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不休

砰！

一股莫名的勁力，於雷涅腦內衝撞而開。

其兇猛程度，彷彿要將雷涅的天靈蓋給掀開！

而在此等勁力的衝撞之下，雷涅本是處於迷茫朦朧間的意識，也隨之驚覺顫慄！

隨後一股熱流如過電般，自雷涅天靈蓋直衝腳底。

瞬時襲遍其全身各處。

而這股如閃電般，奔襲四散的熱流，在徹底充斥滿雷涅全身上下時，卻於剎那間消散不見。

當雷涅感覺到最後一縷熱流逸散出體外後，那種對體外世界的感知也逐漸降臨回雷涅的身體中。

不過！

不知是出於昏迷太久的緣故。

還是其它的原因。

雷涅竟覺得，自己對於周遭環境的感應，與昏迷前相比，減弱了數個層級！

這種感覺就好似......

就好似自己又回到了連位點都沒打通時的狀態！

那時雷涅的身體尚是個凡胎，只能感覺天地間最直接的光與熱，如同燈蛾只識螢火之光。

“我這是在哪？我這是怎麼了？”

雷涅嘴裡低沉呢喃起來，說出的話如行疆老翁般木訥。

其雙手相抵於眼，雷涅使勁的揉搓著眼皮。

可直至雙眼發澀，嘴唇發乾，雷涅也未曾停止這一舉動！

感官不斷的被刺激，雷涅頭腦急速的轉醒。

但是，其越是清醒，就越沒有將雙手放下的打算。

因為……

雷涅不相信！

他不相信自己的感知竟能跌到如此地步！

“一定是自己還未清醒！一定是！”

雷涅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肯定著自己。

於是...

其動作的頻率不斷的加快！

加快！

再加快！

最終，在雷涅一道悲憤的怒吼聲中，其雙臂如抽搐，翻扭的蟒蛇般，脫離了其原先死死勾住的眼眶。

而當被雙掌遮掩的眼眶，徹底的，暴露於外時。

赫然有著十道黝黑的指痕在上面顯露著猙獰，於此刻往外，止不住的滲著血水!

雷涅沒有理會其上傳出來的刺痛，即便疼痛的程度，讓人如同鑽心般難以忍受。

睜眼的第一時間，雷涅只是瘋癲一樣的盯向了自己的雙掌！

而這一看，讓雷涅見到了，此生其最難以忘記的一幕！

那是一雙灰白中帶著幾縷黑芒的手掌，其上透露出的滄桑之感極其濃烈，濃烈到，讓雷涅早已為此充滿死寂的雙眼深處，重新湧起了一抹光澤！

可也就是這抹光澤的出現，讓雷涅接下來瘋狂大笑，笑到雙眼赤紅，笑到啞聲不聞！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喝！哈喝......”

“為...什麼啊！！！”

已是在這半瘋半癲的狀態下，笑到力竭的雷涅，還是拼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自嘴中嘶啞的喊出“為什麼”這三個字。

雷涅說出這“為什麼”三個字的語調，抑揚落差極大，讓人聽起來，在感到刺耳的同時，又會在心底生出幾分驚悚！

若是非要對這種音調有個具體的形容，那就如同中了陷阱的野獸在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時，所發出的急促嚎叫。

雖短，卻如快刀一樣直扎人耳！

而雷涅之所以心緒能崩塌成這般模樣，全都是因為眼前的自己！

沒錯！眼前的自己！他能親眼看見自己的身軀，直挺挺的盤坐於自己面前。

而至於，如今自己的意識所佔有的這幅軀殼，是屬於那玄傀噬魂陣，陣法中的主傀儡的！

至此......

雷涅操控著這副軀體，如同一灘死物般的趴在地上。

哪怕天地間最不起眼的一縷塵埃都比此時的雷涅更為的鮮明靈活。

“還要繼續嗎？自己追求天地大道就換來了這般結果？”

許久過後，雷涅輕輕的說起話來。

其中蘊含著雷涅的氣息，其如同一縷可有可無的風在此地迴盪，雷涅那早已變成死灰般的心緒也參進其內，一併的傳將而開。

“話說...自己今年多大了？一百有餘？還是兩百有餘？哎～太久了，自從拜入覆天宗後便不記的年紀了。”

“也許宗內，有人能查出來，但即便自己知道了，又如何呢？只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自己沒日沒夜的修煉已經忘了時間，只為有朝一日，踏入自己渴望的真丹境......”

“哎～記得當初尚還是一介凡人時，只想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可是！我的妻，我的兒，你們怎麼都為了求得這天地大道，雙雙離我而去。我好寂寞啊～你們走後，我也就帶著你們的執念一起，踏入了這逆天一途。”

“本以為修煉到如今的地步，也算功德圓滿，完成了當初的執念，誰能想到會發生此等變故！不管自己如何掙扎，最終還是落得個與散功重修一樣的結果。甚至還不如散功重修！哈哈～。”

“如今看來，還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這修來修去，又修回到了此等凡人之身。”

悵然間，雷涅想起當初為何踏上這天地大道的原因。

自己一生中，兩個最熟悉之人都因為走上這天地大道而雙雙殞命。

而自己揹負著他們得執念，苦修了將近百餘年，好不容易結成真丹，算是與自己這些年的執著有所了結。

誰知竟突遭此種變故！

將這百餘年的苦修之功盡數毀去！

難道，這天地大道真就不是他們這些平凡之人所能企及的？！

雷涅心中，終還是有著那麼一絲不甘，一直盤繞於心間，仿若閃爍斑駁熒光的星火，即便受到外界無盡的碾壓，也誓要在世界毀滅後，繼續散發著獨屬於它的光輝！

趴在地上的傀儡身軀，其頭部突然扭轉，仰頭望向了盤坐於面前的本體。

感受到其上不時散發出的強大波動，雷涅心中不禁想到:為了得到這種強大的實力，一路經歷的種種生死磨礪。

當初自己還沒有開啟位點時，是否想過自己能達到如今的地步？！

而現在只不過是將原先的路再走一遍罷了！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啊！”

只要自己存活於世，便還有再次踏入這天地大道的可能！

傀儡空洞的眼神中，逐漸的，因為雷涅心中升起的執著，而湧現出鋒銳的光澤。

一句仿若能洞穿人心的話語從傀儡沙啞的喉嚨處，振盪而出。

“我不信，我雷涅沒能力再次踏入這天地大道！既然我原先能凝練真丹，那麼這一次我照樣能辦到!”

“無非是從頭再來罷了！”

緩緩的從地上爬起，雷涅眼神中雖還有著些許遲疑，但卻被後來湧上的決然之色不斷的沖刷著，直至最終消散掉！

也就是抱著此種意念，其重重的盤坐而下。

雙手再一次掐出……當初誓要貫通第一個位點，以此踏入凡境，所修煉的基礎法決！

“大道初開，玄氣襲身，開化位點，破凡入玄”

只見，在雷涅掐出法決的一剎那，承載著雷涅意識的傀儡軀體上，那如同乾屍一樣的肌肉開始不停的蠕動起來。

猶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散發出昂昂生機。

這種狀態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可……

最終獲得的成效對於雷涅而言，卻並不算理想！

當雷涅從閉眼打坐的狀態，再度睜眼時。入眼所見，全身上下，只不過有四處部位得以與常人的身軀相比。

雷涅眼裡，為此透漏出一股黯然之色。

他能感應到，這副傀儡身軀與普通人的軀體強度相比，無疑是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若是按照這樣的速度修煉下去。

想要開啟第一個位點，至少要花費整整半年的時間！

而這還是保守估計。

“若是自己能操控自己的本體，利用其中的精純玄氣。想要打通這副軀體的位點，根本不成難事，甚至在此之後……或許還能嘗試，打破凡境的桎梏，以七百二十個滿位點踏入凡化境！”

雷涅嘴裡輕聲呢喃出一句，只要是個正常人聽了，都會以為其在痴人說夢的駭人話語。

以七百二十個滿位點躋身凡化境！

打通七百二十個位點的人，世上到是存在不少，但要說以此踏入凡化境，自化天界有記載以來，從未出現過！

因為這其中關係到修士在凡境修煉時，必須要遵守的天地鐵則！

這所要修煉的位點，是修士修煉一途的根本所在。

修為在凡境時，修士的強弱等級劃分起來，頗為的複雜難明。

其中並不是以打通位點的個數來劃分。

而是看，能否在打通到兩百至三百個位點這個區段內，融匯凝鍊出屬於自身屬性的本源玄氣。

修煉初始，透過打坐，調息身體，進而對天地玄氣有所感應，迫使玄氣隨著自身氣息運轉。

當身上有一處穴位，被以此種辦法聚集起來的玄氣，貫徹打通後。

那麼至此，就象徵著修煉之人邁入了，可以企及天地大道的門檻，貫通了屬於凡境層次的第一個位點。

而每個人，在透過位點將天地玄氣引入體內後，會搜尋其中與自身氣息最切合的天地玄氣，將之從駁雜的諸多玄氣中，篩選煉化而出。

這也就是為什麼，不同人身上的玄氣，所散發出的氣息以及屬性，不禁相同的原因。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但對於凡境的修煉而言，打通第一個位點並非最困難的一步。

最難的，當屬凡境位點在開到兩百至三百時，還不能引體內篩選煉化出的玄氣融匯壓縮，最終凝練出屬於自己的一縷玄氣本源。

要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無非兩種。

一種是體內玄氣彙集的量太少，沒法達到凝聚出玄氣本源的標準。

第二種，便是吸納進體的玄氣太過龐雜，根本沒法凝匯出與自身氣息相輔相成的玄氣本源。

這也就間接解釋了，為什麼要在開啟兩百至三百個位點的區段內凝鍊玄氣本源。

因為這是凝鍊玄氣本源的絕佳機會。

在這個區段內，修士不會因吸進體內的玄氣量不夠而無法凝鍊出玄氣本源，也不會太過擔心，體內玄氣過於斑駁，從而導致最終的凝鍊徹底崩盤。

可一旦修士貫通而出的位點超過了三百位點這個界限，每開啟一個位點，吸納進體的天地玄氣龐雜程度變回以幾何倍的暴增。

可以說一但凝鍊到第三百零一個位點，那麼此人今生再無凝鍊出玄氣本源的可能！

莫要覺的，這麼一縷微弱的玄氣本源微不足道。

其可是區別凡人與修士的重要分界線！

讓百名將自身七百二十個位點全部打通的凡人與一位凝鍊出玄氣本源的修士對抗。

最終的結果，也將是以眾多凡人被修士輕易滅殺而告破！

由此便知，凝鍊玄氣本源不僅是日後晉升更高層次的基礎，更是凡人成為修士不可逆的重要拐點！

所以當人處於凡境時，修煉天賦大致可分為三種。

天才：在開啟第一個位點時，就找到了與自己氣息相匹配的天地玄氣，這樣的人算得上是上天的寵兒，畢竟其日後可以直接在天地間找到與自身氣息相匹配的玄氣，從而吸納煉化開啟諸多位點。

這樣不僅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開啟位點的數量，還不用擔心體內玄氣的斑雜程度。

只要視自身能力，不太過貪求開啟過多的位點，導致吸納進體的玄氣太過斑雜從而無法凝鍊出玄氣本源。

按部就班的謹慎修煉，要達到最終凝鍊玄氣本源的目的，對這些人來說可以說是一如反掌。

常人：便是在開啟了兩百個位點以後，在體內找到了與自身氣息相匹配的天地玄氣，進而凝鍊出玄氣本源。

好運者，會在開啟到兩百三十個位點時凝鍊成功。運氣稍背者，則會在開啟至二百九十個位點左右，凝鍊出玄氣本源。

至於最後一種，人門口中註定與大道無緣之人便是指此一類。

這一類人生來就對天地間最常見的玄氣沒有感應，除非是在特殊地點所產生的特殊玄氣，否則他們終生都沒法找到與自己氣息相匹配的玄氣。

也因此這一類人若不是出生於某個大宗大派，基本就會絕了凝鍊玄氣本源的念想。

而是將七百二十個位點全部打通，成為凡人中的強者。

所以，以七百二十個滿位點踏入到凡化境，這種情況或許只有得到天界大能的指點，才有辦法做到！

雖然位點在凡境時開啟過多，是阻擾凡人成為修士的一個巨大障壁。

但修士一但凝鍊出玄氣本源，便不會再考慮吸收玄氣的駁雜。

這時體內已經有了這麼一縷固定的本源玄氣，再往體內吸收天地間的斑雜玄氣，即便修士不將之煉化，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也都會被這麼一縷本源玄氣同化成同一屬性的玄氣。

所以對於在此境界中的修士，其強弱的判定，變成了看其開啟位點的數量以及……

其又擁有多少個晉升成更高品質位點的數量！

數量尚好理解，開啟的位點越多吸納進體的玄氣也就越多。

而這個所謂的品質晉升，則是指，在位點吸納天地玄氣這個作用之上，又增添了一個，如同玄氣本源能直接同化天地玄氣的特性。

若想讓某一位點擁有此種特性，便需要用體記憶體在的玄氣本源煉化這一位點。

當自身所有的位點都完成了這一品質的晉升時，便是修士踏入凡化境之日！

所以試著想一下，一個修士全身七百二十個位點，事先被一種精純玄氣打通，體內沒有一絲的斑雜玄氣，極其輕鬆的凝鍊出玄氣本源，那麼當其踏入凡化境後，這修士的修煉速度將會達到什麼概念!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人做過，但無一以失敗告終。

首先這有個必要的前提，那便是接納精純玄氣貫通之人，其自身氣息必須與貫通者的氣息如出一轍，哪怕其中有一絲一毫的偏差，那麼對於被貫通者來說，所接收到的精純玄氣，也只不過與從天地間吸納進體的斑雜玄氣，同屬一種而已！

但！

雷涅現在的這具傀儡之身，從氣息上論，已經完美避開了這一修煉鐵則！

因為左右人與人之間，存有氣息不同之處的最主要原因在於:個體的獨有意識！

而現在，這具傀儡所承載的意識，不正就是雷涅本人嗎！

所以理論上講，只要雷涅可以借用本體的精純玄氣貫通這傀儡的位點，凝鍊出玄氣本源，還真有可能以七百二十個位點踏入天化境!

到那時......

雷涅想到這，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輕聲呢喃起來。

“自己的意識能否重歸本體都是兩說之事，現在就想到了這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事。自己是否太異想天開了點？！”

但這終歸是個美好的夙願。

“若真有那麼一天，自己能有幸嘗試製造出這麼一個妖孽，那之後......”

人在瀕臨絕地時，總會給自己營造一個美好的憧憬。

並以其為動力，破開現有的重重障壁！

“不過是再一次的苦修而已，即便走上這一遭又有何妨？！”

雷涅於此刻終是釋然而開！

輕聲一句，懸氣閉目。

重開修煉大道！

這一次閉關，雷涅心中了無雜念。

意識好似與空間凝匯交織，遁於無形之中。

恍惚間，猶如躍升千里之外，行於雲霄九天。

又一剎光陰彌散，自己轉瞬便置身於虛空之中，觀無盡奇景，浩瀚莫測之感，自心底悠然而生！

可就在雷涅的意識，穿梭於這般夢幻斑斕之境時。

其突然感覺到一道幽深的目光將自己死死鎖定。

那種仿若再動一下，就會被這目光的主人徹底滅殺的錯覺，讓雷涅從意識的最深處，往外直冒涼意。

但無論雷涅怎麼剋制，其意識所幻化的淡薄虛影，還是如同先前一般，在虛空中四下漂轉不定。

而這種狀態雷涅持續了許久，久到讓雷涅以為先前的那種感覺是否也是意識產生的一抹虛幻。

可就在雷涅自以為安全，自身意識準備再次破進空間，遁走而離時。

一股恐怖的狂暴威壓，直接轟在了雷涅的意識之上，讓其遁進空間的速度成幾何倍的暴漲！

險些沒承受住，爆散而滅！

雷涅眼前的景象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顛倒旋轉，讓其對於空間的感知徹底混亂！

但聲覺上的感受卻出奇的沒被擾亂，反到是聽的格外清楚。

一道讓雷涅從心底產生出驚悚的話語，深深的刻進了其腦內！

“這般弱小的神念，竟也能破碎空間神遊至此？！到真是奇特。”

而當這句話，語閉時。

雷涅眼前的癲旋景象瞬間停住，重歸正常。

這種急動急靜間的轉換，讓雷涅的意識給予昏厥。

可還是被其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不知緩了多久，雷涅才能徐徐的睜開眼睛。

而當其眼睛在徹底睜開後，便立即打量起自己現在所處之地。

“這是？！這是？！”

雷涅在看見了周遭環境後，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竟呆楞在原地。

久久未有動作！

而當雷涅終於從盤坐的狀態站起身來。

其接下來做出的第一個舉動，便是徑直的超前方走去，停至一道同樣成盤坐之姿的身影旁邊。

雷涅伸出手掌，五指成爪，稍使勁力，壓在了其腦袋上。

屬於手掌與頭部的兩種色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種是正常的人類膚色。

而另一種，則是呈某種異樣的死灰。

兩種顏色疊加在一起，前者在上！後者在下!

沒錯，上方雷涅的手掌此刻呈現出的色澤，正是屬於正常人類的膚色!

其意識所處的軀體，並不是打坐前的傀儡之身。

而是自己的本體!

雷涅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本體中！

而其手掌下方所覆壓的腦袋，沒有散發出哪怕半絲屬於活物的氣息!

觀其面容，赫然是之前，承載雷涅意識的傀儡。

出乎人意料，雷涅並沒有做出意識迴歸本體後，該有的狂喜舉動。

反倒是死死的盯著下方傀儡的臉部。

一股神念自雷涅眉心散發而出！

湧進了傀儡體內。

神念！

雷涅意識在迴歸本體後，自己的神念也隨之一起迴歸！

而自己意識在傀儡體內時，並沒有感受道一絲神唸的波動，甚至連那些黑色能量都沒有感應到。

但現在，雷涅卻能清清楚楚的察覺到，那些黑色能量正安靜的充斥在傀儡體內。

可即便雷涅使用神念與之接觸，其也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緩慢的逸散翻滾著，遊走在傀儡的身軀內。

其中要以四處部位聚集的黑色能量最多。

那正是雷涅先前以傀儡之身引導玄氣入體，從而擺脫掉乾癟狀態呈現出飽滿之資的四處部位。

這種情形，讓雷涅腦袋靈光乍現!

為此想到了一些關鍵所在！

他本以為那些黑色能量再將自己的意識拽入傀儡身體後，就與自己的神念一起，自行消散掉了。

但看現在的樣子，其任然存在於傀儡體內。

那麼，便只有自己根本感覺不到神念與黑色能量的存在，這一種解釋了。

更確切的說，是尚沒有能力感知到二者的存在。

神念乃是由玄氣壓縮原本的魂念所化，所以其本身就只能與玄氣產生共鳴。

也就是說，只有在催動自身凝鍊的本源玄氣後，才能感知神唸的存在。

而雷涅意識尚還處於傀儡體內時，根本連位點都沒打通，又哪來的，屬於自己的本源玄氣？！

如果說自己的神念是因為沒有本源玄氣與之產生共鳴，從而感應不到其存在。

但那些黑色能量，自己也沒感知到！

難不成......

這些黑色能量也是神念！

這種想法聽起來，有些讓人從心底，傳出一陣惡寒。

一些殘餘的神念，就能三番五次的將雷涅逼入死地。

若是這些黑色神念本體親置……

就不說其本體，單是這些黑色神念處於完整狀態，要捏死像雷涅這樣層級的修士，恐怕頃刻間就會轟殺百八十個！

所以這些黑色神念原先的本體，究竟達到了何種駭人聽聞的境界！

“難道是涅境強者不成!”

一想到此，雷涅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好在當初稀裡糊塗的，借用了覆天宗開宗老祖設定的陣法，將其意識轟散掉。

不然……

如今想來當初能滅掉黑色神念中的本有意識，當真是氣運加身，好運之故！

要說雷涅為什麼敢如此肯定，這些黑色能量就是一種神念。

現在那四處充斥滿黑色能量的部位，便是雷涅能認定其是神唸的信心來源。

若不是神念，玄氣怎會對其有這般大的引導作用！

雷涅的神念在黑色能量中來回掃過，依然如同石沉大海，沒有絲毫的異常。

於是在下一刻，雷涅往傀儡體內灌注了一縷玄氣。

這回，這些黑色能量瞬間出現了異動，紛紛往雷涅灌注玄氣的部位急速彙集而來。

“果然如此！這些黑色能量果然是神念！”

就在雷涅未找到這些黑色能量的真正身份，而心頭駭然，嘴裡發出一句驚呼時。

雷涅突然察覺到自己往傀儡體內灌注玄氣的舉動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原先在腦海中出現過！

僅僅只是片刻的遲疑，雷涅眼中突現狂喜之色。

猛的一拍腦門，整個身體都在此刻出現顫抖的跡象！

一句語氣間帶著極為剋制，但卻怎麼也遮掩不住其中極端興奮之意的話語，自雷涅嘴裡，脫口而出！

“傀儡能接納我的精純玄氣，看來之前的猜測果然正確，我與其的氣息是一樣的！那也就說明……”

“其能被我用精純玄氣打通全部的七百二十個位點，凝鍊出屬於自己的玄氣本源！擁有七百二十個位點的凡化境！那等修煉速度……”

雷涅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興奮是佔據著雷涅此刻大腦唯一的情緒！

雷涅不再有任何遲疑，其手指不住的點在了傀儡身上的各個穴位上，從下至上一個不拉！

一處又一處的位點被雷涅用自身精純的玄氣貫通而開，而當最後一個位點被雷涅貫通而開後，傀儡體內充斥的精純玄氣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

即便如此，雷涅也察覺不出，傀儡對體內雷涅灌注的精純玄氣有絲毫排斥！

這一幕讓雷涅的心再度狂喜！

在最終凝定心神後，雷涅開始了此次最為關鍵的一步，凝鍊玄氣本源!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雷涅引導著傀儡體內的精純玄氣，不斷的交織碰撞。

從外表上看，傀儡與雷涅皆是如同兩塊磐石般入定，紋絲不動。

而兩者就是以此種狀態，持續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後。

雷涅那搭在傀儡肩頭的手臂徐徐放下，其眼睛緩緩睜開，嘴角終是控制不住的划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現在的傀儡體內，有著一絲比起其周圍玄氣更加凝鍊，散發的光芒也是更為耀眼的青色玄氣，正緩緩的四下游走不定！

這股青色玄氣正是雷涅在傀儡體內凝鍊出的，屬於傀儡的玄氣本源！

而眼下的傀儡，其乾癟的軀體已是再度變得充盈異常起來。

一股讓雷涅都產生一絲忌憚的氣息，從傀儡體內散發而開!

望著傀儡在凝鍊玄氣本源後，雷涅藉助著其體內玄氣，將其容貌改造成一個，模樣頗有劍眉星目之意的年輕面容。

雷涅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低聲輕語的道。

“或許以後你不應該被稱作傀儡了，你是我雷涅的第二軀體，也該有個名字。”

“就叫你葉不休好了！”

或許雷涅當下並不知道，往後葉不休這個名字會響徹整個化天界!