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晏清家,打車去公司。

路上回想昨晚的事,沈知梨一陣心寒。

她不愛哭,但眼睛發澀,眼淚在打轉,而她將其強行壓下。

沈知梨向來準時,今天卻是遲到,不免惹來詢問,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

準備開始工作,卻被傅錦墨喊進了辦公室。

傅錦墨看她,“遲到了?”

沈知梨抑制不住地感覺到心疼,她語氣很淡地回,“傅總何必明知故問呢!”

他昨晚丟下她,將她交給張總,不就料定了會發生些什麼?

傅錦墨聽出她話語裡的怒氣,眯眸,“你沒什麼要跟我交代的?”

沈知梨好笑地問,“你想讓我交代什麼?事情有沒有按照你的意願辦成?”

心裡有了恨意,自是豎起渾身的刺。

就連回他的話,全然沒了該有的溫柔和順從,句句帶著刺。

傅錦墨看著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溫順的女人,多了些許審視,“你遲到,還跟我發脾氣?”

沈知梨神色清冷,低眉順眼,回道:“不敢!”

嘴上說沒有,但語氣冷漠,分明是對他不滿。

傅錦墨嘴角輕揚,冷漠嘲諷的意味,“沈助理真是攀上了高枝,就不把我這個上司放在眼裡了是吧?”

沈知梨不想提張總的事,卻不想傅錦墨主動提起。

她猛地抬頭看他,忍著痛,咬牙說:“我若是能攀上高枝,也得多謝傅總的牽線搭橋!”

若不是有傅錦墨,她怎麼可能差點兒被張總那樣的人糟蹋。

她眸光清冷易碎,露出些許柔弱感,偏又強撐,故作堅強。

傅錦墨眼神凌厲危險,要笑不笑,“謝我,你確實該謝我,這七年,我沒少幫你。”

沈知梨欠他太多,都記在心裡,他說要還,她就得還。

可還清了,他們是不是就兩清,再無瓜葛?

想到要跟他斷了關係,沈知梨難以控制的心痛,竟是定定看他。

“你想讓我還你,想讓我怎麼還你,大可直接告訴我,我會還的。”

昨晚的事,是他讓她償還欠債?

不論是還債,還是警告震懾,將她送給別的男人的方式,都太過殘忍。

傅錦墨對她這般尖銳的模樣倍感稀奇,幽幽盯著,“你想怎麼還?”

他的視線掃過她的身體,像是透過衣服在視奸她。

傅錦墨抬起右手,曲著十指朝她勾了勾,“你過來!”

沈知梨不動,“傅總,現在是上班時間,您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

傅錦墨對她一再地忤逆他,十分不滿,“還真不把我當回事了,嗯?”

他神色沉鬱,沈知梨猶豫一瞬,繞過辦公桌,走近他,“傅總,您想……”

她將將說了幾個字,就被傅錦墨抓了手腕,她往前撲進傅錦墨懷裡。

沈知梨氣惱,往後拉開與他的距離,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傅總,你到底……”

傅錦墨打斷她的話,扯著她的衣領,“新買的衣服?誰給你買的?”

沈知梨心中有氣,冷聲反問,“傅總覺得呢?”

布料撕裂的聲音,身前一涼,沈知梨慌亂不已,“傅錦墨,你……你幹什麼?”

傅錦墨冷冽的視線在她身上游移,乾淨白皙,沒有半點痕跡。

他神色緩和了幾分,看她護著胸口的羞憤模樣,扯唇一笑,“又不是沒見過。”

再怎麼荒唐,可現在是在公司,而且還是白天。

沈知梨意識到他撕破她的衣服是要幹什麼,她咬咬牙,“你想檢查什麼?”

傅錦墨拉開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後,肆無忌憚地欣賞美景,“不能看?”

沈知梨像是藥性未散,在他的盯視下,渾身都燙了起來。

她穩著情緒,“傅總不是要結婚了嗎?”

沈知梨已經明白過來,他在看她身上有沒有被張總糟蹋的痕跡。

他是擔心事情沒成?

傅錦墨漫不經心,“所以呢?”

沈知梨一字一句,“你結婚,我就不會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當第三者。”

又一次提要結束,比之前更加的認真且堅定。

傅錦墨沒說話,而是推了推她,將她卡在辦公桌和他之間。

沈知梨腦子裡凌亂,直到身下一涼,才意識到傅錦墨要幹什麼。

轟的一聲,一張臉紅透,她顫聲,“傅錦墨,你別這樣!”

傅錦墨惡劣,“別哪樣?”

沈知梨腿腳發軟,不懂他的意思,他明明將她送給了張總,現在又這樣弄她……

她想問清楚,“傅錦墨,你到底……”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沈知梨頓時緊張不已。

隨時會有人進來,發現她衣衫不整的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沈知梨蹲下身,鑽進了桌底。

傅錦墨低眸看她,揶揄道:“藏得住?”

幾個秘書都看見她進了辦公室,只有一個出口,她不可能憑空消失。

可沈知梨這副模樣,更不能讓人撞見,她咬著唇,憤怒又委屈。

傅錦墨喊了一聲,“進來。”

沈知梨怕得又往裡面縮了縮,傅錦墨往後挪動椅子,腿抵住了她。

秘書開了門,進來一個女人,身材高挑,黑色碎花上衣高腰短裙,雙腿筆直漂亮。

行走間,仿若帶風,美豔中又帶有英氣,難得一見的颯爽大氣。

沈知梨藏在桌底,大氣不敢出。

女人的高跟鞋發出的聲音,像是敲擊在她心上,讓她緊張得繃緊了整個身體。

女人在辦公桌前站定,含笑看著傅錦墨,“驚喜嗎?”

沈知梨聽見這道聲音,隱約有種熟悉感,而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傅錦墨蹭著她而轉移了注意力。

傅錦墨面上如常,“南音,你怎麼會來?”

他喚了名字,沈知梨知道了來人是誰,林南音,傅錦墨的未婚妻。

倘若被她發現,沈知梨更要完蛋,頓時加劇了緊張感。

林南音反問,“怎麼,我不能來?你該不會是揹著我做了什麼壞事吧?”

她自是調侃的話,傅錦墨亦是鎮定,只有沈知梨做賊心虛,慌得不行。

傅錦墨揚眉,“我能做什麼壞事?”

林南音傾身向前,隔著辦公桌靠近他,徐徐道:“譬如偷偷藏了個女人。”

沈知梨死死捂著嘴,以免發出聲音,讓林南音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