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偌大的皇宮,各個宮口戒備森嚴,處處都有禁軍嚴格守備,哪怕是飛進去一隻蒼蠅都毫無躲藏之地。

在這樣密不透風的戒備之下,一道黑影從皇宮城牆之上輕功略過。

御書房內,侯公公傳完聖旨回宮覆命,他的臉色並不好,畢竟在東宮受了辱,吃了啞巴虧。

而他身前站著的,便是北國天子,北帝蕭雲睿。

北帝一身金煌龍袍,衣袖衣面上都用極細的金絲,勾勒出一條金絲長龍,從肩頸處蜿蜒而下,栩栩如生,猶若真龍再現威武莊嚴。

沉寂之際,頭頂瓦片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侯公公臉色一變:“陛下。”

北帝不動,神色肅穆的盯著手裡的奏摺,緩緩抬手示意。

下一刻,那瓦片上的聲音沒有了,卻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侯公公自然是明白髮生了何事。

一般的刺客就算能力了的,能進得了皇宮,也絕進不了北帝的身。

但凡刺客出現在北帝方圓十米,隱藏在黑暗中的絕密暗衛就會出手,殺的人措手不及。

“太子接旨時,跪了嗎?”

北帝充耳不聞,無事發生一般沉穩。

侯公公立刻低頭,神色有些許難堪,似有難言之隱:“陛下,太子殿下,他……”

“說。”

單單一個字,宛如天子降威,哪怕說錯一個字,就會屍首不全。

侯公公忙說:“回陛下,老奴並未見到太子,太子,沒跪。”

不僅沒跪,甚至連出來見面接旨都未曾。

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腦袋都不知道掉了幾回了。

如此大不敬的行徑,北帝聽聞卻沒表現出半點大怒的跡象,反而意味深長的笑一聲,笑聲混濁:“不跪,太子生性高傲要強,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陛下,如今太子在朝堂上雖是立穩了腳跟,追隨者也眾多,但這般肆意的行徑實在狂妄至極,縱容不得啊。”

“怕什麼?”

北帝連個正眼都沒給:“難不成,他還能騎到朕頭上來?”

侯公公頓時惶恐的下跪:“老奴一時嘴快,請陛下恕罪!”

“朕何時又要治你的罪了?”

語帶斥責,但在侯公公聽來,卻更似威壓,忙穩住心神:“陛下宅心仁厚,寬厚大義,是老奴糊塗!”

他也是跟在北帝身邊多年的老人,觀察皇帝的眼色,揣摩皇帝的心跡,已是熟知熟捻。

北帝無輕無重的瞥了他一眼:“起來吧,朕寫道密摺給你,傳給禁軍統領李連祁。”

“是,陛下。”

侯公公站在原地靜靜等候,直到北帝拿出寫好的密摺交給他。

“密摺,洩露半分,朕可就真要賜罪於你。”

侯公公接下密摺,北帝輕輕一句話,卻讓他瞬間寒毛豎起,忙道了句老奴知道,便轉身退出御書房。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一句無足輕重的話,都能決定人的生死。

東宮。

聖旨已下,天子之命,抗旨就是死罪,就算明知道這是下的套,蕭亦年也必須得去。

再者,他聽的可不是聖旨,答應去,只不過是興趣盎然罷了。

他倒要看看,那戶部丟失的兩百萬兩,在此次下益州賑災,能套出什麼花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東宮門口,除了太子一行的車隊,京都府右使郭山,督察院院長沈巍領著從戶部撥款下來的兩百萬兩前來。

桑桑剛收拾行囊出來,看見這一番場景,未免也感嘆一句,人真多。

“太子殿下,臣奉陛下之命,跟隨此次出行,監督賑災程序,好上折以稟報。”

京都府是太子門下,但督察院是獨立於百官之外,有監督之責,皇帝要督察院跟著去,究竟是不放心,還是另有所圖呢。

桑桑雖然看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但她總覺得事關重大,每個人都好似藏了八百個心眼子。

她繞開他們,剛準備坐上後面一輛馬車,蕭亦年的目光尋到了桑桑身上,朝她勾手:“桑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