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很近,輕輕的落進她的耳朵裡,仿若耳語。

又說這樣曖昧的話,顏熙怎麼招架得住,她心跳的很快很快。

那晚的事兒,歷歷在目,幾乎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可是她的第一次。

那麼那麼的疼,又那麼那麼的快樂。

她側過臉,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整個握住,手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顯著他的力量。

她眼睫微顫,他掌心炙熱的溫度,透過她的指尖,直抵她的心臟,引得她心口滾燙。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下孱弱的蠕動,無法表達。

她下意識的閉住眼睛,耳邊充斥著自己慌亂到頂點的心跳。

周聿深看著她的耳朵一點點變紅,甚至連耳後的那一塊面板都變得粉粉的。

他微微抿住唇,黑深的眸中一絲慾念稍縱即逝。

視線略過她淡粉色的唇上,腦海中閃過那晚他在這張唇上失守的畫面。

身上的燥意愈演愈烈,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心煩意亂的。

而此刻的顏熙,閉著眼一動不動,如一隻待宰羔羊,柔軟可欺。

她其實有點害怕,又有一點心猿意馬。

畢竟是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的人,他只要給出一點點的溫暖,總能讓她高興好一會。更別說是這樣的親近。

她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幾乎到了咫尺。炙熱的氣息將她完全包裹住,他的手指貼上她的臉頰。

那細微的觸感,彷彿落在她心尖上,令她無力的顫動。

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眼睫顫的厲害。

周聿深看著她略微鬆動的唇,倏地嗤笑一聲,而後收緊手指,用力捏住了她的臉頰。

他冷笑著說:“顏熙,你不會是在等我睡你吧?”

顏熙驟然睜眼,對上的是周聿深厭惡不屑的眼神,羞恥感令她渾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她開始掙扎,迫切的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從他身下逃離。

這一次,她掙扎的厲害,雙手不停反覆的捶打他的胸口,周聿深想去抓她的手,不小心失手,而顏熙只顧著反抗,猛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他脖子上。

啪的一聲,力道還不小。

一瞬間,兩人都停住了動作。

下一秒,周聿深惱火的摁住她的雙手,厲聲呵斥,“你鬧夠沒?!”

顏熙也不再動彈,眼裡含著淚,眼巴巴看著他,滿腹委屈。

周聿深最討厭她這副樣子,他心口憋著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洩。

與她對視片刻,周聿深洩憤似的用力掐了下她的臉之後,從她身上挪開,拿了丟在床頭櫃上的煙盒,點了一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手指扯弄了一下領口,不冷不熱的說:“與其在這裡跟我耍心眼,又當又立的,不如直說你想要,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他的話有些重,顏熙下意識的縮了下身子。

片刻,她慢慢撐起身子,臉上的血色退盡,她垂著頭,無聲的抹掉眼淚,抬起手慢慢的比劃,‘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跟我離婚。’

周聿深眼睛盯住她的手,看著她一遍遍的重複同一個動作,額角有跟筋不斷的跳動,跳得他頭疼。

煙霧繚繞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沒有半點表情,黑沉的眸子靜的嚇人。

顏熙的目光在他臉上流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最喜歡周聿深的笑,可他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也是,被不喜歡的人要挾著結婚,怎麼可能還會開心的起來。心愛的人成了見不得光的小三,他一定很心痛。

她嚥下酸楚,鼓足勇氣,真切的表達:‘我後悔了,我不應該挾恩以報,逼著你跟我結婚,讓你跟顏昕痛苦了三年。’

‘哥哥,對不起。’

她比劃這一句的時候,眼淚在不經意間掉下。

這種時候叫哥哥,周聿深只覺可笑至極,甚至有點噁心。

他冷淡的轉開視線,將菸頭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沒有情緒的說:“好好養身體,只要顏昕在一天,你都別想反悔。”

他站起身要走。

顏熙下意識的拉住他,望著他的眼神裡透著乞求,特別的誠懇。

周聿深慢慢掰開她的手指,毫不留情的說:“別想。”

這時,周聿深的手機響起,是醫院那邊來的電話。

他接了起來,“什麼事?”

“聿深,怎麼辦?昕昕又開始出血了,血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