也沒有任何訊息。

我心想也是:

現在跟他相比,我們比他更著急,他估計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想等著我主動去求他。

怎麼說呢,我覺得現在僵持著反而對我們有利,老黑麻桿在拘留所裡也不用擔心他們出事,也可以給三狗更多的時間讓他搞到親子鑑定,我們幾個也可以有喘息的機會,好好琢磨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我打算去吃午飯的時候,劉詩穎給我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