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漢吾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意料之中的簡陋,甚至於有些敷衍!

整個辦公室裡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此外最引人矚目的還是旁邊的一張單人床。

不是鐵床,也不是木床,就是那種用磚頭和木板搭起來的簡易床。

從上面疊的整整齊齊的豆腐塊被子就能看得出,這位張主任平時應該就是住在這裡的。

進門後,張漢吾一邊張羅著給周家父子倒水,一邊問道:“周揚同志,你說是要和我說說農場的事兒,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周揚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能解決農場缺水的問題,但需要你們的配合!”

聽到這話,張漢吾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而一旁的安平等人則是乾脆都圍了過來。

他們的舉動把周揚嚇了一跳,這是要幹啥?

“周揚同志,你剛才說能解決農場缺水的問題,這是真的嗎?”張漢吾有些激動地說道。

“嗯,我今天親自勘察了農場的地形,我認為農場地下是有地下水的,而且還很豐富!”

說著,周揚將今天白天繪製的地形圖拿了出來,然後給張漢吾等人簡單的說了說自己的分析和判斷。

聽完周揚的話,張漢吾皺著眉頭說道:“周揚同志...”

“張主任,叫同志有些生分了,你們都比我大,直接叫我小周吧!”周揚道。

“好,小周!按照你的分析,咱們農場地下是有水的,就是比較深,你是想要透過打深井來解決缺水的問題?”張漢吾道。

“嗯,只要打出了地下水,那麼就可以將農場的那些莊稼救活,這些人才會有活下去的希望!”周揚道。

“可是深井不好打啊,我們幾個月前就曾和縣裡申請過了,也曾派了技術員過來,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嗎?”

周揚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他們說我們東泉農場本身地下水並不豐富,就算是有,那也得打幾百米才行。但是以縣裡打井隊的技術和能力,最多打個五六十米,根本不行!”張漢吾嘆了口氣說道。

周揚皺了皺眉頭說道:“以我的判斷用不了幾百米!”

接著他從裡面挑出一張圖紙說道:“就比如說這地方,從地形上看,這裡屬於標準的兩山夾一穴,正所謂“水往低處走”,兩山的中間位置往往是地下水的必經之地,從這個外接打水井往往深度相對較淺。”

“而且我也到這處溝底檢視過了,下面的泥土溼度遠大於上面的山樑,我估計百米之內肯定能打出水。”

安平則是介面說道:“一百米也遠遠超出了我們縣裡打井隊的能力了!”

周揚淡淡地說道:“打井隊的事情你們不用管,我來解決,但是其它方面需要你們配合!”

張漢吾看周揚說的認真,當即說道:“小周,只要你能幫農場解決缺水問題,我們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全力配合!”

周揚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明天我想進一趟城,張主任您派個人和我一起去,具體的情況等我回來之後再說!”

“行,那我們就靜候你的好訊息!”張漢吾道。

“嗯!”

.......

從農場管理處出來後,周亞文有些驚訝的看著兒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爸,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怪怪的感覺?”周揚笑著說道。

“幾年沒見,你小子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周亞文感慨地說道。

“有啥變化?”

“首先是氣度上變的更沉穩更自信了,能在這地方和張主任這些人侃侃而談,一點都不露怯,說話有理有據有節,不卑不亢,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接著周亞文再次說道:“而且從進門到出來,你都把控著事情的節奏,不管是張主任還是安隊長等人,都是順著你的思路走,而他們還一點都沒有察覺!”

“單單這份能力,就遠超你的年齡,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鍛煉出來的!”

其實周亞文很想問問兒子,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但是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雖然分別了好幾年,但是從和兒子見面的時候,周亞文就發現兒子的變化有點大,甚至於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而能讓一個人快速成長,除了苦難外,他似乎想不到其它的理由了。

顯然而知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只不過他沒有和他們說而已。

周揚則是笑了笑說道:“人嘛,總是要成長的!”

“我現在都二十多歲了,也是當爹的人了,哪還能像以前那樣如同一個毛頭小子一樣!”

周亞文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沉聲問道:“你真的有把握解決農場缺水的問題!”

“嗯,以我的判斷,這裡肯定是能打出水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接著周揚再次說道:“但是打出水只是第一步,想要徹底的改變這裡的生存環境,還需要整個農場的努力和配合!”

周亞文當即說道:“只要有水,我想不管是管理處的這些同志還是村裡的那些人,都會全力配合的!”

“那就行!”

隨後父子倆邊走邊聊,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村裡。

只是剛回到周家所住的窩棚,父子倆就看到自家門口圍了一些人。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走近了一看,就看到門口跪著一個小小的人。

而母親葉莉芳還有李幼薇等人也都在,似乎準備將對方扶起來,但好像沒有成功。

走近了周揚也沒看出這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兒,只是能依稀看出這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

因為這孩子實在是太髒了,渾身上下都是灰撲撲的!

而破破爛爛的衣服,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再加上他的頭髮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又長又亂,一半還耷拉在了半邊臉頰上,遮擋住了本來的面貌。

“蘭丫頭,你這是做啥呢?”周亞文急忙問道。

從這稱呼,周揚判斷出眼前這孩子是個女孩兒。而從她現在的狀態來看,八成是來周家求助的。

果然,這孩子對著周父就是連磕幾頭!

同時哽咽的說道:“周伯伯,求您救救我爹吧,他快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