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同意了,白芷立即感激地跪了下來。

淚眼迷離地說道:“多謝公子的大恩大德,今後我一定為公子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李虎撇了撇嘴,他們這些人早就想主子有個正經女人在身邊了。

可這位,黃毛丫頭一個那裡就值得了。

林衡近日過得順利,便也有心思逗逗她。

滿是溫柔地將她從地上牽起,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安撫地摩挲著她的頭髮。

“我不過就是這後院中一個庶子,你若自願跟也我,怎麼說都是我賺了才是。”

說完後哀嘆一聲:“只是我地位低下,連累你與我一道吃苦。”

白芷也知他所言不虛,林家庶長子在這後宅最是不顯,今天來的燒火丫頭亦是不願與他為妾。

跟了他除了這一張臉,別的是指望不上的。

李虎卻是獨自白了一眼,他家公子這是戲癮又犯了。

這會倒是開始同情小娘子,之前演上的那些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聽到這話白芷以為他這是嫌自己無用,以此推脫。

無措地思索,臉上憋得通紅。

豁出去一般,“我。。。我早就對公子您仰慕已久,願意到您身邊為奴為婢。”

見小娘子被自己逗得滿臉通紅,他才罷休。

當真是單純得很啊!以後這扶風院終於有點人味了。

剛一踏入扶風院,心中便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四處空蕩蕩的一片,一覽無餘,竟比她們這群丫鬟在墨風院的住所還要簡陋。

最讓她震驚的竟是這扶風院中竟有大量的鳥雀在飛行,而她身旁的李虎與公子則是視若平常。

見到她呆愣的目光,林衡卻不打算放過她。

摸著她的一縷青絲,意味深長地問道:“小白莫不是這會後悔了?跟著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公子。”

眼前的男人本就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如今更是傷神地看著自己。

那裡還在意他叫的是什麼,只覺得她真是有罪,竟讓眼前的公子因她憂慮。

情難自禁地捏著他的手,急切說道:“公子誤會,能跟在公子身邊是芷兒前世修來的福氣。”

碰到後又迅速地抽離開,就像他手上有毒。

林衡並未多想,只當這是姑娘家的害羞不習慣與男子接觸。

她這話並未說錯,若是沒有成為林衡的妾,也只能像前世一般慘淡收場。

看到前面那姑娘掏心掏肺的模樣,李虎忍不停搖了搖頭。

他家公子憑著一張臉,又收穫了一個無知女郎的芳心,實在是造孽啊。

她那裡就知道,扶風院廣闊的入口恰好就是為防備如她這般到來的不速之客。

而漫天亂飛的鳥雀則是主子與外界聯絡的工具。

但回頭望向自家主子那一臉受用的模樣,他果斷決定閉了自己的嘴。

只是在心裡默默嘀咕,怪道主子如珠如玉卻從未與人有過糾葛。

原是口味獨特,最是喜歡這等容貌的女子,屬實是難尋。

一到屋內,白芷便大覺不同。

室內陳設雖不是富麗堂皇,卻也另有一番古樸大氣、空靈幽靜之感。

沒等她反應過來,李虎便拍了拍手。

從綠植遮掩處無聲走出一個身著淺綠的丫鬟,對著林衡行禮。

“碧荷見過公子。”

林衡抬手後便徑直離去,唯有餘下三人相顧無言。

白荷初來乍到最是害怕死寂,幸而李虎還算有些經驗。

對著碧荷吩咐道:“這位是新來的小夫人,今後你便跟在她身邊伺候。”

聽到小夫人十字時,她有一瞬的恍惚,但想到自家主子那捉摸不透性子,又將自己說服了下來。

故作鎮定地對白芷的方向行禮,對她的容貌並未露出一絲馬腳。

白芷心中亦是驚奇,照著她如今的醜態,竟還能淡定如初,當真是少見。

“因著公子現下住的這扶風院擁擠,便要委屈小夫人屈尊暫居偏角。”

一路上繞過花草亭臺,她才意識到這林尚書府中的庶長公子果真如傳聞中一般不受寵。

變故往往發生在一瞬間,就在二人走下亭子之時,竟有如同斗笠一般大小的瓦塊砸下來。

死亡的恐懼霎時湧上心頭,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咒移動不了半點。

她剛剛回來,還什麼都沒有開始啊!

就在她雙眼緊閉陷入絕望之時,旁邊的一道綠色將她撲倒開來。

她們僥倖逃過一劫,瓦塊就砸在距離她腳下不過一拳頭的地方,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凹陷的坑。

因著掀起了濃密的塵埃,讓白芷不斷地咳嗽。

同樣狼狽的碧荷卻對著遠處搖了搖頭,白芷卻並未看到。

如此心驚膽顫的經歷終是對她造成了影響,碧荷服侍她躺下後便一夜未醒。

扶風院的書房內,卻在上演截然不同的一幕。

在她面前邪魅多情的公子此刻正意氣風發地練字。

氣定神閒地問道:“此次試探可有什麼收穫?”

倘若白芷看到定會產生疑惑,這人雖然與李虎有著相似的面孔,但舉手投足處處不同。

行事之間透露著一股穩重之氣,眉目間也滿是平和。

而這人正是李虎的哥哥李龍,他們二人自小便在林衡身邊長大。

李龍年紀較大,一路有了他的照應,便有些不著調。

想著畢竟是自家弟弟,只要跟著公子不犯錯,今生也就無憂了。

他就未對他嚴厲管教。

低頭回應道:“屬下並未察覺小夫人有何怪異之處,就連碧荷貼身侍候也未察出問題。”

與李虎不同,他尚且未見過這位新小夫人,卻已經熟練地給了尊稱。

林衡置若未聞,練字的動作未有停歇。

毫無感情地說道:“繼續給我查清楚,難不成她們當真就送了個廢物過來?當真是沒用。”

聽到這般犀利的話,李龍就好似沒聽到,不敢多加評論。

只是機械地稟報:“小夫人有碧荷照看著,並無大礙,只是陷入昏迷後遲遲不醒。”

林衡總算是將筆給擱下了,將手給洗了洗。

他此次只為試出白芷的來歷,並不想她就這麼給嚇死了,倒是想不到膽子這麼小。

“這種事還需要報給我?找個大夫給瞧瞧就是了。”

眼見主子心情尚可,李龍略一思索還是說了出來。

“夫人今日又去了崑山寺,要不要派人跟去?”

林衡輕蔑地哼了聲:“這人上趕著找死,倒也不必攔著。”

知道自家主子這是放棄夫人了,他便也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