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河神新娘7

百里辛和夏池跨進院子，隔著窗戶都能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

百里辛示意夏池把昏迷中的怪物扔到院子裡，兩人一前一後進去，便發現裡面的氣氛比白天更加緊繃。

本該在照顧病人的梁西也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臉色冷凝，神情十分凝重。

而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桑婆婆。

桑婆婆被麻繩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表情恍惚，眼神渾濁，嘴裡還在一個勁兒的唸叨：“我是來收屍的，我是來收屍的。”

“收了這麼多屍體，為什麼沒有我的寶兒？”

“寶兒，你在哪兒？”

其他玩家警惕地盯著桑婆婆，臉上難掩憤怒。

“這個npc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

“我操，我剛才噓噓差點沒被她嚇死，”

“這鬼東西整天神神叨叨的，扯著一張死人臉，我看肯定有問題！”

“她一來就死了兩個女玩家，那兩個女玩家不會是被她害死的吧？”

“很有可能，她是全村唯一的女npc，這點不奇怪嗎？”

“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可除了一句‘寶兒’，什麼都問不出來啊！”

百里辛看了一眼梁西，緊接著就收到了一條私信。

[好友梁西申請建立討論組。同意/拒絕]

百里辛點了一下[同意]，聊天視窗頓時多出來一個討論組，討論組加上他一共有四個人。

梁西、百里辛、周廣和夏池。

梁西：【我來說明一下情況。你們也收到系統提示了吧，剛才又死了兩個人，是那兩個發燒的女玩家，李燦燦還留著一口氣。】

【剛才那個瘦子出去小便，一抬頭就看到桑婆婆站在他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可能大傢伙快被這個遊戲給逼瘋了，所以一怒之下就把桑婆婆綁了進來。我聽到聲音以為是誰受傷，趕了過來，李燦燦那邊現在周廣還在照看著。】

夏池沒有說話，但他隱忍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回來的時候又死了兩個人。

如果能再快一點，或許……

百里辛：【桑婆婆過來是為了收屍？】

梁西：【對，那家義莊是她家開的，之前河裡飄著的屍體也都被她撈了上來。】

夏池把一個布包塞進梁西懷裡：【草藥就在這裡面，快去救燦燦姐。】

梁西接過草藥看了一眼，驚喜地叫道，“對沒錯，就是這個，我先去救人！”

說罷，頭也不回就推門離開。

夏池像是想起什麼，正準備提醒梁西，沒想到梁西的動作更快，已經拉開門跨了出去。

下一秒，梁西又滿臉慘白地鑽了回來。

他滿臉驚恐地指著院子，嘴唇上下打顫，尾音都帶著顫抖：“外，外面有隻，昨天的怪物。”

瞬間，謾罵聲全部消失。

剛才還怒氣衝衝的玩家臉上已經秒換上了恐懼，他們也沒有功夫管桑婆婆了。幾個人壯著膽走到門口，扒著門縫向外面看，果然看到一隻怪物匍匐在地上。

從他們這裡只能看到怪物上下起伏的腹部，怪物仰躺著，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怎，怎麼會有個怪物在這裡？”

“怪物不是不能下山嗎？”

“這遊戲到底讓不讓人活了！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啊！”

夏池安撫地拍了拍梁西的肩膀，乾巴巴笑道：“別怕別怕，這是我和辛哥從山上弄回來的，已經揍暈綁起來了，不會有危險。”

夏池舔了舔嘴唇：“去都去了，不能白跑一趟。”

眾人：“……”

這兩個人是打算讓怪物來吃自助？

罪魁禍首百里辛卻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快速來到了桑婆婆面前，在桑婆婆耳朵說了一句話。

眼神渾濁的桑婆婆詫異地抬起頭：“真的？”

百里辛點點頭：“嗯。”

桑婆婆扯起嘴角，她的臉皮好像和肉分開了，肉被她扯起來，臉皮還任性地垂在上面，構成了一張詭異的笑容：“嘻嘻，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說著忽然從地上站起來。

其他玩家聽到聲音，全都回頭看過來，就一臉呆滯地看著桑婆婆以極其扭曲的姿勢在繩子裡面扭動了幾下，輕鬆地掙脫了繩子。

靈活的小老太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走到窗邊，開啟窗戶翻窗落到了院子裡。

可能是纏足的原因，她的腳很小，但兩隻腳在地上快速摩擦，竟然讓小碎步走出了競走的爆炸效果。

桑婆婆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一個房間，沒過多久又鑽了出來。

出來後她的肩頭已經多了兩個僵硬的身影，一個肩頭一個。

這兩個身影每個都比她要高，她扛著她們，卻像扛兩團棉花一樣輕鬆。

小老太臨走前還不忘踹了那個昏死的怪物一腳，才融入到黑暗中，消失了。

黑暗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聲桑婆婆沙啞的笑聲，“三年期限，獻祭新娘。如若不然，洪水氾濫。祭品，要記得準備祭品啊。”

而在開啟的房間裡，是周廣一臉呆滯的臉。

光頭男瞪了百里辛一眼：“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

百里辛卻不理他，只是大步走到梁西身邊，一把拉住梁西的手腕，“走，快去救李燦燦。”

夏池趕緊跟上了百里辛的步伐：“辛哥，我也去！”

等三個人一前一後離開，眾人這才面面相覷。

其中有個玩家小心翼翼開口：“剛才那個老太婆嘴裡說的祭品，是不是就是女玩家？如果女玩家能夠活下去……”

這個玩家的話只說到一半，但其他玩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女玩家能夠活下來，是不是可以獻祭給河神當新娘了？

或許這才是這個副本真正的解法？

否則為什麼要一上來就讓女玩家生病？又為什麼告訴他們在山洞裡有退燒草藥？

這麼明顯的障礙不就是為了告訴他們，救活女玩家等於救活他們自己嗎？

這個遊戲不是無解的，規則從一開始就提醒他們了。

獻祭純潔的少女能平息河神的憤怒，洪水就不會降臨！

很多人不由一陣後怕。

他們今天白天還都要放棄這些女玩家，還好百里辛他們沒有放棄。

如果百里辛也放棄了，這些女玩家都死了，那他們就真的全玩完了！

鐵匠眼神中透著森冷，“我就說他們怎麼這麼關心這些女玩家的死活，恐怕他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卻不告訴我們。”

光頭：“不可能吧，他們私藏訊息有什麼好處？他把這個訊息告訴我們，我們一塊上山的話，安全係數不是更高嗎？”

鐵匠：“你忘了遊戲規則了？積分是按照表現評級分配的。上山取藥的是他們，救人的也是他們，好事全讓他們做了，最後他們的評級肯定比我們高。就算活下來，也是他們吃肉，我們喝湯。”

有個戴著眼鏡的玩家猶豫了一下：“那個叫百里辛的小白臉，你們不覺得很邪門嗎？他自己在山上呆了20個小時啊，當時追我們的怪物都離開了，正常人不是應該馬上下山嗎？他為什麼還能呆這麼久？”

“而且你們看，剛才那個小白臉不知道偷偷和桑婆婆說了些什麼，桑婆婆這個戀屍癖抱著屍體就跑了。這個小白臉是不是找到了寶兒的線索，觸發了桑婆婆的劇情線？”

鐵匠咬著牙：“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們玩。”

黃毛看了鐵匠一眼：“老大，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嗎？什麼辦法？”

鐵匠深吸一口氣：“我也是天黑後看到了遊戲時間的時間差才想通的。通關條件就是獻祭女玩家。所以我才說要他們能夠活著把藥帶回來，才能完成這個計劃。但我沒想到的是，對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操，這幫鱉孫，從一開始就在耍老子。”

黃毛臉色變了變：“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走進死衚衕了？”

鐵匠聲音沉了沉：“只是獲得的積分少一點而已，他們既然救活了女玩家，之後為了活下去肯定會獻祭的。別擔心，這樣我們也會沒事。”

瘦子一拍腦門：“對對對，老大說得對。”

……

遊戲直播間中。

【我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撿漏”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要不是昨晚百里辛把所有的赤蛛都吸引走了，你們還有命下山？搞笑。還質疑百里辛為什麼不下山，廢話，因為你們的百里爸爸在給你們拉仇恨啊，撒幣們。】

【幹啥啥不行，拖後腿第一名！拒絕上山的是他們，現在反過來又給別人扣帽子的也是他們。】

【話說回來，剛才在山上，那些怪物為什麼怕百里辛？】

【不知道啊，或許是害怕那些草藥吧？我們當時也是採了草藥，但是是白天採的，沒碰到怪物。】

【老選手，那個山洞裡有什麼？】

【就有個圓洞，洞里長了些草藥，牆上有些晶石，別的沒了。】

【那你們把附加題解出來了嗎？】

【我們那一組還挺團結的，大家分工合作，把所有該找的線索全找了一遍，NPC也全都對話了。可也只是解開了70%，後面的30%無論如何都解不開了。】

【為什麼我一個看直播的，比我親自闖關的時候更緊張。】

【我也是啊，太刺激了，我昨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這麼多赤蛛追還能這麼瀟灑。】

……

在房間的另一端，梁西快速將草藥搗碎成泥。他將碎泥裹在紗布裡，用力將汁水攥進小碗中。

不一會兒，小碗裡就接了半碗的墨綠色汁水。

因為李燦燦已經燒暈了，根本喝不進去水，梁西只能用手撬開她的嘴巴，用筷子小心地一點一點將草藥點在她的喉嚨裡。

藥汁沒有多少，梁西怕浪費，點藥的動作既緩又慢。

半小碗草藥，梁西足足餵了半個小時才喂完。

百里辛在旁邊認真看著。

喂完藥汁之後沒多久，李燦燦臉上的紅暈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梁西趕緊摸了摸她的額溫，確定退燒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救回來了。”

周廣對梁西說：“你睡一會兒吧，從昨晚開始你就在照顧她們沒有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強制工作，你撐不住的。”

梁西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他在地板上滾了一圈，衣服也不脫，直接打起了盹。

周廣見狀盤膝坐在地板上，“百里辛，你剛才跟那個桑婆婆說了什麼？”

他已經從剛才小老太的衝擊中清醒過來，剛才他正在照顧李燦燦，桑婆婆忽然像道閃電一樣衝進來，二話不說扛起兩具屍體就跑了。

他人雖然沒在那間屋子裡，但透過群聊大體知道發生了什麼。

梁西努力睜了睜眼，可他身上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躺著有氣無力地開口：“我也想知道。”

百里辛：“其實也沒什麼，我告訴她找到了寶兒的下落，讓她明天下午來找我們。”

“我們來交換一下資訊吧，這個任務有兩條解題思路。第一是完成河神獻祭，第二個就是解除河神詛咒。”

他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慵懶，反而帶上了幾分冷意：“很明顯，獻祭新娘是最簡單的方法。但這意味著什麼你們應該也清楚，我先把話撂這兒，我會選第二個，解除河神詛咒。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不爽這個遊戲，不想被它牽著鼻子走。”

“你們如果有誰想要走獻祭捷徑的，選擇犧牲一個人來拯救其他人，那現在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

幽深的黑瞳一一掃過眾人，所有人神色一凜，就連剛才被睡意入侵的梁西也清醒了三分。

梁西：“我選第二個辦法，李燦燦是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怎麼可能讓她獻祭？我連毛絨絨都不忍心殺好嗎？”

周廣：“我也是。我是一名律師，在我的認知裡，人命不僅重要，而且是同等重要。一條生命和無數條生命在天平的兩端是等價的。”

夏池：“我還用問，當然是跟著哥你選。要不是哥，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這裡。而且哥這麼聰明，一定可以解開河神的詛咒。”

得到了所有人的答案，百里辛才往下說：“要想解除河神的詛咒，首先要知道河神詛咒的真相。附加任務才是最重要的，你們的附加任務都完成了多少？”

周廣環顧四周：“還是我先說吧，我完成10%。是在白天工作的時候，透過監督我們工作的npc聊天中獲得的。雖然是強制工作，但強制工作會給我們提供資訊。”

“從他們的訊息中得知，寶兒三十年前被河神看上，所以獻祭給河神當了新娘。她是第一位河神新娘，之後據說是河神對這位新娘不滿意，就有了後面的河神詛咒，每隔三年需要獻祭一位純潔的新娘。”

夏池點頭：“對，我當時也在田裡工作，得到的資訊和你是一樣的。”

梁西：“我也完成了10%。我的強制任務是看病，今天白天有好幾個村民NPC過來看病，其中有一個好像是桑婆婆以前的鄰居。聽他說，寶兒是十里八村裡出了名的美人，但就是作風不太檢點，好像是有個相好，但相好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百里辛看向梁西：“稍等，有紙筆嗎？我記錄一下。”

梁西眼皮有點沉，但還是努力指了指一個匣子，“有，那裡面有毛筆和開藥的宣紙。”

百里辛很快從梁西指的地方拿出了紙筆，將紙攤平，右手捏著毛筆開始記錄起來。

幾人好奇地看過去，百里辛玉白的細長手指捏著狼毫，筆走游龍地寫下了一行字。

筆勢飄逸，字跡如游龍戲鳳，遒勁灑脫。

夏池曾經學習過書法，見了不禁讚歎，“哥，你毛筆字寫的賊棒，大師級……不，比大師還大師，沒有幾十年的練習根本成不了這樣。哥你才比我大幾歲吧？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驚喜？！”

百里辛笑了一聲，“我可比你大多了。”

我的大，你想象不到啊崽崽。

為了方便統計，他沒有按照毛筆字的習慣豎著寫，而是選擇了橫向寫。

1、桑婆婆是寶兒的阿媽。

2、寶兒死於30年前，墓碑在山上。

3、寶兒是第一任河神新娘，30年前被獻祭給河神，卻引起了河神的憤怒。

4、寶兒有個未知戀人。

百里辛頓了頓。

又寫上了5。

5、寶兒長得很漂亮。

眾人：“……”

要是實在不知道寫什麼，先空著也是可以啊。

周廣指了指第二條，“這個你們是剛才在山上看到的？”

夏池像是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傍晚時拍的照片。

“還好我帶手機了，”夏池手指在觸屏上快速點了兩下，開啟了相簿，“這是我當時拍到的。”

梁西徹底醒了，他和周廣湊過來看了看，就看到了一個小土包和墓碑。

夏池的手機電量只剩下1格，正冒著紅光瘋狂暗示快點充電。

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別說配套的資料線和充電器，連個萬能充都沒有。唯一的通訊裝置是村頭的座機，還因為常年欠費已經停機了。

“我手機快沒電了，你們兩個誰的手機還有電，拍下來存一存，萬一見到了桑婆婆還能當個證據，免得她以為我們在騙她。”

梁西和周廣從懷裡掏出手機。

梁西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夏池：“抱歉，我當時下山的時候一激動，跳進水裡游過來的，手機泡水了。”

周廣解鎖手機：“我還有50%電量，還能頂一頂。”

兩人的手機訊號上依舊是“X”，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找訊號打報警電話的天真想法。

索性智慧手機功能齊全，雖然失去了打電話的功能，其他功能也夠用了。

因為夏池的手機隨時有可能關機，周廣放棄了藍芽，直接選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隔空拍照。

將攝像頭放在夏池手機的上面拍了兩三張，因為夏池手機上的畫面有些黑，周廣的手機自動開啟了閃光功能。

“咔”、“咔”、“咔”的三聲下來，閃光燈亮了三下。

拍完照，周廣把照片拿過來端詳。

百里辛的腦海裡，忽然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叮！恭喜玩家，完成資訊交流。河神詛咒的真相完成度：30%/100%。】

他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發現其他幾個人的表情都停頓了一秒，看來是都各自收到了系統提示音。

夏池：“我30%了。”

梁西：“我也是。”

周廣一邊看手機上的照片一邊隨口接話：“看來大家都一樣，明天白天強制工作時NPC應該還會提供線索，大家都要認真聽一下。百里辛，你的職業是聖女，和我們的都不一樣，按照現在看來，不同的職業提供的線索應該是不同的，你明天多注意一下。”

百里辛點點頭：“好。”

梁西起身去看了眼李燦燦的情況，“李燦燦臉上出了好多汗。”

百里辛側頭看過去，就見梁西拿起毛巾幫李燦燦擦去了臉上的汗水。

等他做完了這些，兩手向後撐著地板遲疑道，“如果不同的職業接受到的線索不同，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和隔壁的玩家提供一下線索？我記得隔壁有一個是鐵匠。”

夏池表情糾結地看向百里辛：“哥，你說呢？”

周廣搶先說：“還是算了吧。這些人不拖後腿就不錯了，你還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有用的訊息？”

“我同意周廣的看法。”

百里辛過去看了下李燦燦的情況，她的呼吸已經平緩了下來，表情很是安寧，“我不信任那幾個人。我可以帶他們通關，但我拒絕讓他們成為戰友，我不會把後背交給那些不值得信任的人。”

“我去給李燦燦弄點吃的，她應該快醒了。”周廣站起來走到門口，“得到資訊的辦法有很多，知道監督他的npc是誰，透過攀談應該也能獲得。要不然如果當時在山上鐵匠就掛了的話，那豈不是一整條線索都沒了？這不合理。”

梁西恍然大悟：“也對。”

百里辛看著周廣拉門走出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問向梁西：“梁醫生，我記得你是獸醫。”

梁西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是啊。”

百里辛：“那你肯定很喜歡毛茸茸了。”

梁西目光漸漸溫柔：“當然，我最喜歡的就是rua毛茸茸了。”

百里辛拍了拍夏池的肩膀。

夏池疑惑地扭頭：“？？？”

百里辛指了指院子：“把那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弄進來。”

夏池：“？！”

梁西愣了三秒，霍然從地上站起來。

百里辛衝梁西笑了笑：“毛茸茸，可以rua~”

梁西：“？！！！”

操，老子不喜歡這種毛茸茸！

還有你們是魔鬼嗎？！這麼可怕的東西是說抓就能抓到的嗎？！

百里辛：“昨天我也抓了一隻，本來想放它走看看它們的老巢在哪兒，沒想到太陽一曬就化成了血水。今天這隻可要保護起來，不能再讓它壞掉了。”

梁西嚥了口唾沫。

也抓了一隻？化成水？保護？壞掉？

聽聽，這是什麼危險發言？！

這特麼還是人說的話嗎？！

就在梁西差點呆掉時，走出去沒多久的周廣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

他一回來就把門用力一關，手機直接懟到了三人面前，“你們看，這裡有個人影！”

周廣用了閃光，再加上是隔著液晶螢幕拍的，拍的照片不僅反光還帶著很多紅綠相間的畫素條。

閃光和畫素條一開，反而讓本來普遍全黑的畫面有了另類的清晰。

周廣已經放大了照片，三人看過去，就見在一顆樹後面鬼鬼祟祟躲著一個模糊的人臉。

梁西盯著那張人臉仔細看了一會兒，“我見過他，是這個河神村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