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沈暮的語氣,活生生的像被拋棄的怨婦一樣。

白嘉如實說道:“徐斯年,我資助的一個學生,在咖啡廳等著我。”

這名字,聽起來像個男生。

沈暮冷聲道:“你連自己都養不好,還養小孩?”

“啊?”白嘉下意識地懟回去,“不是養小孩,只是資助她一點生活費和學費。”

“呵,一點學費和生活費,你的衣服都多少年沒換過了,還只顧著別人?”沈暮聲音放輕,像是無奈,說道,“你能不能先顧著自己?”

白嘉說不過他,轉身就走。

這人真是的,總是嘴上不饒人,一點也不知道讓著女孩子。

沈暮緊跟著白嘉,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沈暮拿白嘉沒辦法,放柔了聲音哄著。

白嘉沉默,默許了沈暮的行為。

畢竟這人犟的很,不讓他跟著他就會一直問。

時光咖啡廳開在離片場不遠的地方,雖然是個私人咖啡廳,但裝橫的很有文藝範,咖啡也不貴,因此人還挺多。

徐斯年穿著服務員的衣服,一頭清爽的短髮,正在收銀臺算賬。

她不時地向四周張望,似乎在等人。

“姐姐。”

徐斯年的聲色很清透,就好像是夏日竹林中剛從水井打出來的清水一般,沁人心脾。

只是聽不出來男女。

沈暮冷眼瞧著,看著像是個身材瘦小,嬌嬌弱弱的少年。

呵,又一個小白臉。

徐斯年和旁邊的同事說了幾句話,處理完手頭的事,便脫了圍裙,端著兩杯咖啡出來。

她把咖啡放在一張空桌子上,招呼著白嘉坐下。

“你在這裡打工?”白嘉知道徐斯年一有空就會去各種店打工,用來補貼生活費,有時候也會給白嘉買不貴又有心意的禮物。

徐斯年笑道:“只是偶爾來,姐姐你放心,不會耽誤學習的。”

白嘉曾經勸過徐斯年專心讀書,白嘉可以多給她打點錢,可她總是倔強著,覺得儘量能自力更生就不要靠別人。

慢慢地,白嘉就預設了徐斯年打工的行為。

徐斯年看向白嘉身後的男人,一張臉無可挑剔,卻不知為什麼有幾分敵意。

“姐姐,他是誰啊?”徐斯年忍不住縮縮脖子有些害怕沈暮。

白嘉關心道:“怎麼了年年,冷嗎,還是感冒了?”

徐斯年感覺沈暮身上的寒意更重,卻越來越困惑,說道:“沒,沒有。”

徐斯年乖巧地推了推咖啡,說道:“我們店的新品,你嚐嚐?”

但是徐斯年看向白嘉的眼神卻有幾分閃躲,白嘉察覺出來,向後望去,卻看見沈暮不善的眼神。

“你要是覺得這裡無聊,就回去吧。”白嘉邊喝著咖啡,便懟道。

她也不知道沈暮犯的什麼病,看向年年的眼神跟看怪獸一樣。

明明年年就是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子嘛。

“不無聊。”

沈暮順勢坐在白嘉旁邊,本來這張沙發就不大,沈暮坐下來,二人之間的空間極小,看起來像是極為親密的情侶。

“你……你挨這麼近幹什麼?”感受到旁邊人的存在,白嘉有些緊張,一下子幹下去半杯咖啡。

沈暮隨意地挑著嘴角,笑道:“這裡就這麼大,不然——”

“我們換個大點的地方,舒服點。”

沈暮偏頭,溫熱的氣息撲灑在白嘉的脖子上,弄的白嘉癢癢的。

白嘉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喝咖啡。

“要不我跟白嘉姐姐坐在一起,我瘦,也許能好點。”徐斯年看向周圍,已經沒有空地了,便提出來這個建議。

沈暮淡聲道:“不擠。”

白嘉看出了徐斯年的難堪,溫聲問道:“年年,月考考得怎麼樣?”

徐斯年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成績單,靦腆一笑,說道:“沒退步。”

沈暮瞟了一眼成績單,英語差點,其他成績幾乎是碾壓式的第一。

成績不錯,不過比他當年差了一點。

徐斯年說話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只露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白嘉笑。

白嘉看著徐斯年越發疼愛,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我們年年很棒,不過壓力也別太大,我相信你。”

徐斯年:姐姐誇我嘍,開心開心!

“英語才考了90多分?”沈暮指著徐斯年的成績單,問道,“怎麼回事?”

徐斯年揪著自己的衣角,緊張道:“姐姐,我會努力的。”

她怕自己會讓姐姐失望,心中忐忑。

“高中學習這麼緊張,還有心思出來找人玩,心思放在學習上了嗎?”沈暮找到徐斯年的缺點,使勁懟道。

畢竟這個徐斯年比自己年輕,比自己黏人,還比自己茶,難保白嘉不會對他上心。

劇組裡已經有一個小白臉了,必須把這個小情敵摁在搖籃裡。

白嘉遲鈍,沒有發現沈暮語氣中的醋意。

“年年,沈醫生說的也沒錯,你的英語確實差了點,你馬上就要放假了吧,這個暑假我給你找個補習班上。”白嘉提議道。

徐斯年低著頭,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貓一樣,小聲說道:“姐姐,不用了,我自己學習也是一樣的。”

“那怎麼能一樣?”白嘉反應過來徐斯年是心疼錢,便說道,“不如暑假你來找我,我給你補習英語吧。”

“可以嗎?”

“不可以!”

徐斯年和沈暮幾乎是同一時間出聲。

“你到底要幹什麼?”白嘉咬牙切齒,今天她已經忍沈暮很久了,沈暮老是莫名其妙地針對年年。

沈暮知道自己惹到白嘉了,連忙找補道:“我是說,我給他補習。”

“你?”白嘉疑惑道,剛才沈暮就和年年不對付,現在能這麼好心?

沈暮點頭,如墨的眼眸裡是少年意氣,帶著幾分傲嬌道:“你的英語都是我輔導的——”

“是吧,同桌?”

窗外的陽光,帶著綠茵傾灑在咖啡桌上。

白嘉看著他,就好像那年的少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