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僅僅只是知道該怎麼去,顯然還是不夠的。

若是光知道怎麼去,就能輕易進入那個學院的話,那牧者他們也用不著什麼準備了,大搖大擺地過去敲門就行。

所以,無論怎麼說,還是得做一些準備。

伍雙也知道,像是自己這樣的閒雜人等,若是跑去試圖進入學院的話,怕是得要被丟出來,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在顯得不太熟悉環境的同時,還能夠進入學院?

新生。

他馬上就想到了這個選擇,可自己顯然不可能成為新生。

這樣一來,就得想一個法子,讓自己變成新生。

伍雙思索著,提筆開始寫下之後的行動,並且不忘給那位老校長髮去一個通知,他可不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在去之前,向主人打個招呼,是作為客人的基本禮貌。

完成了魔術師的行程安排後,女僕又一如既往地問起了加點事宜。

而他也和之前一樣,沒什麼加點的打算,只是習慣性地問了一番眼下的屬性。

這回的全屬性增長,比起之前大幅度地縮水了,全部都只加了一點,但與先前增長的屬性不同,這回增長的屬性不止有力量敏捷那些常見屬性,還有從未變化過的智力。

“這是怎麼加了一點的?難道是我最近經常翻閱資料的緣故?”

他不解地看向女僕,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但女僕的回答,卻讓他注意到了一個不太妙的情況。

“您可以注意一下您主身份的狀態列。”

“?”

伍雙疑惑之餘,也從善如流地按照女僕的話,低頭翻找起了自己的身份狀態列,然後就在上邊,發現了一個讓他瞬間瞪大雙眼的狀態。

【來自星空的饋贈】

“這怎麼出現在我狀態列裡的?”伍雙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之前無論如何,就算是再危險的情況,也不會危機到他的真實身份,可現在,這麼一個詭異的狀態,就赫然出現在他的狀態列裡,原本高枕無憂的生活,一下就變得驚心動魄了起來。

女僕的回答,更是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根植於您記憶裡的智慧,而您將這些記下來之後,無論是哪個身份都會獲得此狀態,您可以看一下其他的身份,也能有所發現。”

“.”

聽到這個解釋,伍雙的頭都大了幾圈,翻開之前沒有看過的魔術師身份那一頁,也的確如女僕所言,比上一次結束時,多出了一個新的狀態,也即是【來自星空的饋贈】。

“身份並不是相互獨立的分身,對於您而言,您始終都是您,這些由您所編寫的身份,就像是特工電影裡,每個主角都會有的一打證件,只是在使用時會根據需要進行取捨罷了。”

女僕還在輕聲解釋。

然而,伍雙現在只想知道,這會有什麼影響。

他可記得,自己在使用偵探身份剛獲得這些知識,以及整理這些知識時,所產生的負面狀態,連身經百戰的偵探身份,都險些掛掉,那他原本的身份豈不是.

“我不會一結束夢境,就會因為這個狀態掛掉吧?”

“對於您目前的主身份而言,並不具備理解此智慧的能力。”

聽到這話,伍雙頓時鬆了口氣。

雖然這幾乎就是變相地在被女僕說成是笨蛋,但有時笨蛋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因為看一眼那些來自星空的知識,就徹底迷失在其中,或是瘋掉,可能是隻會當做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放到一邊就沒事了.

他在心裡默默想著,已經開始刻意放空腦海,免得醒來即暴斃。

“您現在要結束夢境了嗎?”女僕則是在一旁例行詢問。

但此時的伍雙,已然沒了先前的那般輕鬆寫意,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他點了點頭:“結束吧。”

瞬間,熟悉的睏倦感如潮水般湧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光線刺痛了他的雙眼,當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先是觀察了一下週圍,隨後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最後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啟攝像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伍雙才鬆了口氣。

好耶!沒事!

放鬆了緊繃的心絃,他望向窗外正升起的朝陽。

這時候他的偵探身份,還在樓頂上跟七號談判,而另一個世界裡的戰場,恐怕還沒有打掃完。

而這個城市裡的人們,才剛剛從睡夢中甦醒,或是熬了一整晚,正昏昏欲睡,完全不知道,一場慘烈的戰爭,才在他們所看不見的城市倒影裡結束不久。

也許,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無知,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不用像是現在這樣,才剛剛結束一場戰爭,就得趕赴下一場混戰,還得面對一個即將到來的危機。

“唉”

一聲悠長的嘆息,在臥室裡迴盪.

七號目送著偵探離開,看著那件在清晨微涼的清風中搖曳的風衣,漸漸消失在樓下的街道盡頭後,才回過頭,離開了樓頂。

不過她並沒有離開大樓,而是在無人的電梯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種選擇,再次變換了摸樣。

早已損壞的攝像頭完全是一個擺設,她就這麼變成了另一個人,走進了樓裡,在清晨安靜的樓道里漫步。

一直來到一扇老舊的防盜門前,才停下了腳步。

看了一眼門口已經落滿灰塵的鞋架,上邊擺放著一家三口的鞋子,她的視線在那雙歪倒在鞋架外,蓋滿了灰,變得灰濛濛的帆布鞋上,停留了片刻後,才從裙子的兜裡掏出了一串鑰匙,鑰匙串上掛著的卡通玩偶,已經有些泛黃。

“妮兒,又回家打掃衛生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那是另一個屋子的住戶,在這座老居民樓裡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只有大爺大媽才會在這個點出門。

“是啊,偶爾回來看看嘛。”她擠出笑臉,轉過身來,熟絡地與這位老奶奶聊天。

對於她,老奶奶顯然是有著不少好印象的,笑眯眯地誇讚了幾句懂事後,遺憾地說道:“要是你爹媽還在啊,不知得有多高興。”

“是啊,他們會很高興的。”七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老人並沒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又再應付了幾句後,老人才悠閒地下樓去了,而她也將鑰匙插入鎖孔,開啟了這扇老舊的大門。

入目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陽光透過稍微露出些縫隙的窗簾,灑進屋裡,灰塵在光線下飄蕩。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屋子,裡邊的一切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像是空置了十多年都沒人打掃過一樣。

只有一串踩在灰塵上的腳印,說明這裡並不是從沒有人來過。

那是她上次留下的腳印。

每一次,她都會跟碰見的路人,說是回來打掃衛生,但她從來沒有真正打掃過一次,這一家人曾經離開時留下的痕跡,也都依然儲存完好,歪倒的桌椅,碰倒的雜物,無不在說明曾有人在這裡奮力掙扎過。

只有那串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向屋裡的一個房間。

她關上門,沿著那串腳印,開啟了那扇房間的門。

這是一個小女孩的房間,即便已經落滿了灰,依舊能看出這裡的裝飾充滿了少女心,書櫃裡泛黃的言情,床邊散落的漫畫冊,整理好的書包就放在書桌旁,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七號看著這一切,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笑意,眼神卻沒有多少懷念。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書架上放著的一個相框。

那原本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但現在只剩下小女孩還能看清面孔,那對夫妻已經被灰塵遮住了臉,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七號將其緩緩拿起,擦乾淨後,重新擺在了架子上,並緩緩地說道:“我回來了.”

說完這話後,她擼起了袖子,開始第一次打掃這件屋子,心情不錯的她,還哼起了歌,讓這間屋子,似乎又回到了曾經其樂融融的過去

在另一個世界,那座曾被A先生帶著一隻黑貓,造訪過的建築物外,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一個身著黑色燕尾服,身形挺拔的男人,整張臉龐藏在一張漆黑的面具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站在外邊,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這座正在烈火當中焚燒的建築,群鬼早已離開,只剩下這座熊熊燃燒的廢墟,常人若是想要闖進去,怕是得要經歷一番烈火焚身。

可他就這麼走向了建築物,一點防護也沒有。

而在他踏入這座熊熊燃燒的建築物時,在他身邊的火焰,全都相當詭異地發生了彎曲,就像是一個個人,在向其跪拜。

一切都在為他避讓,無論是火焰還是倒塌的磚石,都像是被下了某種命令,全都繞過了他。

這個戴著面具的傢伙,就這麼信步遊庭地在這座燃燒中的建築物裡漫步,像是在閒逛。

終於,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推開一個暗門走了進去。

對於一路上正在燃燒的畸形怪物屍體,男人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在確定了方向後,便直奔著這個秘密基地的中心,在看到那具歪倒在手術檯上,已經被火燒得快不成樣子的屍體後。

這個男人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是一聲惋惜的嘆息。

不過,他還是走了進去,環顧了一下屋子,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遺憾,但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了角落裡,那一堆裝滿腦袋的罐子上,走了過去,將其上包裹的一層血肉全都撕開,露出後邊的罐子。

在一陣敲敲打打後,見到其中一個罐子裡的大腦忽然抽搐一下的他,眼神裡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他抱起了這瓶罐子,打量了一番後,像是跟人打招呼一般,輕聲說道:“好久不見,還記得我不?”

罐子裡的大腦顫抖了一下。

男人則是笑了一聲:“看來你還記得,畢竟傲慢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取的,現在,我們還有好多話要說,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說完,男人就這麼抱著罐子,離開了這座燃燒的建築物.

完全不知道里發生了什麼的伍雙,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新聞。

在過了兩天後,終於有不少小道訊息爆出來,池源市外曾經有許多軍隊和裝甲車輛集結,似乎是要去拉練。

但真正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他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拉練,而是真正去進行一場戰爭。

放下手機,伍雙又拿起了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整理著自己發現的一切。

那場戰爭已經結束,而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得處理。

經過兩天的試探後,他已經確定,自己腦海裡那些來自於星空的饋贈,並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因為那些玩意,根本不是他能用現在這個身份的智力,能夠理解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在看天書一樣。

而在確認狀態無害的同時,他也在想辦法整理著各種在夢境裡得到的線索,還買了一張池源市的地圖,用來標註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可惜,對於這一切依舊知之甚少的他,還是很難整理出什麼頭緒。

除此之外,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身處深海當中,周圍一片幽暗,唯有頭頂有些光亮,而在隱約中,他看到了一條巨蟒在盯著自己,那巨大的身軀,好似山脈一般,完全不見盡頭。

這原本應是他在偵探身份的記憶裡,才能看到的情況。

可現在卻出現在他的夢中,這不得不讓他感到一絲困惑與緊張,好在這個夢也就只出現了一次,而且也沒有相應的幻覺。

所以,他還能在心裡安慰一下自己。

沒事的,就只是一個噩夢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伍雙這麼想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嘶嘶聲,像是蛇類在吐信子,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就見到一條足夠碗口粗的巨蟒,正趴在自己的床上,並且向著他這邊爬來。

危機感如同針尖一樣,刺痛了他的身體。

在這一瞬間,他不加思索地蹦了起來,全憑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不太適應的身體,極為遲緩地跟隨著這股本能,抄起剛剛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便砸了過去。

可那條蛇卻靈敏地躲過了這一下。

伴隨著砰的一聲,椅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床上,而那條蛇則是昂起了身子,做出了攻擊姿態。

“爸!有蛇啊!”

在叫喊的同時,伍雙也揮出了第二下,成功將床板砸塌,那條蛇依舊沒受任何損傷。

勉強躲過蛇的一記撲咬後,他終於等來了老爹的入場。

身為工人的老爹,猶如神兵天降一般,一腳踢開了虛掩的房門,抄著一把掃帚衝了進來,怒目圓瞪地四處掃視著屋內,並且沉聲地說道:“別慌,蛇在哪裡?!”

“就在床上啊!”

伍雙心說,老爹這是刷影片刷昏了頭嗎?怎麼這麼大的一條蛇就在床上看不到?

可等他轉頭看去的時候,就愣住了。

因為被他砸塌的床上,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候也慌忙趕到的母上大人,從門框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躲在老爹的身後,先是打量了他一番後,又環視了一遍屋內,好奇地問道:“蛇呢?”

一句話說完,房間裡格外的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