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寧曦身上。

寧曦只覺如芒在背,低垂著頭不敢應聲。

她穿件秋香色的下人服,跟所有丫鬟一樣扎著花苞髻,縮著身姿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見一段雪白如瓷的後頸。

衛瑄注意到蕭棄嘴角的戲謔,視線不斷在他與寧曦之間遊弋,一個大膽的猜想竄入他腦海。

看向寧曦的眼神不由深了。

“王爺認識這丫鬟?”

寧曦身子緊繃,手不自覺攥著衣角,把衣服都捏成了一團。

蕭棄本不愈多事,可他在國公府裡中了那下三濫的東西,總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寧曦自然就成了他的筏子。

“頭抬起來,讓本王瞧瞧。”蕭棄彎腰,勾住了寧曦的下巴,微微往上抬。

豈料,手底下卻感受到一股反抗的倔勁兒。

男人離得近,沉香的氣息若有若無的籠罩著寧曦,那不堪的畫面拼了命的往她腦子裡鑽。他不容拒絕的強勢和冷冷的恐嚇,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她對這個男人是害怕的,恐懼的。

可她更怕被趕出侯府。

弟弟還病著,她得攢錢。

“奴婢從未見過王爺,求王爺饒命。”寧曦別開臉,拼命磕頭,那光潔的額頭砸在地面上“砰砰”響。

看的人有幾分不忍。

嘖,至於嚇成這樣?

蕭棄收起了骨子裡那絲惡劣,直起身子往席間走:“你府裡丫頭,都這麼不經逗麼?”

那冷傲的神情,又讓衛瑄自我懷疑起來。

高高在上的戾王殿下,怎會與他們府上的粗使丫頭有染?

興許真是一時興起。

蕭棄等人離開,寧曦腿一軟,直接歪在了地上。

額上紅腫一片,後背的衣服已經汗透了。

——

寧曦忙完差事,癱坐在椅子上,又乏又累。

那處隱隱發痛,她又不敢告訴其他人,少不得忍著。

“寧曦!”

趙管事推門進屋,直往寧曦臉上瞧,她很瘦,襯得一雙招子又大又亮,鼻樑高挺,眉毛有些淡。薄唇因營養不良,桃粉中帶著淡淡的白。

平日倒不覺得,仔細看才發現,這略顯寡淡的五官竟這般精緻好看。

怪不得能讓戾王殿下另眼相看。

等長開了,還不知怎樣勾引男人呢。

“趙管事,你找我?”

寧曦侷促的站起來,心裡十分忐忑。想著若是趙管事問她拿酒時怎麼耽擱那麼久,自己該怎麼答。

趙管事卻壓根沒問,“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的好日子來了。二小姐調你去她院裡伺候,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二小姐?

她來侯府兩年,連主子面都沒見過幾回。二小姐怎麼會突然提拔她?

“趙管事,小姐沒弄錯吧?我笨手笨腳的……”

“沒弄錯,指名道姓要的你。”

寧曦這才高興起來。

小姐院裡的三等丫鬟,月錢比做粗使丫頭賺的多。她趕緊把幾件破舊的下人服裝進包袱裡,還要再收拾,趙管事一把按住她的手,語氣有些奇怪:“行了,剩下這點破東西明日再拿。現在就過去,別讓小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