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一個沒什麼超凡能力,就會一點戲法的小子,壞了你的好事?老約翰,你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呀。”

一團正在不自然扭曲的陰影裡,爆發出了一陣嘲弄的鬨笑聲。

而這團影子正在無人的道路上飛速移動著,若是有人看到,指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那小子可不簡單!”

老約翰一邊羞惱地強調,一邊維持著法術,向著遠處的莊園靠近。

然而,他的強調,並沒有引起影子裡其他人的在意。

“我可不管什麼凡人不凡人的問題,誰擋我的路,我就把誰的腦袋擰下來。”

陰影裡,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恨聲說道:“馮·霍恩費爾斯家族和獵人公會合作,追殺了我那麼久,如今終於讓我有機會報仇了。”

“小心,他們家族的人還沒絕後呢,那不是有一個什麼遠房親戚,繼承了遺產,還覺醒了血脈能力嗎?聽說還是神諭對吧?”

“嗯...”

老約翰悶聲應道。

原本,他是不想要跟這些傢伙行動的,所以才忽悠了一幫小崽子,打算先一步下手,不管是馮·霍恩費爾斯家族的血脈,還是留下的遺產,他都有所打算。

可惜,本來計劃得挺好,卻還是被人破壞了。

那個可惡的凡人管家,想起那個傢伙,他都恨得直咬牙,連現在被嘲笑的怨氣,也算在了其頭上。

當然,他現在也無法索取更多了,只能做出妥協。

“我只要他們家族的血脈,其餘的都歸你們。”

“哈,你這個老變態,總是想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我就看看他們家族收藏的那些古書吧。”

旁邊的人,也都紛紛表明了自己的需求,以方便到時候分配所得。

在他們看來,這次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那個什麼凡人管家,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那六個騎士英靈,以及馮·霍恩費爾斯家族在世的唯一血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早就完成了繼承儀式。

莊園裡的防護手段,現在應該是全面啟動的狀態,進去會相當的麻煩,同樣還得面對作為最頂級血脈能力的神諭,就算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超凡者,也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他們在第二天就發起了突襲。

為的就是不讓莊園裡的人,做好準備。

可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花園裡正站著一個男人,黑色的西裝加上披風,圓頂禮帽下是一張堪稱完美的臉,讓人能看得入迷。

此刻,這個男人站在莊園宅邸前的花園裡,背手而立,閉目養神。

顯然是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

莊園宅邸的密室裡,索菲雙手撐著地面,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汗水順著臉頰從下巴滴落,裸露在外的兩條胳膊上,原本白嫩細膩的肌膚,如今遍佈無數奇異的紋路,甚至一路延伸到了臉上,並且散發著猩紅的光芒,似什麼可怖的詛咒。

“這些紋身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痛?”

她喘著氣說道。

方才所經歷的疼痛,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的痛苦。

“這是傳承儀式的一部分,那些這些刻印,能夠增強您對血脈力量的控制,同樣的,血脈越強者,刻印也就越多,據記載來看,您是除了初代家主以外,唯一一個刻印能夠蔓延到臉部的家主。”

同樣單膝跪在密室裡的兩位騎士,迅速做出了回答。

“那莊園裡的防護手段,算是開啟了吧?”

聽到騎士的解釋後,索菲也懶得去管什麼紋身了,她只想知道,格爾曼先生還是否安全。

後邊的兩名騎士對視一眼,方才遲疑著開口道:“在您踏入這個儀式的時候,防護手段就已經啟動了。”

“什麼?那為什麼還持續了那麼久?”索菲咬牙站起來,相當不滿地問道。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這個密室裡只有蠟燭照亮,根本看不見陽光,她只感覺自己好像在這裡呆了好久,尤其是在刻印逐漸蔓延的時候,簡直度日如年。

“在歷任家主中,您算是最快的了,才不到一天,最長的一位家主,甚至在儀式裡足足呆了七天,因為這個儀式不僅僅是為了給您刻印,還是將歷任家主的知識和經驗,傳承給您。”

“啊?”

索菲的腦海有些混亂,不過她還是選擇暫時無視掉這些,專注於眼下真正重要的事情。

“格爾曼先生呢?還有其他人,也都去哪了?”

她記得,在儀式開始後,格爾曼先生有來看過她,但沒多久就和其他幾位騎士一起離開了,就剩下這兩位在密室裡看著她。

“格爾曼管家,現在正在花園裡等待襲擊到來,其他幾位,包括庫恩騎士長,也都在莊園裡的其餘方向,準備應對襲擊,我們受命在此護衛您...”

兩位騎士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眼前的女孩,迅速衝出了密室,動作快得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攔下來。

傳承儀式已經開始起效了,血脈的力量正在顯現...

“索菲小姐!”

見此情形,他們也只能趕忙追了出去。

好在女孩在進行儀式刻印時,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根本沒法走太遠,只能來到走廊裡的窗戶邊上。

索菲扶著窗臺,氣喘吁吁地向外望去。

就見到那個身影,正站在花園中心負手而立,皎潔的月光灑在花園裡,將其身影拉長。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像是看見了一位東方的俠客,在等待著自己的對手上門...

...

伍雙站在花園裡靜靜地等待著,雖然一整個白天,什麼動靜都沒有,但他知道襲擊就要到來了。

因為女僕已經提示過。

在第四天的清晨,故事就將結束。

也就是說襲擊者們,如果不是在白天發起突襲,那就只能是在夜裡了。

所以,他便在這裡等待著襲擊開始。

雖然庫恩一早便說過,已經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某個名為執行部的官方超凡組織,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援兵,但這顯然沒法馬上解決問題。

在援兵到來之前,還是會有一番苦戰。

“現身吧,別躲躲藏藏的。”

伍雙掃了一眼大門,漫不經心地開口了。

但由於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這一番話就像是他在自言自語。

不過,在片刻的沉寂後,莊園圍牆的大門自行開啟了,地上的陰影如水流般蔓延進來,隨後從其中浮現出數個身影。

有高有矮,有壯有瘦,有老人,也有年輕人。

但都無一例外,全都在打量著他。

“你怎麼發現我們的?”其中一個人率先說話了。

伍雙也不急著動手,就隨口答道:“伱們在地上的陰影太過明顯了,而我昨晚剛好見過類似的手段。”

“老約翰,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凡人管家?”聽到這話,那人又轉頭問了一句,不過問的不是他,而是在那群人中的一個老者。

伍雙很熟悉,就在昨晚才見過。

顯然,他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人悶悶地點頭:“是的,他可不好解決。”

不過,也有人不在意老人的說法,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

“什麼不好解決,說到底,也就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說話的是一個壯漢,一邊說著,還一邊向他走來,還順手擼起了袖管,相當不爽地說道:“馮·霍恩費爾斯家族還真是高傲,一個凡人管家,也敢用這種眼神看人?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話音未落,那個說話的壯漢便以來到了他的面前。

速度之快,在來的路徑上,揚起一陣紛飛的落葉。

來到他面前的壯漢,也揮起了拳頭,以萬鈞之勢向他砸來。

面對這一拳,伍雙扯下了身後的披風,像是當初在躲騎士們的長劍時那樣,揮舞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再找東西,玩一次金蟬脫殼。

而是用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輕撫了一下披風。

瞬間,原本飛舞的披風,就變得猶如一堵牆般筆直,結結實實地擋下了這一拳...

鐺!

猶如敲鐘般的悶響傳遍了整個花園,而伍雙也扯著軟化後的披風,連退了數步,再次拉開了距離。

“怎麼回事?!”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的壯漢,以及其他襲擊者都愣住了。

至於被問道的老約翰,更是一臉茫然。

還有人拿出了一個單片眼鏡,仔細地看了他一會,最終還是得出同樣的結論。

“是個凡人沒錯。”

“那剛才又是什麼情況?”

就在襲擊者們還在遲疑地討論時,莊園的另一角,忽然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耀眼的火光,卷著蘑菇雲升起,遮蔽了幾分皎潔的月光。

“哎呀呀,真是一群粗魯的客人吶。”

看著這一幕,伍雙嘆了口氣,將披風重新綁好,又脫下帽子,向著面前的襲擊者們彎腰行了一禮,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準備好了嗎?我親愛的觀眾們,演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