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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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一切似乎都變得如此緩慢。
卵形的手雷在地上骨碌了幾圈,隨後在牆角處停下,稍有片刻停留後,手柄便是咔的一聲彈開了,蘊藏在手雷當中的氣體,頓時一股腦地噴出,迅速擠佔整個樓道。
原本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頓時就變得難以視物。
即便是戴著夜視儀,也很難看清周圍了,熱成像也沒用,這煙霧就是用來遮蔽這些玩意的。
“可惡.”
作為小隊隊長的他,見此情形也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再顧不上什麼,直接喊道:“全部人聚攏,撤進樓道里!”
好在,雖然在戴著夜視儀的情況下,他們也是伸手不見五指,但在這種情況下,襲擊他們的人顯然也會被這煙霧所阻礙,在雙方的視力都極為受限的情況下,他不覺得對方僅憑一個人,能做得了什麼,頂多干擾一下他們,敢不敢上來還不一定呢。
而且,也多虧了這枚煙霧彈。
樓道里的那個無賴戰士,總算是因為視野受阻,不再繼續射擊了。
情況對他們來說,還不算糟。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防毒面罩,足以抵禦這煙霧中的麻醉效果,剛剛被掃倒的兩人,也僅僅只是倒地,那個無賴戰士的槍法明顯差勁得多,甚至可能都沒有瞄準,前後打了將近一百發子彈,就蒙中了兩槍,還全打在了防彈衣上,人數差距加上環境因素對等,他們依舊佔據優勢!
“快!”
他喊著,率先起身衝出拐角。
煙霧還沒完全瀰漫進走廊裡,他趁機快步走出煙霧,藉著夜視儀看清了樓道里的那個無賴戰士,然後在其還沒來及得做出反應的時候,就已舉槍射擊,連開三槍。
兩槍腦袋,一槍胸口。
子彈在那厚重的頭盔上,剮蹭出一陣耀眼的火星。
無賴戰士在發出一聲悶哼後,便向後踉蹌了幾步,手中還沒舉起來的機槍卻是開火了,後坐力連帶著剛才子彈的衝擊力與不穩的底盤,讓其像個毛絨玩具似的,仰面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機槍還在開火,一路從走廊掃射到了天花板,並且在後坐力的作用下,直接砸到了腦袋上,才停止了射擊。
菜得離譜
看著這一幕的他,在側過身子避讓開機槍掃射的同時,冷靜地在腦海裡做出了分析,這三槍並沒有穿透防護,他很清楚那一身防彈衣的能耐,但也足以讓其在地上躺上一會,更別說這個無賴戰士,怎麼看都是一個菜雞的樣子。
從剛剛的反應來看,對方是沒有多少槍械經驗的,至少沒經歷過戰鬥。
屬於是新生中的典型了。
而跟其組隊的兩人,也應該都是新生,畢竟若是那些混入新生當中的傢伙,現在估計已經將其控制,然後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了,而不是留在這裡,跟其進行什麼狩獵之日。
既然是新生的話,那就好解決了。
雖然這個伏擊的點子不錯,但雙方在硬實力上的差距,仍不足以彌補。
煙霧漸漸瀰漫過來,再次將他籠罩入其中,在被遮蔽視野的最後時刻,他看見對面也捱了一發煙霧彈。
“小心,靠著牆面前進。”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身後拍了拍他肩膀的隊友,在確認肩章是跟自己一隊的之後,才再次下達了命令。
就在他打算領著隊伍,往另一邊走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像是什麼人踩到了薯片。
瞬間,他便感到了不妙。
然而下一秒,他便聽到了隊友短促的警報聲,才說出一個字,便被堵回了嘴裡。
“敵唔!”
煙霧中,身體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撞上牆壁的悶響,顯得相當的清晰。
他迅速轉向後邊,可入眼的一切,盡是朦朧的煙霧,所能看清的,只有近在咫尺的一名隊友,可騷亂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終於,藉著樓道盡頭那扇窗戶外照進來的月光,他看見了煙霧裡,幾個模糊的影子在纏鬥,時而消失,時而又顯現。
完全分不清哪個是隊友的他,也只能焦急地看著。
像是在看著幾個火柴人在打架,其中的一個還格外的勇猛,將跟前的人按著腦袋,一掌推到牆上後,再反過身去,揪住身後一人的胳膊,抱在胸前順勢往地上一甩,便是卸了一隻胳膊。
聽到隊友的慘叫,他立馬確認了目標。
當他舉槍射擊之時,卻又發現對方愣是拽起他那個已經倒在地上的隊友當成了肉盾,擋住了他這兩槍,隨後又迅速躲入了煙霧當中,隱去了身影。
該死!
他暗罵一聲,跟著身旁的唯一一個隊友,舉槍衝了回去。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他只在煙霧中找到了自己徹底倒下的隊友。
看著癱倒一地,並且每一個都被補了一槍的隊友,他的眉毛直跳。
這是新生嗎?怎麼還會補槍的?
就在他已萌生退意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衝破煙霧,向他撲來,他下意識地立刻開槍,可等到看清對方的臂章,以及錯愕的眼神後,才意識到出問題了。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他最後的一個隊友被拖入了煙霧當中,再也沒了動靜。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他來不及細想,便又聽到了動靜。
有人踏上了牆壁!
這回只剩一人的他,也用不著多想了,直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哪怕是這個腳步聲一直蔓延到天花板,他的槍口也一直緊隨不捨,可還是慢了一步。
離近之後,他才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天花板上翻身而下,抓住了他的肩膀,藉著慣性,狠狠往地上一砸.
哪怕是有著頭盔,他也被摔得七葷八素,一時間眼冒金星。
等緩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自己。
該死這絕對不是新生.可為什麼.
對方沒給他想明白來龍去脈的時間,便已扣動了扳機。
咻!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槍聲,在走廊裡迴盪。
“呃”
穿著無賴戰士的萊昂納多,艱難地推開了自己頭上那重型頭盔的面甲,將機槍擺到一旁後,將其費力地脫下,揉著不知道哪疼的腦袋坐了起來。
槍聲早已平息,樓道兩邊的走廊瀰漫的煙霧,也在漸漸消散。
他就坐在中間,瞅著兩邊面露憂色,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舉手投降。
好在,一個聲音打消了他的念頭。
“煙霧還沒有徹底散去,而且那麻醉性氣體,也瀰漫到了整個樓道,戴上防毒面罩比較保險。”寧澗從他後邊走來,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早就已經戴上了那形似骷髏下顎的防毒面罩。
“哦。”他應了一聲,忙不迭地戴上面罩的同時,還很擔憂地問道:“沈呢?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他這不是來了嗎?”寧澗笑著指了指從煙霧裡走出來的身影。
“哈!我就知道咱們仨一定嘎嘎亂殺!”
萊昂納多見狀歡呼了一聲。
伍雙則無奈扶額:“別喊,到時候再吸引來別的隊伍可不好解決。”
“哦。”
“接下來,我們該換個地方待著了。”瞥了一眼笑而不語的寧澗,伍雙繼續看向恢復了乖巧的萊昂納多,“學院遭到了攻擊,入侵者卻沒有大規模襲擊,所以目標應該不是殺傷學員,而是打算在學院裡尋找什麼東西。”
在學院的這兩天,他也瞭解到了不少關於這個學院的事情。
比如神秘的後山,雖然不禁止學生上去,卻根本沒做任何建設但整個學院,卻又都圍繞著此來建設,有種拱衛某種寶庫的架勢。
如果有什麼重要東西的話,最有可能便是在這座後山當中。
也許其中還建立了什麼隱秘的基地之類的。
“去英靈殿吧。”
寧澗在一旁提議道。
這座環繞山體而建的學院,有幾條通往後山必經的道路,英靈殿便是卡在其中一條要道上,也是離宿舍區最近的地方,同時也離後山很近,可以說隨時都可以進入後山。
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
伍雙面無表情地看向了一臉微笑的寧澗,沒有將心中的狐疑流露出來,而且這也沒有違揹他的利益,甚至他也有點想要潛入這個學院的重要設施看一看的打算,搞清楚牧者到底想從這個學院,獲取什麼東西。
降神儀式的材料?還是關於傳言中這個學院獲得的古神物件?
無論是哪種,他都要將其毀掉。
雖然有點不地道,但這是阻止牧者最直接的辦法。
因為另一種,他不敢保證能夠行之有效。
“走吧。”
拉起地上的萊昂納多,伍雙將機槍再次放入他的懷裡,並鼓勵道:“你的火力支援不錯喔。”
“對,這波全靠你的輸出了。”一旁的寧澗也笑眯眯地說道。
兩人一起,夾著懵懵懂懂的萊昂納多下了樓。
對於他們兩人而言,萊昂納多算是他們暫時互信的憑證,也是他們當中唯一真正的新生,說不定能派上什麼用場,自然是要隨身待著的.
“這裡發生了一次短暫的衝突。”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又有一隊人來到了這裡,索菲便在其中,不過作為新人的她,根本沒法走入戰場,免得破壞了留下來的痕跡。
只有老生們,才在硝煙未散的戰場上活動。
一個戴著防毒面罩,左臂夾著頭盔,有一頭褐色板寸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撿起一枚彈殼打量,身為這支隊伍的總隊長,並且也同樣是第三學年的學員之一,他也參與了關於保護學院的討論。
並且在推舉中,接過了照顧和看守新生的責任,擔任了一支隊伍的隊長。
地上躺著的這些人,他自然也都認識。
所以,他不由得緊縮起了眉頭,這是他們專門組建出來的隊伍,可在這裡卻是全軍覆沒了。
“看起來,他們遭遇了入侵者。”
“不與他們動手的就三個,其中一個站在樓道中間,應該是剛從房間出來,用重火力壓制了他們,但精準度與壓制水平很差,可以忽略,真正擊垮他們的是另外兩個埋伏在樓上的敵人,槍法極好,而且格鬥能力極強,借住煙霧彈遮蔽視野後近身突襲,在極短的時間內,打倒了十幾個人,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個,另一個.”
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另一個並沒有使用什麼格鬥技巧,純粹就是碾壓。
身旁的隊友,在聽到這番話後,表情相當複雜地說道:“我們還帶著新生,不適合與他們產生衝突,尤其是在可能被突襲的情況下,新生們會一鬨而散的。”
對此,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看著地上的機槍彈殼,有些不解地說道:“這個機槍手,完全就是在胡亂掃射,可以說是一個新手,但臥底的話不可能讓新手前來,所以說,他們帶了一個新生。”
“那三個人裡,有一個是新生?誰?”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麼要帶著這個新生?而且這個新生還在幫他們。”
他的話音未落,懷裡的傳音石便傳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
“我看到他們了,在去英靈殿的路上。”
“知道了。”
簡單地回覆了一句後,他疑惑起了對方的目的,但也不妨礙立刻他帶著人追過去。
在一條金屬鋪就的走廊裡,一個紅髮男子正一邊哼著歌,一邊漫步在走廊裡,赤裸的健壯上身,遍佈各種戰紋,雖沒提兩把手斧,卻仍舊像是一個狂野的維京戰士。
他一邊在這走廊裡走著,一邊好奇地看著左右兩邊的房間,像是來參觀的遊客。
可昏暗的走廊裡,不斷閃爍的警報燈,卻在說明著這可不是一個參觀的好時候。
“作為一個小偷,你未免也太過大膽了一些。”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後邊傳來。
男子停下腳步,嘴角上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轉過身去說道:“我可沒說,我是來偷東西的。”
“就算如此,作為一個不請自來的傢伙,伱也足夠過分了。”費奧多爾雙手插在兜裡,緩緩地走向男子,直到五步開外才停下腳步,“而且,作為暴食的你,我很難不覺得,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偷吃東西。”
“嘖,你這刻板印象很過分啊。”男子撇撇嘴,“話說,你為什麼在這裡,你的學生可正在被襲擊。”
“我的學生,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蛋,他們會拿起武器保護自己,而且,我在新生名單裡看到了一個名字。”
“誰?”
“寧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