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肆,“累了?”

溫紓看他一眼,點了下頭,老實交代,“腿疼。”

頓了頓,又補一句,“腳也疼。”

“不疼才怪。”他嗤笑,目光落在她腿上,“跑兩圈都累得受不了,你不疼誰疼?”

溫紓:“……”

她下意識把細瘦還有些軟的腿往椅子下方收了收,頭輕低著,不太好意思。

周景肆勾了勾唇,桃花眼微挑,襯出唇角的笑意慵懶又散漫,淡淡道,“過來。”

溫紓疑惑抬眼。

周景肆沒說話,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就那麼不緊不慢的抬著眼皮看著她。

溫紓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輕哂,“椅子。”

她“哦”了一聲,把椅子輕輕拉過來,這次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主動坐了過去。

“怎麼——”

話沒說完,被驚住。

周景肆把頭上扣著的棒球帽摘下,隨手丟在桌子上,彎下腰去,手握住她纖細幼嫩的腳腕。

溫紓嚇得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忍不住往後撤。

周景肆嘖了聲,按住她。

炙熱乾燥的手掌貼近她肌膚,語氣不耐,“別動。”

溫紓僵著腿,不敢動了。

她低垂著眼,就那麼看著他動作輕柔的捲起她的褲腿,露出她白皙纖柔的小腿。

他動作不停,就那麼把寬大鬆垮的褲腿捲到了她膝蓋上方。

他有著薄繭的指腹偶爾擦到她的肌膚,十分不自在,面板都燒起來,溫紓想躲,卻礙於他剛才不耐的語氣,不敢動作。

白皙臉頰已經紅透。

他停了下,凝著那條白皙光滑過頭的細腿看了幾秒,舌頭抵了抵腮幫子。

男生垂著眼睛,碎髮遮擋下看不清神色,身體蹲下去,改為單膝半跪在她跟前。

甚至有著滾燙的手心扣住她膝蓋。

溫紓被燒的小腿一顫。

她好像知道這人想要做什麼了……

周景肆半棲在地,也不嫌地上髒,膝蓋就那麼挨著地面,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輕柔的不可思議。

就那麼蓋住她的膝蓋,和緩的揉了起來。

溫紓呆呆的看著他。

男生垂著頭,頭髮因之前扣著棒球帽而稍顯凌亂,幾根不聽話翹著,碎髮沒調兒的搭在額前,露出脆弱的後頸。

脖頸大概是人類共同的弱點。

看起來細而脆弱。

他很白,是冷白的膚色。後頸白的通透乾燥,有兩顆間隔不遠的小痣,溫紓偷偷打量他一眼,小心的伸出手比了比。

大概她的手掌用力展開,便可以扣住他的後頸。

輕而易舉的掌握住他。

或者像擼貓一樣輕輕摩挲著,哄他,期待的看著他會不會輕眯起眼,順從沉服。

她只敢這樣想一想。

神思分散,卻沒注意蓋在膝蓋上的手停了一瞬。

身側的地面上,被太陽光淺淺打落,兩道幾乎交疊的身影,其中一道手臂微抬,掌心悄然落在另一道的身後。

距相觸只消一點距離。

周景肆靜默看著那道影子。

女生小小的手掌停在半空中,無限的接近他,停了幾秒鐘,握了握拳,緩慢的收回。

他落於眼瞼下的眸光微動,手下揉弄按摩的動作恢復,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繼續。

不知揉到了哪裡,他頭頂突然“嘶”了一聲。

手掌中的小細腿也僵的不敢動。

“疼了?”他問。

溫紓咬著唇,隱忍的嗓音帶著輕顫,“嗯。”

“有點兒。”

周景肆皺了下眉,抬頭看她,“能忍嗎?”

“……能吧。”

眼圈都紅了。

還能忍。周景肆嗤笑。

這點兒疼都受不住,嬌氣的小姑娘。

溫紓確實怕疼。

她疼痛神經比別人要更敏感一點,加之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卻從小就被寵著,性子就是很嬌氣。

知道這點的人相當少。

因為溫紓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溫和安靜。

“站的時間久,加上水土不服,前兩天抬行李苦力活幹得多,骨頭都僵了,忍不了也沒辦法。”他說,“不然更疼。”

“忍過去就沒那疼了,”周景肆低聲說,他又笑,漫不經心的逗弄,“實在不行你就咬點兒什麼,叫出來也行。”

說著,手掌突然發力。

溫紓一句痛呼咬在舌尖,原本就要衝出口,卻莫名被他那句話堵了回去。

什麼叫,叫出來也行……

她咬住唇,膝蓋的痠痛一下接著一下,她眼圈越憋越紅,咬著唇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換氣的時候忍不住抽噎出聲。

周景肆手下動作輕柔了些,懶洋洋抬起眼,看到小姑娘紅通通的眼眶,眼神微凝。

他嘆了口氣,搭在她身側的手臂抬起,指腹落在她唇邊,按住她柔軟的唇瓣,加了些力度,低聲說,“鬆口。”

溫紓淚眼朦朧的看他。

“乖,聽話。”他低聲,哄似的,“鬆開。”

溫紓鬆開牙齒。

柔軟蒼白的唇瓣沒了咬力,瞬間充血,變得殷紅,留下幾個深深地牙齒印。

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力氣咬的。

怪可憐的。

周景肆是真沒接觸過這麼嬌氣的小姑娘。溫紓簡直每次都在重新整理他的下限。

他無奈嘆氣,“真那麼疼啊?”

溫紓:“疼。”

不揉好賴不睡覺的時候還不疼。

“那我輕點。”他認命的輕笑了聲,碰了碰她抓著衣襬的手,讓她抓著自己,“疼就咬我手,別咬嘴,咬破了更疼。”

溫紓眨了眨眼。

手心突然塞進來一隻手。

乾燥,溫熱,

堪堪的把她那隻小手給包裹起來,只一瞬,很快鬆開。

她沒反應過來,直到那隻手又捏了捏她的食指,嗓音慵懶散漫,“聽見了沒?”

“……聽見了。”

她虛虛的抓著那隻手。

怎麼可能真咬他。

她連實心的抓著他都不敢,更別說上嘴。

然而想象很美好,那惱人的痠疼再次襲來,壓麻了般,如同被紮了無數根針,難受的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手上倏然用力,握緊了那隻手。

她下意識緊緊的閉上眼,咬著牙,眼睫顫的厲害。

耳邊輕笑聲響起,周景肆還不忘低聲安慰她,“我輕點,再忍忍,忍忍就好了,嗯?”

溫紓:“……”

真的,好想哭。

他好溫柔啊。

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是這個時候……

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