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過,訓練結束,到水平測試的日子。

姜丘早早來到訓練館,尋到架子上一杆木槍後隨手耍起槍花,試手感,不待多久,學生陸陸續續趕來,比起昨日少了小一半。

收槍看去,十五人在一個瘦小少年的領頭下圍在班長王冠甲的身邊笑語相談,其中有李學明,還有一個女學生,而被排除在外的便是自己和另外一個短髮女學生。

很快,吳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訓練館裡,不言之間威勢便壓住聲息,眾人都自覺圍過去。

“古武槍法的前八式精要我已經給你們講好了,三天時間足夠學會,”吳山孤零零的右眼珠子骨碌碌掃過眾人嶙峋的腦袋,沉沉道:“按照學校的安排,今天進行水平測試,我念名字,你們陸續上來展示。

第一個,班長王冠甲!”

伴隨一聲落下,氣勢最銳的少年挺槍上前,面上不動聲色,坦然為首位。

專屬於八班的訓練館穹頂燈光下,鋁鐵搭建的牆面闆闆正正,兩排木架空空,十七位同學手持木槍而立,目光灼灼望向吳山面前舞槍如龍的王冠甲,無不手心捏把汗。

呼——

木槍驅使若長臂,擰腰發力間風聲急扯,橫眉飛揚,眼中唯有長槍,不見人。

啃的一聲,木槍收勢,眾多學生提起的心臟也噠的落下來,眼中不改羨慕之意,果然,吳山點頭道:“不錯,王冠甲的古武槍法已經入門一段時間,比起一部分長期獲取武道修煉資源的優秀學生也不差多少。”

嘶——

眾人唇齒間寒意肆意,無不面露驚歎色。

怪不得班長槍法如此凌厲,原來是已經入門古武槍法,比得上一班那群資源優渥的優秀學生。

古武槍法入門便是已經悟得明勁,殺伐之勢初成,放在戰場上足以捅穿一部分防禦力低下的妖獸!

姜丘半眯著眼睛瞄向傲然退場的王冠甲,手指頭輕輕拍打在掌心槍桿上,若有所思。

【古武槍(入門)】

【特點:明勁破風、槍尖穿甲】

【40/500】

“第二個,錢誠,展示。”

隨一聲威勢沉沉的喝喊,那個瘦小的少年從中間那一撥學生中脫穎而出,朝退下來的班長點頭問好,站定後看向吳山。

“打。”

得到指令,錢誠面色一凝,當即馬步壓下,長槍殺出,古武槍法悉數招式不遺餘力展示出來,轉腕三分勁,隱隱有風聲鵲起。

後續上場的同學也奮力舞弄長槍,小臂肌肉繃如石塊,木槍桿影嚯嚯砸風,聲勢無一虛過錢誠,誰也不讓誰!

“第十四個,姜丘。”

姜丘深深吸進一口氣,手持木槍,挺胸大步上前,接過位子站在眾人的視線焦點處,眸光凝練。

見吳山點頭示意開始。

嚯!

馬步下壓的瞬間,橫於雙手間的木槍頭嗡嗡顫抖,莫名的風勢捲起衣角髮絲,一股渾然天成的殺伐之意震散開來。

一眾旁觀的學生瞳孔驟縮,驚愕之意迸發而出,這棚戶區出生的姜丘是怎的把古武槍法的氣勢練得如此精深的,他偷吃優秀學生的武道資源了?!

便是已經親身與姜丘比劃過的李學明也不禁呆愣:“他打我的時候還留手了?”

隨姜丘槍身擰動的身影撲朔,嚯嚯扎空聲戳在眾人的瞳孔上,一陣刺痛,下意識偏頭瞥向王冠甲,也見得對方眉頭沉下,眼神銳利,抓槍桿的五指青白。

那姜丘的古武槍法如此凌厲,近乎不輸班長?

嗡......

最後一式打出,自然收於掌心的槍頭還在發顫,姜丘徐徐撥出一口挺在胸口的濁氣,墨玉般的眼珠由左向右轉動,才知所有人的眼神都凝在自己身上,其中最為扎人的便是緊抿嘴唇的錢誠,他面色蒼冷,眼瞼陰冷。

姜丘也僅僅挑眉瞄了一眼錢誠,在吳山面無表情的眼神示意下退回人群后,另一個同學接位而上。

如此順序下,他比較關注的五男兩女都已經上場展示過,果然能在那種訓練強度下堅持下來的他們都比其他人要有更明顯的優勢。

毫不客氣的說,雖然剛才收斂槍尖鋒芒,僅展示槍法的流暢,三個名額也應該是王冠甲佔一個,自己佔一個,另外一個會來自五男兩女。

想到這,姜丘收斂思緒,暗自鬆下一口氣。

很快篩選便完成,包括姜丘在內,八班前來參與水平測試的十九人都展示了一遍自己的練習成果。

不到一個小時,吳山就依此擬了一份透過水平測試的名單,少年少女們彷彿貓頭鷹般轉頭盯向那張紙,默默捏著沾汗的溫熱拳頭。

姜丘也目不轉睛盯著吳山手中的名單,屏住呼吸。

“第一名,王冠甲。”

沉沉六字,穩若泰山,毫無異議,一陣扯著嘴角而笑的誇讚從錢誠口中應聲而出:“不愧是班長。”

其餘同學也隨之灼灼看向王冠甲,他嘴角輕扯而笑了一下,早已習慣如此,但仍然受用。

吳山骨碌碌的右眼掃了一眼圍在王冠甲身邊的眾人,落在紙上,繼續念道:“第二名,胡葉葉。”

嗯?

姜丘心跳一沉,抓住槍桿的掌心咻忽攥緊一分,轉頭看去,果然見錢誠朝一個粉白臉硃紅唇的馬尾女生笑:“葉葉姐果然也是厲害的。”

五男兩女中的兩個女生之一,出生外城平民區,家境也算班級前幾,所展示的古武槍法更是不差,確實有資格拿名額。

如此一想,姜丘眉心舒朗兩分,心跳卻是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抓住,砰砰作響。

“第三名......”

訓練館裡落針可聞,手掌心摩挲槍桿的嘎吱汗水聲隱約環繞在耳朵側,全部的目光都已凝成一根針紮在吳山的嘴唇上,他卻戛然頓住,昂頭望向門口的方向。

噠噠噠的腳步聲自外而來,一行身穿行政夾克的中年人不急不緩跨過訓練館大門,彷彿冰山般氣勢冷沉,不言自威。

“吳老師,今年你這來進行水平測試的學生比去年還少啊?”

領頭戴眼鏡的領導面無表情出聲,鏡片上的反光遮掩一雙半眯的眼眸。

吳山微微一笑,那圓睜的右獨眼竟也能鬆弛下來,出聲好似溫柔的殘疾大叔:“趙主任,現在的普通班學生大都心性欠缺,不好教啊。”

“嗯,看來你這水平測試都已經結束了,唸完名字吧。”

戴眼鏡的趙主任不置可否,背手與檢查隊候在一旁,靜靜看向重新拿起名單的吳山:“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