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雙能看見,對面的牧者眼中出現了幾分意外與驚喜,之後又變得期待了起來,但沒再說什麼,只是坐在那看著他,還舉起酒杯為他致意。

見此,他也沒再說什麼,起身向著那已經下了臺的人走去。

這是一個帶著骷髏面具的男人,身材高瘦,聲音沙啞低沉,頭髮有些稀少,瀕臨禿頂的尷尬處境,當然也都可能是對方故意顯露出來給他看的。

對於初來乍到,就立馬接下委託的他。

對方顯得有些懷疑。

“你...在哪?能夠按時去到那裡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但你所許諾的東西,又怎麼給我?”

在閱讀文字,感受記憶的同時,伍雙也沒忘了,詢問夢境裡的女僕,自己能否接下這些委託。

而得到的答覆是,如果距離過遠,那將無法用現有的身份進行,只能另行建立新的身份。

聽到這,他也不再猶豫了,馬上就答應下了這個委託。

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對方提出的報酬。

提供一本記載有法術的古籍。

正好他眼下能夠學習法術了,這本古籍剛好可以彌補他沒有法術可學的尷尬,只是他不能確定,對方是否能夠如約將古籍給他。

畢竟,牧者剛才雖然說過,交易必須要遵守。

但同時也說過,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做,這也就意味著,事實上,交易也可以被違背的,而所謂的會被踢出怪誕會,並且被追殺的事情,也得是在被怪誕會里的其他成員知道的情況下。

至於有多少種方法,能不讓其他成員知道...

他可不想嘗試。

這個帶著骷髏面具的傢伙,打量了他一下,說道:“怪誕會里有特定的儀式,能讓成員相互交換物品,你在房間裡能找到那個儀式的步驟,只要知道對方代號即可,我是巫妖。”

“好,我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確認了物品的交換方式後,伍雙放鬆了不少。以這種方式來看,對方沒機會接觸他,除非在儀式上做什麼手腳。

但那又顯得有點多餘,且不保險。

萬一出了什麼事,又沒解決掉他,那可就得面臨被怪誕會踢出去的尷尬境地了。

不過,對方看樣子,倒不是捨不得東西,而是懷疑他,能否完成這個委託,還特別說了一句。

“你要是沒有完成委託,東西你可拿不到,而且出事的話,可跟我沒關係。”

“放心,只要沒有人找麻煩,這事情就很簡單。”

然而,他才說完,就注意到對方的眼神有些古怪,並且有些遲疑地說:“這事的動靜可不小,估計會有很多麻煩。”

“那你只會委託我一個人,對吧?”伍雙決定退一步,只要對方不給他來什麼競爭對手就行。

對此,巫妖點了點頭:“當然,除非你失敗,否則我不會去委託第二個人,但你要清楚,不止我一個人,想要探究其中的秘密,搞不好,你可能還會死在那裡。”

伍雙笑了笑,他根本就沒打算親自過去。

甚至沒打算用偵探身份過去,因為如今這個時候,再過兩天就得要觸發新的夢境了。

而那個地方遠在國外,別說偵探身份現在不太好到處亂跑,就算可以,時間也顯得太過匆忙,他不喜歡這樣,所以建立新的身份,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委託的內容。

他也不太明白,有什麼危險的地方。

說到底,也就是一個老人死了,這個叫巫妖的傢伙,委託他去探尋一下老人的秘密而已,又不是什麼直面邪神的大事。

簡簡單單啦。

大不了就丟一個新身份嘛~

伍雙在戰略上藐視這個委託,但在戰術上嘛,自然是要從長計議的,見機行事才是王道。

面對他這般輕鬆的態度,巫妖顯得有些好奇,試探地問道:“你是最近在玩家論壇上瘋傳的那個A先生嗎?如果是他的話,那我就不奇怪,你會表現得如此輕鬆,而且,如果你是他的話,那把劍,我很感興趣。”

聽到巫妖意有所指的話。

伍雙也能明白,對方現在估摸他多半就是A先生,只是無法確定而已。

至於那把劍...能作為老玩家的武器,肯定不簡單,現在能吸引到別人的注意,也不足為奇,只是提醒了他,要更加小心罷了。

而他的身份,還是讓這些人猜去吧。

所以,對於巫妖的話,他笑了笑說:“你覺得A先生,會加入這裡嗎?”

“誰知道呢?”

對方也笑了一聲,明白了他的意思,繼而說道:“不過,我到挺意外牧者會招新人進來,上一次他招新人,還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一下就邀請了九個,之後,就沒見他有邀請新人了。”

“是嗎?”伍雙有點意外。

因為他想起了七號,按照之前的說法來看,七號應該也在這裡,再從巫妖這說法來看,牧者這是將一到九號實驗體都招進來了?

他下意識在大廳裡尋找了一下,可惜看到的都是面具,只能作罷。

轉頭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他說他是這個聚會的主持人,應該能夠隨便邀請人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主持人現在,最多就是作為召開定時聚會的人罷了,而且,在他之前,還有著其他主持人,只是現在都死了而已。”

巫妖說著,看了看又有人在試圖交換物品的講臺,失去了與他交流的興趣,轉而說道:“等你的好訊息。”

說完這話,便離開了。

伍雙則是從這零碎的資訊中,提取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首先就是,這怪誕會,不是牧者所建立,而是另有他人。

在牧者之前,還有不少主持人。

曾經主持人的權力應該不小,只是再換了不少任主持人,並且每一個都死了之後,變成了一個象徵性的位置。

想著這些,伍雙走回了之前的卡座。

牧者仍舊坐在這裡,看見他回來,便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麼樣,這個委託你答應了?”

“當然,為什麼不呢?”伍雙淡定地回道。

“看來你把那個藥劑給用了。”牧者篤定地說道,笑意仍舊不減,“也許,你可以開始尋找抑制墮落的方法了,我可以為你推薦一些不錯的人選或目標。”

“下次吧。”伍雙婉拒了,他不想表現得那麼焦急,免得讓對方拿捏。

牧者有些失望,但隨即又饒有興致地問:“能說說,你為什麼要接下這個委託嗎?”

“當然是為了那本古籍,不然呢?”

聽到這個問題,伍雙感都有些詫異。

自個的目的都這麼明顯了,對方還猜不到?

總不能這也迪化吧?

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不是因為覺得這事有趣嗎?”牧者認真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伍雙想要吐槽了。

難道樂子人,看誰都覺得是樂子人嗎?

可牧者還在不依不饒地問:“那你在那些玩家面前斬殺十七號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僅僅只是為了活著嗎?從大廈上一躍而下的時候呢?還有在電梯裡的時候。”

“...”

伍雙沉默了,轉頭看了一眼快要結束的聚會,又看向正盯著自己的牧者,冷冷地說道:“我們的遊戲開始了。”

說完,便起身離開。

而牧者則是坐在位置上,搖晃著那杯紅酒,隨後一飲而盡,紅色的酒液穿過霧化的面具,灌入他的口中,隨後滿意地笑了,自顧自地輕聲呢喃道:“沒事,我會讓你明白,你我都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