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同族,所以風彥下手已極其剋制。

他們受的那些傷吃點靈藥,再修養一陣子也就能恢復得差不多了。

風彥無視了幾位長老對他的斥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龍淵。

這邊,龍淵被攪得天翻地覆,另一邊的大澤,少了風彥的存在,葉與知和三小隻之間相處得卻是無比的輕鬆自在。

風煦和風笙在烤著魚蝦,葉與知和風芷則是坐在另一邊玩著翻花繩。

“繩子”是葉與知隨手薅的一把海草,再加上風芷施法,要比之前柔韌許多,看上去也和普通繩子沒什麼區別。

風芷從來沒有玩過,但她勝在聽話,葉與知叫她伸手,她就伸手,叫她用尾指去勾,她也就乖乖的用尾指勾住。

葉與知一鬆手,繩子立馬就變了個樣。

“欸!”風芷覺得有些神奇。

葉與知看著她臉上的驚訝,笑了笑:“怎麼樣,是不是還挺好玩的?”

風芷點點頭:“嗯。”

一直默默關注著阿芷的風煦,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也跟著笑了笑。

充當火種的風笙不老實的動了動,他用另一隻手戳了戳風煦。

“我也想玩兒。”

風煦收了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不行,還沒烤完。”

自從吃過烤熟的魚蝦以後,他們三個就不怎麼吃生的了。

風笙看了眼風煦手邊小山堆一樣的魚蝦,嘴角抽搐了一下。

早知道就少抓點了!

大概是受到情緒影響,風笙手上的火焰猛地升起,風煦只感受到面上一股炙熱。

“噗……哈哈哈哈!”風笙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葉與知和風芷被笑聲吸引,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

只見風煦那張原本如玉般的白皙溫潤的臉黑如煤炭,一頭柔順的長髮也變得捲曲。

他手上還拿著一根木棍,上面插著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按照形狀和大小來看,那原本應該是條魚。

風芷見狀連忙跑過去,對風煦表達了關心。

“哥…哥…你還好嗎?”

“我……”風煦一張口,吐出一口黑煙。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風笙又一次笑倒在了地上。

風煦冷冷看著風笙,但他此時的模樣沒有半點威力,不僅不能使風笙停下來,還讓他笑出了眼淚。

“哈哈……”

另一道不屬於風笙的笑聲傳來,風煦看過去,是葉與知。

她緊抿著唇,佯裝剛才笑出聲的並不是自己,但那不停抖動的下巴還是出賣了她。

四目相對,葉與知暗自用力擰了一把大腿肉,這才好險沒有笑出聲來。

如果現在黑臉的是風笙和風芷,或許她都沒有這麼想笑。

但偏偏是風煦,是那個跟個小大人似的,永遠沉穩端莊的風煦。

那他這幅樣子看起來就很好笑了。

風煦默默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臉上的黑灰但是容易處理,洗洗臉也就乾淨了,但他因火焰灼燒而變得短且卷的頭髮,他實在想不出辦法。

索性直接剪掉算了。

風煦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他沒有頭髮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

風笙終於是笑夠了,他坐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抬起頭看著風煦。

“剩下這些還烤嗎?”

“烤!”風煦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坐下時踢了風笙一腳。

但性子大大咧咧的風笙並不在意這些,他再一次燃起了火。

這次風煦坐得比之前要遠了些。

風芷坐在風煦身邊,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我沒事。”風煦說,

“可是你的頭髮……”

風煦頓了頓:“沒事。”

自知犯了錯誤的風笙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也不敢和風煦對視。

葉與知看著眼前,三兄妹間稱得上“和諧溫馨”的場景,又不自覺難過起來。

因為她為他們創造出的未來,是受世人唾罵,被主角斬殺的必死之局。

當那些虛構的文字化作現實,當她參與進他們的人生,親眼見過他們之後,她難免產生了內疚和自責的情緒。

“喂!”

葉與知從思緒中抽離,她抬眼,是風煦正舉著一隻剛剛烤好的魚問她:“你吃不吃。”

“吃!”

葉與知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接過風煦遞過來的烤魚吃起來。

只是剛咬一口她就立馬吐了出來。

“燙燙燙……”

風笙一臉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風芷在笑。

“這可是哥哥剛烤好的。”

風煦輕微的搖了搖頭,雖然他嘴上什麼也沒說,但葉與知透過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是解讀出了一個資訊。

笨!

吃過笑過以後,牢房又只剩下葉與知一人。

她坐在地上,看著剛才風煦他們三個坐的位置,又看向牆上那枚可以驅散黑暗的夜明珠。

她決定了!

她要改變風煦他們的未來。

所謂“三歲看到老”,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其實風煦他們三個也並非什麼天生惡種,只是缺乏引導而已。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引導他們走向“善”的這一面,從而避免最後的結局呢?

葉與知覺得她的這個想法是十分可行的。

畢竟她看過許多的小說都是這麼寫的,原本作惡多端,註定會死的反派,在主角的幫助下開啟了新的故事發展。

葉與知決定就由她來驗證這些故事的可行性與真實性。

說幹就幹,第二天一早葉與知頂著黑眼圈給兄妹三人講了好幾個她熬夜準備的故事。

譬如:假使有人在你弱小之時欺負了你,那有朝一日你變得強大,再面對這個人時,你應該怎麼做呢?

風笙:“殺了他!”

風煦:“嗯!”

風芷看了看二位哥哥,點頭表示贊同。

“不對,”葉與知說:“我們應該要有大度量,要以德報怨。”

“怎麼能因為被欺負就要殺了對方呢?”

“你們的想法很危險。”

風煦不解:“為什麼不能殺?”

“對啊!他要麼在我弱小時殺了我,不給我成長的機會,要麼就做好未來會被我殺的準備。”風笙說:“難道不是嗎?”

葉與知沉默了。

她想她並不怎麼擅長教育孩子,尤其是思維和她完全不一致的龍崽。

“那難道所有傷害過你們的人,你們都要殺了他們嗎?”

“是的。”

回答她的是風煦。

他眼神閃爍,語氣卻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