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雙轉頭向牧者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不遠處的另一個吧檯後邊的牆上,的確是掛著一面黑板,整齊地寫著不少委託。

“去吧,我等你。”

牧者相當客氣地說道,靠進長椅裡,眼神玩味地看著他。

大概是想看他在那茫茫多的委託中,撓著頭髮愁的樣子。

伍雙也不墨跡,起身就走了過去,如牧者所願,他的確在這寫滿各種各樣的委託面前,納悶地撓起了頭。

上邊的大多數委託,有的是深入某個地方,獲取某種材料,又或是乾脆去某個超凡組織裡直接搶,要麼是偵查某些危險地域,更有甚者,是尋找一個合適的志願者參與實驗,只要能活下來,就能獲得獎勵。

怎麼看,都覺得相當的離譜,尤其是最後一個。

這真的是正常人能夠提出來的委託嗎?

不過,這些委託倒也寫得很詳細,要求和獎勵都寫得明明白白,委託人也標註在了後頭,顯然是方便打算接取委託的人,直接找到委託者,若是有人接取的話,還會在後邊打個鉤,失敗的則是在鉤上邊再加一劃。

而他倒是藉此發現了捕魚人釋出的委託,全都是尋找材料,估計也都跟降神儀式有關。

給出的獎勵,大多都是一些什麼藥水或其他材料等等,看樣子掛在黑板上也挺久了,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什麼人接取。

相比於其他至少還有人接取的委託,捕魚人所釋出的委託後邊,只有潦草的幾個鉤,還都被劃掉了。

這就有些意思.

伍雙默默地記了下來,而關於限制神明之血侵蝕的辦法,在不少委託的獎勵中都能看到,不過相比於同樣在獎勵裡的古籍,或是殘本和超凡物品之類的東西來說,這玩意似乎更像是一個添頭。

而且還有不少種,看樣子是由不同的人總結出來的。

但若是要接受牧者的要求的話,那就暫時沒空去進行這些委託。

十多天的時間,應該不至於撐不住。

他在心裡默默唸叨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牧者,果不其然,那傢伙的眼神分明是在看戲,饒有興致地欣賞他的左右為難。

“所以,你是打算就這麼讓我看著對嗎?”

“這不是很有趣嗎?”

牧者看著他走回來坐下之後,將又倒滿的酒杯遞了過來,並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還有驚喜沒告訴你呢。”

“我希望這個驚喜能算得上是真的驚喜。”伍雙面無表情地吐槽道。

“這個先放到一邊,我比較想知道,伱在遊戲裡的進度到了哪裡,那朵花用處,知道了嗎?”

“降神是吧,無聊的謎底。”

“嘖,無聊嗎,那真是很抱歉啊,不過你放心,接下來不會讓你感到無聊的。”牧者笑了笑,忽然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向著當初介紹他的講臺走去,迅速吸引了聚會里眾人的目光。

而在注意到牧者起身時的眼神後,伍雙也意識到了接下來怕是要大事不妙了。

這傢伙想整個大活!

當然,在這裡爆出他的身份,或是將他趕出怪誕會倒是沒什麼可能,這傢伙明顯是玩得正高興,不可能做這種破壞遊戲的舉動,這更像是想給遊戲添把火。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等著牧者自己開口。

伍雙坐在原位,眉頭緊鎖地看著其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待到眾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諸位,怪誕會雖是秉承著為諸多成員提供便利的原則所建立,但本質上,一如名稱一般,這裡是讓我們這幫怪咖,有一個能夠互幫互助的平臺,並順帶為我們這些怪咖找找樂子。

所以,除了眼下這樣的每週一聚以外,還有著不定時的線下活動。

為諸位準備一個有意思的線下活動,也是我這個主持人的責任之一,上一次的線下活動,我記得還是前一任主持人在任的時候,算一算時間,也過去了快兩年,是時候開始一場新的線下活動了。”

這時,下邊圍觀的人裡,有一人明顯帶著些許警告意味地說道:“牧者,你的確是有點本事,可你要想好自己接下來打算說什麼,主持人並不是不能被替換,別忘了,你的前一任是怎麼消失的。”

“當然。”

對此這句意味深長的警告,牧者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般淡然且包含深情。

“在此,我以主持人的身份,邀請諸位,參加此次位於大都會的線下活動,活動的專案有激烈的槍戰!炫酷的超凡對決!以及完全開放的地圖探索。

在這場活動裡,你不僅能夠欣賞到多方勢力的混戰!還能參與到其中,就算是對打架沒啥興趣,也能夠在那座名為世界之樹,至今已有上百年曆史的古老學院裡,盡情地探索其中的奧秘,裡邊到底潛藏了多少來自於歐洲各支古老血脈的秘密與寶物,也許就將被在座的諸位揭開!

詳情到時我會發給諸位,有興趣的話,就快些準備吧~”

這番話說完,雖然臺下並沒有多少反應,但伍雙感覺到,在場的所有人都明顯興奮了起來,交頭接耳的動作也變多了。

一幫看出殯不嫌殯大的傢伙.

他默默地在心裡想到,看著牧者在說完話後,又施施然地走了回來坐下,還很是誠懇地向他問道:“怎麼樣?我的這番演講,能讓你感到稍有興趣嗎?”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驚喜,那我覺得有點驚喜過頭了。”伍雙淡定地回道。

即便已經猜到,牧者是打算整個大活,他還是沒有想到,牧者居然要整這麼大的一個活,居然打算讓整個怪誕會一起去團建?

光是想想,他就覺得頭大。

雖然以怪誕會這種鬆散的組織結構,就算是召集了人手,也不一定會是全員到齊,但以恐怕人數也不會太少,更別說牧者會親自到場,鬧的動靜肯定小不了。

而且,以牧者的說辭來看,之所以會組織這場活動。

並不是因為,看那個什麼學院不爽,要去鬧事,而是有別的勢力,要去那個學院搞事情,看樣子還不止一個,而他們只是來添把火,找樂子的而已。

“哈哈哈,既然是要驚喜,那自然得過頭才行,不夠出乎意料,又怎能說得上是驚喜?”牧者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

但在某種消音手段的幫助下,除了他聽到了笑聲以外,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

在笑過之後,牧者還拿出了一張像是請帖的小冊子遞了過來,燙金的封面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活動手冊。

“幫我看看,這手冊寫得怎麼樣。”

說著,牧者抿了口酒,相當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翻閱,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始終沒有偏離開對他的注視。

結合先前演講最後所說的話,這份手冊顯然就是活動詳情了。

伍雙也不猶豫,當場便是接過翻閱了起來。

手冊不厚,也就幾頁。

第一頁簡單概述了一下,那個名為世界之樹的學院,大抵上,是一個由歐洲諸多古老血脈家族的超凡者,在新大陸所建立起來的學院,主張摒棄過去各種繁雜傳統與派別之分,讓原本分裂的各大家族聯合起來,主要招收的也都是各種先天超凡者,也就是透過血脈擁有超凡能力的人。

看到這裡,他想起了索菲,以及在那座莊園裡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那個突然出現救場的老人,也就是這個學院的校長嗎?而他第一次經歷的故事裡,碰到的那幫學生,就是這個學院的畢業生?

一邊想著,伍雙一邊往後翻。

第二頁寫的是這個學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巧的是,這些事,貌似還跟他有點關係.

索菲這個擁有超強血脈能力的超凡者,先放到一邊不談,因為她最多是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僅憑神諭和馮·霍恩費爾斯家族最後繼承人的身份,應該還不能引起那麼大的亂子。

真正讓事情變得熱鬧的,應該是他第一次故事裡留下來的東西

確切來說,不是他留下來,而是他引爆了炸彈後,這個學院帶人去打掃戰場時,找到了不少東西,具體是什麼這冊子上沒寫,只是簡單推論得出了那些東西極其重要,而且跟神明有關,因為保密級別是最高水準,可謂是吊住了胃口。

但要是說,找到了什麼神明的殘肢碎片就有點離譜,因為他不覺得那位神明像是受了傷的樣子,頂多就是被按回了被窩裡繼續睡覺。

也許是留下了血之類的東西?

可那是海,一下就稀釋沒了吧?

伍雙思來想去,也沒想到那能是什麼東西。

不過,卻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牧者的目標,抬眼看了一下對面的牧者,他又翻到了下一頁。

之後的幾頁,幾乎都是概述了此次活動中,很有可能會出現的各大勢力,屬於是反派勢力大盤點,伍雙匆匆掃了兩眼後,便抬起頭問道:“沒了?”

“沒了,怎麼樣,這可是我單獨為你準備的特供版。”牧者的語氣中有著幾分期待。

“不錯。”

伍雙點點頭,這的確是很不錯,透過這本小冊子,他至少大概瞭解了情況,大混戰嘛,還有樂子人在一旁渾水摸魚.將整件事情的烈度,又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回該怎麼插手。

總不能編一個學生身份進去吧?可也編不出屬於超凡者的身份,這個學院又只招超凡者,真是讓人頭疼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個身份,似乎能夠這個學院扯上關係?

得到他的肯定,牧者很是欣慰,心情明顯好了很多,並且還在相當關切地詢問他接下來的準備。

“需要我為你準備機票嗎?我可不想你錯過這場盛會。”

“放心,我會如約赴會的。”

伍雙說著,站起身來,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隨後拿著那張特供版的活動手冊說道:“你的邀請,我收到了。”

“那我就等你一起開始這場遊戲。”牧者舉杯道別。

話音落下,兩人各自打起了算盤

“嗯有點麻煩啊。”

伍雙撓著頭,提筆看著面前的書籍。

在安排完了偵探的日程過後,他就開始犯嘀咕了,不知是該繼續用魔術師參與這次事件,還是新編寫一個身份。

用魔術師的話,有著與馮·霍恩費爾斯家族的關係,以及那位校長曾說過的邀請,他跑去參觀一下那個學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問題就在於這裡,他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這時候過去,不說會不會讓那位校長懷疑,就單說牧者這邊。

他這樣過去,幾乎就是再跟牧者明擺著說,自己就是魔術師,或者說,魔術師跟自個有關係。

畢竟,牧者又不是傻子。

上一次去過莊園裡的人,作為馮·霍恩費爾斯家族繼承人的索菲無需考慮,而那些覬覦或痛恨馮·霍恩費爾斯家族的超凡者,也都被殺得差不多了,剩下能跑走的也都是有不少名氣的傢伙,早就為人所熟知了。

而他的偵探身份,在遇到牧者之前,就是一個普通人,牧者不可能懷疑那些人,跟他這個普通人有關係。

所以,去過那個莊園,卻又是外人,並且活著離開的,也就只有他的魔術師身份了。

要說牧者沒有懷疑,他都不信。

可要是編寫新的身份,那戰鬥力就不說了,連進不進得去那個學院都是一個問題。

也許能從索菲那兒找點法子?

他不太確定地開始了魔術師的日程安排。

【這是一天清晨,昨晚才表演過一場街頭魔術的你,在一家酒店的套間裡醒來,同步獲得另一個身份記憶的你,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一個麻煩事,所以即便是窗外陽光明媚,你也很難提起什麼興致,但床頭櫃上的手機,吸引了你的注意力,那一條新訊息。】

【(格爾曼先生,我就要去上大學了,這個學院開學得好早,聽說那裡全都是跟我一樣的人,雖然庫恩爺爺說,我很厲害,可我還是有點害怕.)】

這位大小姐,完全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捲入一個怎麼樣的事情裡。

伍雙看著書頁上記錄的訊息,心中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繼續往下看去。

【見到這熟悉的稱呼,你幾乎不用去看訊息的備註,就能知道這是索菲發來的訊息。

整段訊息看下來,都是她在絮絮叨叨著自己的事情,其中拐彎抹角想與你聊天的心思,幾乎不言而喻。

你決定.是無視這位大小姐,繼續自己的街頭表演,還是繼續誘導這位大小姐對你的好意,憑本事吃這口軟飯?】

我懷疑你這書不正經!

伍雙眼皮微跳,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這本書建議吃軟飯了。

可惡,我就是喜歡將身份編得帥一點,偶爾再耍個帥不行嗎,怎麼就動不動建議我吃軟飯?

吐槽歸吐槽,他還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行動。

由於想著該如何去那個學院,他突發奇想地試著用魔術師身份,回了一個訊息。

(你要去學院了嗎?可惜,我還想回去找你呢。)

這條訊息才剛發出去,那邊就立馬秒回了一個感嘆號,隨後便是一串就算是光看文字,都能知曉打字者有多麼激動的訊息了。

(!)

(格爾曼先生!我沒想到您這麼快就能回我訊息!)

你之前也沒發過啊

伍雙忍不住吐槽,然而,索菲的訊息一串接著一串,在激動之餘,這傻妞直接向他告知了要如何去學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