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想起來。

她二十歲生日剛過那幾天,這人幾乎天天在他耳邊唸叨,年齡到了嗎,到了啊,好慢。

然後自己氣一會兒又胡亂吻著她說快了快了……

很快就能合法了,領證領證領證。

尤其是晚上睡覺前,纏著她親完還要接著不停的重複,鬧得她做了數不清的真跟他去領了證的美夢。

但估計是念叨的多了,她偶爾也會夢見不太好的。

比如他們都到了民政局,他卻突然不見了。

又比如,其實這些只是她在做夢。

她還是那個無法靠近擁有他的自卑小姑娘,他走的他的花路,過最耀眼的人生。

但醒來後,她就在窩他懷裡,他的臉埋在她頸窩睡得熟,體溫真實,身體緊貼。

他霸道的很,佔有般擁著她,好像這輩子都不會放開手。

她便安了心。

輕舒一口氣,閉上眼睛繼續睡。

會好的,會一直好下去。

兩人開車離開京大,午飯還沒吃,周景肆把SUV停在路邊一家麵館旁,兩人點份牛肉麵填肚子。

到了晚上,林佳儀和秦驍他們都過來了,還有溫紓的幾個舍友,被叫來給周景肆慶生。

這棟清冷的小公寓頭一次這麼熱鬧。

周景肆主廚,溫紓替他打下手,她現在的水平已經達到中等偏上了,秦驍提著蛋糕進來時就開始嘖嘖感嘆。

最震驚的是溫紓的幾個室友。

她們和周景肆這人其實沒什麼正面的交集,多半都是沾了溫紓的福順手被投餵。

於是,幾人進門後看見廚房裡繫著圍裙的男人是周景肆時,直接震驚踏馬八百年。

一句爆艹。

趙星玥不可思議的問趙宇,“主席還會做飯?”

趙宇聳聳肩,他也是才知道不久。

自打小情侶倆同居後,周景肆做飯就經常做多,吃不完特浪費,溫紓實在看不過去了,他死性不改,誓要抓住女朋友的胃。

被溫紓板著臉教育浪費不好次數多了,周景肆乾脆就打包帶回宿舍丟給怨種兄弟。

秦驍這狗挑了水心的拎著走了,剩下倆抱著中毒的心理準備試吃,結果直接熱淚盈眶了。

好吃啊!

趙宇和顧珩:艹,老天爺你他娘不公平!

你說,你到底關了這丫哪扇門?!

再說周景肆當初那隨手一牽線,宿舍這倆怨種單身兄弟還真搭上了,一直就不冷不熱的聊著,兩年了,走向總算曖昧起來。

兩大單身狗脫單有望。

剩個秦驍,心態壓的不緊不慢的,也不急,天天往學生辦跑,揪著林佳儀逗弄。

被打了還樂哉哉。

兩人從見面就吵,到現在仍是見著就掐。林佳儀倚在沙發上,正跟秦驍搶雪團。

翠花意識到自己快要失寵了,放下矜貴的身段兒,往人身邊湊,湊了這個湊那個。

湊完之後去舔雪團。

雪團剛來家裡時溫紓還擔心倆小傢伙打架,畢竟雪團小小一隻,翠花一爪子就能摁住它。

後來發現擔心實在是多餘了。

然後她又忍不住YY,貓和兔子結合不知道是個什麼物種。

把這個想法跟周景肆一說,他瞥了眼你追我趕的兩個小傢伙,嗤的一聲,“想多餘了。”

溫紓沒反應過來,他語氣輕飄飄的,竟笑出了少有的疼惜,輕嘖,“翠花不太行。”

溫紓:“……”

“周景肆,你流不流氓啊!”

他半點兒不惱,笑著壓過去將小姑娘手腕別到頭頂,用行動告訴她什麼叫真流氓。

倆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跑了,端坐在沙發前,四隻黑曜石似的眼炯炯有神。

溫紓羞得埋周景肆懷裡不出來,更順了他耍流氓的意。

一夥人吃飯喝酒打打鬧鬧到半夜,還搬來了音響,嗷嗷唱到了半宿,甜歌對唱跟單身情歌打擂臺。

最後唱得單身情歌組惱了。

變成了兩兩對抗,林佳儀氣不過,抓著秦驍點歌,說什麼也要跟他們決一死戰。

秦驍笑得花枝亂顫,活像只狐狸精。

溫紓拿著話筒陪周景肆唱了兩首,她原本沒想湊熱鬧,周景肆勝負欲上來了,鬧著她不放。

周景肆這人看著挺時代前沿,愛聽的歌卻多是有些年的,都挺有韻味的,人家唱正熱門的歡快甜歌,他來了首《小酒窩》。

後來那股勁兒上來了,又多點了幾首。

溫紓唱的嗓子都快乾了。

撇下他去倒水潤喉,回來繞著他們去窗邊躲清淨,發現雪又零零星星的下起來了。

細密的雪花在外面路燈的陪襯下看著頗有意境。

溫紓捧著熱水,身後雖然吵到房頂都快鬧掀了,她卻意外的感受到了說不出寧靜和快樂。

滾燙的白開水還沒喝完半杯,後面就罩上來一道陰影,緊接著就是熟悉的氣息和溫熱的體溫。

她盯著雪,沒回頭。

周景肆朝玻璃外看了眼,手臂環住小姑娘的腰肢,擁進懷裡,下頜自然抵上她肩膀。

安靜了一會兒。

他偏頭,親了親她耳朵,低聲問,“嫌吵了?”

溫紓搖了搖頭,笑,“沒有,這樣挺好的,熱鬧。有這麼幾個朋友能一起鬧鬧,很難得了。”

確實難得,畢了業大家都各奔東西,就聚不起來了。

尤其是周景肆,他大四就該實習了。

“只要你想聚,就能。”周景肆揉了揉小姑娘腦袋,“關係到位了,怎麼也散不了。”

溫紓往他懷裡靠了靠,“但願。”

不奢求太多,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足夠了。

她看著映在玻璃窗中的男生,心軟下來,笑著柔聲問,“阿肆,今年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周景肆挑了下眉,笑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頓了頓,他掰過她下頜,輕咬住她唇瓣,舔著蹭著,含糊黏膩的叫她,“老婆。”

溫紓倏然想起夜晚睡前他偶爾性感壓抑的喘息。

他總喜歡那樣反覆纏綿的喊著她“老婆”,“寶寶”,換著喊,明明哪個都沒做到底,斂著勁兒,卻照樣喊的她頭皮發麻。

他壓抑著呼吸,蠱惑似的膩在她耳邊,喘息著低低呢喃,“老婆,你疼疼我吧,嗯?”

像狐狸精。

更像要人命的水妖。

太狡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